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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不会安慰人,便俯身过去,在对方还未明白时,一个浅淡的吻毫无预兆的印在乔清远的额前,使他瞬间呆若木鸡。
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回味刚才那一吻,东方的气息似乎还近在咫尺,那般温柔细腻,与冰冷的话语形成鲜明对比,然他却深深明白,这是不懂得表达自己情感的东方,关心在乎他的方式。
这样的东方如何不让他动容?如何不让他爱?
执起东方不败的手紧扣握住,乔清远沉吟了一番,道:“东方所言甚是,天命难违,怕是我思虑过多了。”
东方不败听他如此说道,轻摇了摇头,“倘若你心有疑窦,觉得事有蹊跷,想要个水落石出也在情理之中,免得留有遗憾。”
乔清远苦笑,“东方实乃道出我所想。”
“那你又为何这般苦闷,倒不像是你了。”东方不败不免担忧。
乔清远从怀中摸出一串佛珠,那正是在洛阳与方鉴高僧相遇时所赠之物。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方鉴大师的死有蹊跷。”
“你总是把这些不干己的事往身上揽。”
“这怎会不干我的事……”乔清远倾了身过去,将东方不败拉得更近,侧首伏在东方不败肩头。
“东方,你可愿听我讲一件事?”
“嗯?”东方不败知他身心疲累,顺势反抱住他,希望怀中人能在靠着自己时舒服些,乔清远却是把他当做一个倾诉的对象,自顾自的说道起来。
“你曾问过我这用毒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若告诉你,这些是我从小耳濡目染就知的,你可信?”
“为何不信,蜀中唐门、湘西五毒神教,所用毒术皆是一脉相传,门派中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用毒好手,他们门派中小小孩童都能用的伎俩,在你这里也不觉得有多稀奇了。”
乔清远轻叹一声,“这就不得不提到我的祖上,南祁族。”
东方不败面上闪过一丝异色,“可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最厉害的使毒一族?”
“正是。”
“早年我也曾耳闻过,说这南祁族人原是苗疆旁支,承继苗疆巫蛊邪毒之术,用毒之最,杀人于无形,用毒之厉,往往不可解,常令人闻风丧胆,武林中也视其为邪派,对他们很是忌惮,依着江湖中的规矩,井水不犯河水,倒也能相安无事。不过后来……”
“后来,南祁一族涉足皇室纷争,朝廷下令剿杀,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如此说来,你是南祁的后人?”
“不错,我是。”
东方不败身躯一顿,拉下他的手,定睛望着他。
“怪不得你用的毒乃我平生前所未见。”
乔清远望着跳动的烛火,用极其平淡的诉说着:“我的父母带着年幼的我逃离故土,但朝廷的爪牙一直追杀,我也因此险些丧命。”
“……所幸,遇上了方鉴高僧,是他出手帮了穷途末路的我们,竭尽全力保我一条命,他老人家对我有再造之恩,此生不敢忘。”
“我竟不知竟有这番因缘际会,也更不知你有这样的身世经历。”忽然,东方不败伸手揭下了乔清远脸上的人皮面具,他想要看清楚隐藏在面具之后的那张脸上的神情,他在诉说这段沉重往事时,心情时怎样的呢?
“这些我不曾对任何人讲过,如今告诉了你,不知为何心里竟觉得畅快许多。”乔清远抬眼望向东方不败,“呃,东方……为何这般看着我?”
