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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下来了。
“本少爷那么担心他,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根本不爱哭,我不哭。我还……晴雪
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他的……该死的死木头……”
方兰生将脸埋进臂弯内。
那个人沉默地看了一阵,然后扶着方兰生到床边坐着。方兰生目光涣散地抓着幔帐。倏而,腰被
人搂住,一个声音传进耳朵:“百里屠苏的继任大典四日后就会举行。”方兰生垂下头,羽睫掩
住眼泪,“你不难过吗?”方兰生摇头,手背贴上面颊,“你不恨他吗?”还是摇头,将头埋得
愈深。那人嘴角笑意浓了,搂过方兰生的肩,在耳旁呵过一口气:“要我帮你吗?”
“帮你永远忘记他,再也不会伤心,再也不会难过,再也不会哭……”
他不动了。
许久之后,方兰生木讷地点点头。
一个吻印在他的额头。
“睡吧,等你醒了,你的记忆中再也没有百里屠苏这个混帐了。”
我曾一个人独过无数个黑夜,站在风口,任穿体而过的风将我吹醒。
回眸,我已失去你的消息。
但我不怕,我相信你始终会寻到迷路的我,然后,你拉着我的手带我回家。
百里屠苏,从今以后,你我就是陌生人了。
天墉城,执剑长老房间。
百里屠苏面色沉重。
那天在虞山,本来是想好陪兰生回家看看的,但是陵越的出现把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百里屠苏本来不是那种临时变卦的人,但是陵越附耳的话实在太过让他震惊。
他贴在自己耳畔,道:“师弟,有人告诉过我,再过半年,他会因你而死。”
他、方兰生,这个最后陪伴自己的人,亦会因自己而死。
“我和你回去!”
来不及想陵越的话是否真实,来不及去顾方兰生的错愕,拦下陵越。其实,在不久之后,当他们
知道这其中真相的时候,百里屠苏就会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和陵越回去。
如果不回去,就不会听到那个人的告白,自己也不会就因此而乱了脚步。
一步,就将我们牢牢牵扯在一起。
百里屠苏早该想到,方兰生由始至终都不曾怪过他的。
他总是把自己看得孤单一人,应该和世隔绝的。
直到,那个人改变了自己。
而自己,亦为他而改变。
“进来。”
迈着轻巧的步子,那个和他一样眉间都有朱砂的人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仰头,是得意的微笑。百里屠苏冷冷看他,道:“是你?”贺文宁掩唇笑道:
“阁下的离开令师弟很不舒服,于是拜托我这个做师兄的来说一声。”
百里屠苏镇定道:“说什么?”
贺文宁倒有点儿慌乱,他可能没想到百里屠苏竟会这么镇定。但他还是说了:“他托我告诉你,
与你恩断义绝。”
……
“哼。”百里屠苏一声冷笑:“兰生的话?”
贺文宁皱眉:“你没有不舒服、不伤心什么的?”百里屠苏道:“你这个把戏太假。”贺文宁立
刻乱了阵脚,但很快他镇定下来。他哈哈一笑,指着百里屠苏道:“你很厉害,但你也很蠢。”
对方沉默,“你这两天是不是奇怪,平时不苟言笑的师兄为何突然会你说那种话?还有,每月在
你神智不受控制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而兰生又做了些什么,你想知道么?”
百里屠苏目光一沉:“果真是你,你到底是谁?”
贺文宁笑得花枝乱颤:“我叫贺文宁,是兰生前世的师兄。哦,我忘了,我更喜欢叫他磊。”百
里屠苏低音吼道:“你到底是谁?!”贺文宁见百里屠苏越来越黑的脸,笑得就越开心:“紫胤
的好徒儿,大巫祝的乖儿子,太子长琴的魂寄体,情殇玉轮的复活物,哦,我又忘了,还有情毒
的试验品……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叫你什么好呢,是韩云溪还是百里屠苏?”
