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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如轻轻点头。她其实并不想听什么诗,也不知道南宫寒是何方神圣,但对于麒麟老人所说的话,不好意思拒绝。
「听完之后,希望你能镇定心神,我们要在最短时间内让李逍遥醒过来。」
麒麟老人轻舒口气,缓然吟道:「岭南苗疆六月霜,缤纷雪中伞独张,天蛇不足抗天命,圣灵终未负众望;莫闻身后笛音愁,惟怜眼前倩魂幢,痴情侠侣复相聚,哀云怨雨归余杭。」
林月如愣了。
他。。。。。。南宫寒,是亲眼见过不成?
谢祯翎走到小屋后的林子,便倚着树干站着。
未几,诸葛静也跟来,到她身前五尺站定。
没有蝉鸣、没有蛙叫,毕竟已是孟冬。只有树叶飘落偶尔发出的沙沙声,一片宁静。
诸葛静看着谢祯翎,没出声;谢祯翎看着地面的枯叶,不说话。
过了一阵子,或许很久、或许很短,因为发呆的时间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慢,谢祯翎站累了,便蹲下身子。
诸葛静见了,低声咒骂道:「混蛋!」
谢祯翎瞪了他一眼,道:「你骂谁?」
诸葛静挥臂扬起鹤氅,坐下身子,冷哼道:「天下苍生都骂,尤其最看老天不顺眼。你难道不想骂吗?」
谢祯翎将视线移回地面,道:「我不懂骂,不曾学过。而且,我又要骂谁?用什么理由?」
诸葛静道:「想骂谁就骂谁,何须理由?不然用打的也可以!你不觉得眼前的家伙很不识相、非常欠揍吗?」
谢祯翎摇头道:「我也不打人。」
「甩巴掌总会吧?」诸葛静将身体前引,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触手可及。这样方便捱打。
谢祯翎又将视线移到诸葛静脸上,不悦道:「你有被虐狂啊?我不想打你、也不会弹琴、从没要你名扬四海!我。。。。。。做错事,你发脾气没错啊!你不是本来就很讨厌我么?何必又说这些疯话?」
诸葛静愣了一下,肩膀垂了下来,头也低了。这个皮球泄气了。
谢祯翎忽然惊觉失言,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该拿他的往事来发泄啊!
此时,却闻诸葛静呵呵轻笑,抬起头道:「果然最毒妇人心,这一下可刺得我好痛。」
谢祯翎道:「你似乎没管过我痛不痛。」
诸葛静肃然道:「我可是地道的大男人主义,我痛嘛,就自行负责,身边的女人痛,也算到我的帐上。以后,和你有关系,便和我有关系!」
谢祯翎摇头轻叹道:「我曾遇过一个男人,你们说的话很像。他身边的女人可是多得不可胜数。」
「男人再花,也得回家。」诸葛静微笑道。
或许是觉得表情和说话内容不搭吧!谢祯翎笑了,轻掩樱口的偷笑,可从眉宇之间便看得出来她在笑。
诸葛静长长地呼了口气~不肯低头、也不想对方认错的和好方式,的确要花些工夫。
谢祯翎感觉得到,诸葛静在自己身上用心思了,现在的他没有思索着兵道及『未来』时那么严肃,甚或有些轻佻,但很温暖、也亲近许多。
她止了笑,很认真的望着诸葛静,问道:「你会不会认为我很难应付?」
诸葛静笑了,笑得很爽朗、很清澈,对一个善使心计的兵家而言,这是难得、甚至忌讳的。诸葛静不保留自己,回答就可以省了。
真心待之,就不难,永远的真理。
用应付、敷衍来过活,就要不停的应付、敷衍,很难,当然难。
虽然没说话,却展现了无比的诚恳。
「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谢祯翎以探询的语气说道。
「。。。。。。我真的生气了。」诸葛静已知道她的问题为何,径已答道:「我认为,他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竟然连选择权都没有。。。。。。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谢祯翎轻轻摇头。
诸葛静道:「那便是了。我曾说过,即使一个人的过去再怎么不堪回首,那是自己选择的,人要为自己的过去负责。每个人都有心里的一块自我境地,外人不容侵犯、也不容抹煞。即使是自幼年便朝夕相处的青梅竹马,再怎么契合,也偶尔会有貌合神离的时候。」说到这儿,他想起了君无忧和织锦。略顿了顿,又续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能说有多么了解对方,可于那『孟婆汤』,我应该说得很明白了,你这么伶俐,不可能不懂。」