乔清远看出东方不败眼中复杂,莹亮的眸子如同暗夜里的一道曙光,微小但温暖。
从未想过这个素来温润如玉的男人内心深处竟将自己过往的伤痛藏得如此之深。
“东方……”乔清远轻声唤他。
如点墨般的眸中渐渐凝聚起笑意,宛如风起时波光粼粼的水面,熠熠生辉,令人向往。
“莫要将我看得太脆弱,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边说着,轻柔的吻已掠过他精致如画的眉眼,粉琢玉雕的面庞,最终驻留在那如春花般柔嫩的唇上,细品幽香。
淡然的吻如同春日里和煦的春风,一下子引出东方不败内心那些心疼爱怜,他是那么珍视这个男人,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东方不败开始浓烈的回应这个吻。
轻柔爱怜的吻逐渐愈发热切,辗转缠绵,更像是两个人之间互相的爱抚,倾诉着对方心中浓浓的爱恋,相爱相知,方才能长相厮守。
一吻罢,东方不败伏在乔清远肩头轻喘着,对方饶有兴致的玩弄着他背后的长发,在他耳边低语。
“东方,待所有事情结束,跟我回江南可好……”
东方不败只是轻柔的笑着,不曾言语。
乔清远却是自己说着:“……这个时节,江南的杜鹃花开得正是时候,等天再热些,就把竹舍好好收拾一番,避暑乘凉再好不过,你觉得如何……”
“还有……”乔清远忽然附在东方不败耳边,轻语一番,东方不败脸上的笑意忽然僵住,脸上满是惊异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猜,乔会对东方说什么……
☆、叁捌章
晨曦中,凉爽的山风由半开窗柩贯入禅房内。
尚在睡梦中的乔清远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噤,登时醒了过来。望了一眼窗外,天已亮。
一睁眼就能见到枕边人静谧的睡颜,乔清远不由得心情大好,俯首蹭了蹭东方不败的面颊,后觉得不够,趁其熟睡时一尝芳唇,给东方不败的药中添有安睡的成分,这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书生倒是自得其所,一番温存,也不敢将人吵醒,一想起这人昨晚别扭着不肯与自己同睡一张床时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
抬手将被子掩了掩,又意犹未尽的啄了啄他的嘴角,乔清远这才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子,却不料在窗柩的夹缝中发现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
乔清远轻“咦”了一声,随即将纸条展开来看,却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方鉴死因有蹊跷。”
来来回回的看了数遍,这简短的一句话让乔清远的心忽地沉了下来,是谁有意在暗中提点他?还是说,递纸条的人知道内情?
一时间,心绪被扰得很乱,将纸条收进衣袖,乔清远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凝重。
东方不败醒来时,身边的人已不在,桌上却是放好了一碗清粥和两个白馒头,正疑惑,乔清远已经端了盆热水推门而入。
“醒了?”
东方不败望着他点了点头,随后便自己起身下了床。
“洗漱一下就把早膳用了吧。”乔清远边说边将布巾泡在了水中拧巴几下。
“我自己来就好。”
等东方不败洗漱完,乔清远便着手为东方不败易容。
此时正是僧人们做早课的时候,深远悠长的念经声在寺院里广泛传开,带来一种独特的安宁,而今日的早课与往日不同,讲经念佛的不是灵台寺慧心主持,而是远道而来的少林寺主持方正大师。
早课后,待寺门一开,便又有不少人涌进来,大都是冲着两日后的武林大会来的。
前寺聚着一帮江湖人士,喧闹噪杂异常,索性乔清远暂住的禅房偏离前院,在此时十分僻静,而此处,距离寺中主持的正院很是相近。
靳庆昨夜已将方鉴高僧的遗体运上了山,向方正禀明一切后,超度法事就定在了今日。
乔清远心有疑窦,便将先前方鉴赠与自己的佛珠交与靳庆,托靳庆向方正引荐自己。
方正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后人无不敬仰,在洛阳断崖上匆匆见过后,这便是乔清远又一次有幸得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施主有礼!”方正双手合与胸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老衲听弟子言,施主有心要为已故去的师弟方鉴抄经念佛,贫僧甚感欣慰,在此替师弟谢过施主好意了!”
“大师实在客气,小可多年前受过方鉴大师恩惠,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何况方鉴大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方鉴大师故去,在下心中难安,愿意尽绵薄之力,还望大师成全。”
乔清远说得情真意切,诚诚恳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