“你!你到底……”
贺文宁伸手挡住他的拳,歪头很自然道:“自小便孤单一个人,又有不祥之兆,害怕拖累他人,
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因你死去。百里屠苏,我都为你感到难过,看着不疼自己的娘亲被焦冥附体,
因师门的误会而被苦苦相逼,还有最后看着,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就在自己眼前,而根本得不
到……那个时候,你这颗孤单的心是不是也会微微颤抖、微微战栗呢?”
百里屠苏的瞳孔猛然收缩。
“哦,不好意思,我记性怎么这么不好,在下鬼界提督,专门负责洞察凡人的前世今生。连你复
活之事,也是我告诉你那亲爱的师兄的。”
贺文宁的眼角弯弯,万分迷人。
“陵越简直要疯了,你不可能想象出,你的师兄,那个和你师尊一样的人,竟会在听到你中情毒
之后选择把你带回来。”百里屠苏不可置信低下头,贺文宁很配合松开手,道:“知道为什么
吗?因为……他爱上你了。”
魅人的声音好像烟花,在耳边幽幽绽放。
“我还以为那个陵越真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说到底还不都是自私!”他半眯着眼,微笑看着百
里屠苏表情的变化,道:“怎么,这就震惊了?所以说啊……你好好当你的执剑长老,至于磊,
就把他给我,怎么样?”
百里屠苏狠狠瞪着他,一双眸子血红。
“你以为,伤了他两次,你还有资格伤他第三次吗?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昨天醉倒了吗,他可
是一贯不喝酒的,还有……你知道他恨你吗?”
贺文宁妖娆一笑,伸手去玩弄桌上的檀香木牌。“磊前世苦苦爱过妹妹,今生我可不想让他再去
爱你一回。”
没有看百里屠苏的表情,贺文宁挂着自信的笑走出房间。
磊,从今以后,只有我爱你了。
镜中翠袖今何在,枫叶红霜青雾。
百里屠苏站在天墉城的剑莲池旁,池中青玉雕刻的石莲竞相绽放,虽是死物,但映衬着水波潋
滟,也觉得分外妖娆。
一个人走了过去。
“师兄。”那人笑了,眼角弯弯,“想好了没有?”又看向水池,“还有几个问题。”陵越道:
“哦?要我帮忙么?”百里屠苏点点头,轻道:“师兄……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水波潋滟晴芳正好,少年的心空悬。
“喜欢,就是你很在乎一个人。”
陵越余光瞥下百里屠苏,见他还在注视着水池中的石莲花。
“你会很在意他的想法,很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很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你不害怕等待,但是你
会很害怕欺骗。你也许不会担心他不在你身边,但是你一定会担心他是不是平安,是不是过的开
心幸福。无论他走到哪里,你都会牵挂,但是你不一定会说出来。相反,你更愿意一直守在他的
身边,把他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当成你自己的感觉……就好像他一直在你的胸口,想起他
你就会觉得很充实,很幸福……”
美人砂水光泛泛。
“……”百里屠苏抬头:“那什么又叫爱?”
如空间闪过的疾电,陵越定住了。他开始有点儿后悔刚才自己的直言不讳,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问道:“你今天怎么了?”百里屠苏看着他:“师兄,你以前话没这么多。”
陵越感到一阵眩晕。
百里屠苏转身,正好和他擦肩而过。随着他的转身,一句话飘进陵越的耳朵。
“师兄,我不能。”
“无论是留下还是师兄的感情,屠苏都不能接受。”
抬起略带薄雾的眸子,“对不起。”回身,衣摆划过一个漂亮的弧。
无限凄凉,好像流过手掌的风,分明就在你的掌中握着,但当你打开手掌却发现,那里本来就什
么都没有。
“站住!”
感到师兄追上的脚步,百里屠苏没由地一阵难受。
刚才陵越的解释让他想起一个人来,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明明才相识了一年而已。
“混帐,站住!”剑光疾闪,陵越纵身眼前。“什么对不起!什么叫做你不能!”百里屠苏无
语,拔剑,迎刃相挡。“我苦苦等了一年,只为你的允诺,你却跟我说对不起?”紫袂划过冰冷
的空气,“我每天都盼你能回来,你却跟我说对不起?!”乒乓数声,激起无数水花龙啸,“师
兄,屠苏从未想过,你我再次交手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