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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这首词是越泽妈妈最喜欢的,也是他一直都不敢忘怀的。他从不触碰感情,也从不和女人相处过密。若是他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那就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阮司竟和关自在从外头进来,两人刚出去抽了支烟,杨越泽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他们从不会在他面前吞云吐雾。阮司竟伸了个懒腰,斜靠在椅背上,“我说找个人搭台子玩会国粹吧,挺无聊的。”
关自在不爱玩这个,太费脑子,再说,他又打不过阮司竟这个“小诸葛”,谁算计要得过他啊。
“你找别人吧,我可不玩,越泽肯定也不玩,你有见过他玩这个嘛。”
杨越泽闭着眼睛,凉凉一句,“你带麻将牌了?”
可不,都说了是吃苦去的,哪个还给你准备麻将,少爷兵是当惯了,还以为下面的人准备得应有尽有呢。
阮司竟扶着额头,懊恼地低吼,“我真他妈有病,在大队里没吃够苦,还上杆子找罪受。好不容易越泽你终于肯调出来了,我才刚想享受生活,又跟你来这了。”
杨越泽睁开了眼睛,冷冰冰的,“没人让你来。”
三人从“猛虎”大队调出,回原部队,阮司竟继续做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不用泥浆里摔打,丛林里窝着,整天美女环绕,插科打诨,日子不要太好过。这趟跟来,本来也就当是度假旅游了,还真没成想动真格的了。
“咱不是嘴上说说,过个嘴瘾,嘿嘿。”阮司竟直起身子,摸了摸鼻子,软了声腔。要说服气,他就看得上杨越泽,他们家老头说的话,他都当放屁,可杨越泽的话,他还是听的。
“咚咚咚……”门边蹲着听了一会墙角的含笑,敲着门槛,“你们打不打双扣啊?”要现做一副麻将牌,比较困难,可要现做一副纸牌,还是容易的。况且,真的是太无聊了,这几个人好歹吃过饭,就算熟人吧。
她很自动自发地坐在杨越泽对面,“杭州人毛喜欢打老K的,去梅家坞喝茶,一坐下来,茶都还没上,老K牌就拿出来了,不是斗地主,就是打双扣。”
“说说规则?”杨越泽看着对面嘚啵嘚啵,很投入的含笑,微笑着配合她。
“嘿嘿,四个人分两组,对面坐,二打二,两人都抓住,就叫双扣了,抓到一个,叫半扣,不能打三带二的,2是除了大王最大的,计分什么的,边打边说。”说话间,含笑一副牌也做好了。
阮司竟和关自在也觉着挺有意思的,坐到杨越泽和顾含笑身边,跃跃欲试。“要怎么分组?”
“黑白配,手心朝上一组,手背朝上一组,简单明了。快点,黑白配。”四只手同时伸了出来,杨越泽和顾含笑一组,阮司竟和关自在一组。
“抓牌,先说好啊,不来钱的,先计分,等到结束,输的一方要替赢的一方做件事。”顾含笑的人生,除了吃,那就是爱钱了。花在吃上,嘴和肚子都满足了,花在赌博上,什么都没得上。可玩游戏不给点奖励,激不起人的动力。
“成啊。”阮司竟暗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他的眼神跟杨越泽和关自在都交汇了一下,大家心知肚明。
前两局含笑的牌都很好,杨越泽也很给力,双扣了其他两人,含笑很是得意。从第三局开始,杨越泽就失误连连。牌总有好有差,所以两个人得配合,牌好的那个得快逃,做了上游,那也能得一分。含笑越打越恼火,不知道多少眼刀子甩到对面去了。
“一只A……”含笑真是没办法,除了单牌,啥都没有,她上家的阮司竟就剩一张了,她已经出了最大的牌了,就得靠杨越泽了。
她的眼睛死死盯住杨越泽,出牌,出牌,“过……”杨越泽故意忽略对家像探照灯一样闪亮的眼神,拽着大王不出。
“哥几个,不好意思,我又得先走了,一只2。”阮司竟很潇洒地甩出最后一张牌。
含笑喊过,关自在出了小王,接了过去。杨越泽照样喊过。“各位观众,5条A”,关自在码出了5张牌,在手上晃动。
气得含笑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飞身扑到杨越泽那边,抓过他的牌,一看,更是火冒三丈,“你有大王,刚才干嘛不压,你想输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啊,不行,换人,我不跟你搭伙了。”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玩这个,刚才没看着。”杨越泽很诚恳得道歉,其他两人忙着洗牌,心里笑得都要抽筋了。