「那。。。。。。」谢祯翎显得有些焦急:「你还在气吗?」
「我说过,蹲太久对身体不好。。。。。。」诸葛静向前微倾,右臂一拉,便将谢祯翎揽在自己腿上坐着,微笑道:「麒麟老伯都替你说好话,再气就没原由了。」
谢祯翎双颊微微泛红,细声道「我不知道,有时候,你的脾气真的是很没原由。」
诸葛静笑道:「是吗?天性,不好改的。」
虽然回答得不太负责,但就一笑置之,又有何不可?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我不是万能的,空口说白话也不干,且先说来。」
谢祯翎是很想说,但有点怕羞、有点犹豫,她不敢保证能得到肯定的答复。然而,她却禁不起否定的打击。
嗫嚅了一阵,她终于鼓足勇气说道:「你生气没关系,我受得住。可是。。。。。。不管怎么样,别丢下我、不管我。。。。。。」
诸葛静没有表情,也没有回话。
以往妓院的女人常这要求他,他只是一笑置之,因为彼此都是逢场作戏,玩完便罢。
可这回,是一个值得他捧在手心的宝贝、易碎的宝贝。他没有表情,却很认真;没有回答,正在思索。
「。。。。。。」
「明天。。。。。。我要出去走走,牂牁的雷乌要来了,我得观察一下地形。我们一起去。」
「嗯。。。。。。好。。。。。。」谢祯翎满足了。
身为一个军师,亲赴前线是很冒险,即使敌军未至战场,也不能保证先锋部队不会突然杀到。
水里、火里,也要走在一起!
诸葛静欣慰地笑了,谢祯翎能明白他意之所指,也愿接受他的生活方式,对一个孤傲的天才军师而言,也不用再求什么了。
李忆如和婥儿一起行动,她们也要回大理。
虽然不想、虽然不愿,但不得不。
她们的速度比段钰璘慢了很多。
走在田野路上,李忆如忽然问道:「你知道我娘为什么要死吗?」
婥儿愣了一下~这问题太突兀了!
过了半晌,她答道:「前代女娲。。。。。。和水魔兽。。。。。。」
李忆如打断道:「娘是怎么死的,我已经不想计较了,我是问为什么?」
婥儿一呆,道:「为。。。。。。为了大理。。。。。。这是。。。。。。」
「天命,是吗?」李忆如冷哼道:「人不能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却要由天来决定,这算什么?没道理,太没道理,我不能接受。」
婥儿默然了。
李忆如是当代女娲族唯一传人,但她也是历代以来唯一没有自幼便接受『身为女娲』这种观念的人。她只知道,父亲这十八年来,从来没有真正的开怀笑过,父亲活得很难受。这一切,是女娲给的。
不是娘,不是赵灵儿,是女娲,身负天命的女娲。
或许与女娲族结了缘,便要注定不幸?
好没来由!李忆如想抗拒,她没有身为女娲的自觉,也不愿意接受天命!
难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这两句千古不易的话,在女娲身上永远无法与事实印证吗?
「当人。。。。。。一个平凡人,真的比较好。」李忆如轻叹道。
婥儿点点头。她很能体会,她也很想很想当一个平凡人。
很可惜,有太多天生赋与的使命是不容抹煞的,即使当事者不愿承认。
就连诸葛静也是一样。
女娲身为女娲,背负着大理白族的期待;诸葛姓为诸葛,在成都人眼中不该平凡。
林月如说得对,真的很对。
女娲何辜?她对不起谁了?为什么她要替白族牺牲性命、牺牲到手的幸福?
李忆如在中原没有被追杀,她也没有到手的幸福,她自觉即使为了白族牺牲,代价也比娘亲少了很多、苦痛少了很多。
李忆如忽然好想哭,她好想爹、好想娘!
婥儿握住了李忆如的手,她们现在只能互相安慰而已。
但有很多事,安慰是没有用的。
试问,在那雪花纷飞的路上,谁能安慰李逍遥?
逍遥,从此不再逍遥,无心逍遥,也无力逍遥。
婥儿忽然觉得李忆如颤抖得好厉害!
是害怕吗?害怕失去生为而人的权利?
她看看李忆如,不禁愣了。
李忆如似是极为难受、脸色苍白,头发的颜色慢慢地转为暗红。。。。。。
婥儿惊退两步,呆然不知所以。
李忆如咬紧牙关,极力忍耐。
她身上倏地发出射日昊光,亮得婥儿睁不开眼!
猛闻她一声哀叫,婥儿揉揉眼,定睛看去。
光芒已然退下。
青麟蛇尾的半人蛇。。。。。。
婥儿连退数步,跌坐在地。
这不是害怕。。。。。。她是风神,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形。
但李忆如的神力尚未受到启发呀!她要如何自己恢复原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