含笑见他态度还是好的,想想还是继续跟他打对家,“我跟你说,再失误,我就不玩了。”
杨越泽见她下了最后通牒,也不敢太过了,跌跌撞撞的,小赢一点,略输一点,反正不温不火,饿不死,也吃不饱。含笑觉着今天来找这帮人打牌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28
玩了两个小时,快到站了,才结束。含笑都不敢看分数,不过既然已经输了,就要说话算话,不然以后还混个屁啊。“嗯,那什么,我们输了,要做什么事啊,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的。”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横样,不知道还以为是她赢了。她就是嘴上横,心里还在打鼓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人说十赌九输,果然是金玉良言。
阮司竟看了眼杨越泽,笑道,“也不难,回了北京陪我们吃顿饭就行,怎么样,这要求不过分吧。”
“含笑……”顾含笑刚想答应阮司竟,走到门口的顾烨霖喊住了她,“过去吧,要下车了。”
“来了。”她屁颠屁颠地奔出去,还回头给了他们一个“OK”的手势,笑嘻嘻地走了。
顾烨霖牵着含笑走回车厢,看她挺开心的,随口问了句,“赢了输了?”
“输了,北京人也打双扣吗?他们好厉害的。”她玩起他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回话。反正不过是顿饭的事,输就输呗。
“呵呵,傻子,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打你一个,你当然要输了?”那几个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肯定给她下了套。
“你说他们作弊,可没道理啊,杨越泽还跟我一组的,我们输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啊?”她很疑惑。
“不记得那三家来提亲的事了,你真想嫁过去一家?人不来招你,你倒主动上门给他们惦记,他们是要缠上你了。”他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个小劫数哦,什么时候该精明都不知道。
含笑有时有点小聪明,可到底还年轻,太单纯,身边藏龙卧虎的,哪个都在算计她,防不胜防啊。
她讷讷地笑笑,确实不记得了,只顾着找人玩了。
野外生存,对顾烨霖来讲,毫无难度,对顾含笑来讲,困难重重。第一要紧的,上厕所。一想到要在草丛里排泄,她就觉得身上痒怕怕的,会有虫子飞过来会咬她,更可怕的是,要是窜出来条蛇,她连拉裤子的时间都没,会糗死的。
“那怎么办,我给你弄个盆,你到帐篷里去解决?”顾烨霖看她在那又是尿急扭动身躯,又是嫌弃绝不踏入草丛的样子,给了她一个建议。
“嗯嗯嗯,快点,我憋不住了啊。”还是他聪明,就当是马桶了。拿着盆飞快地进去解决了,才觉着又活过来了,不过还是觉得能不喝水就不喝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干嘛呢,一直挠,这么用力?”顾烨霖见含笑一直在身上挠着,比猴子还要闹腾,走到她身边去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拉高了袖子,就是密密麻麻的蚊子包,被挠得红了一大片。她哭丧着脸,“我能不能下山去啊,我就是蚊子集中营,蚊子都跑我这来了。你看,你看……”她卷起裤腿,拉开衣服,全是红通通的,可怜哦。
顾烨霖看得心疼,他也没想到她这么招蚊子叮,全身上下都没好的地方了。药是带了,他也有预见的,可不成,她这样子,待不住,难受成这样了。
一向很有原则的顾司令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了,一把抱起还在拼命挠痒痒的含笑,跑去集结的地点。
负责开车接送人员的司机看着满脸蚊子包的含笑也吓了一跳,忙发动车子送他们下山,她哼哼唧唧,也没个停,也不知是真难受,还是成习惯了,听着的人可就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