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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钰璘没有回话。
从婥儿的言语中,他知道李忆如和婥儿都很尊重他本人的意愿,不然,她们大可早早便趁自己昏迷的时候将自己绑上船,直接送到宣城去。这样,也不会弄到像现下,在时间上根本就赶不及的境地了。
如果坐船下长江到宣城,依江少霆的述说,应该只要花个两天左右,如果他有心赶到宣城去接回江闵湘,并非完全不可能。
可是,这样来得及回大理吗?难说,真的很难说,从宣城到大理是没有船可以顺流而下的。而且,就算日夜兼程赶上了,他恐怕也没有什么力气去战敕里。
他负江闵湘太多了!他不可以对江闵湘见死不救!
可是大理呢?他对大理难道就没有亏欠吗?
不,或许大理欠他的更多!但是段钰璘情愿!
一个人只要情愿,他不会在意自己所爱的是不是曾经对不起自己过!
这很愚昧,但,是一种诚心。人生于世,诚心能得几回?
但江闵湘对他呢?难道就不诚心吗?他知道的!湘岫两姐弟都是实心人儿,岫已经不在了,他有义务、有责任保证江闵湘的安全!
去宣城,对不起自己;去大理,对不起江闵湘呀!
段钰璘不禁颤抖了!又是一次的抉择!从他离江家门之始,他一直面对着许多抉择。其中是对是错很难言断,但那些抉择是无一比得上现在这一个的重要性了!
在他心中,对大理的爱重要、还是江闵湘重要?
段钰璘自己没有发觉,他全身的气流已经在乱窜了!
「苛。。。。。。苛。。。。。。啊。。。。。。啊。。。。。。啊~~~~」喉头发出了低沈的嗓音之后,段钰璘忽然大叫了一声,宏大之极的奔腾气息倏地自他全身的孔隙中激射而出,有些细如牛毛、有些粗如儿臂,房中登时响起了一片瓷器破碎声、木板穿孔声。
李忆如和婥儿吓得不敢稍动,但段钰璘的气息似会认人,虽然房中已被他在不自觉的状况下击打得零乱不堪,李忆如和婥儿却是毫毛未伤。
许久之后,段钰璘停止了嘶喊,他冷冷地道:「我要回大理。」
「啊。。。。。。」李忆如怔住了。
「什。。。。。。你说什么?」婥儿叫道:「你。。。。。。你不顾湘姑娘的死活?!」
「。。。。。。告诉你的清姐,我要回大理。」段钰璘冷然重复了一次。
婥儿咬着牙,不再吭声。身为神灵转世,她不能说谎。有很多事她可以不说,但不能说谎,否则一旦教天界得知,她立时会被散尽魂魄,永世不得起生。
神有什么好?婥儿说过的,她从来不觉得当神好,她宁可当人,所以她耗尽自身灵力转世为人。可惜,她的神性依然在,她无法脱离天界的掌握。
「石头。。。。。。不,段钰璘,你一定会后悔!我发誓,我赌你一定会后悔!」
「清姐。。。。。。」虽然万分不愿意,虽然已经拖了很久,婥儿还是小睡了会儿,养足精神。必须将这个消息传达给皓羽。
皓羽收到了婥儿传来的心息,忙回道:「妍妹,段钰璘醒了吗?」
「嗯。。。。。。他醒了。我也问过了。」婥儿回道。
皓羽喜得握住了身旁江闵湘的手,期待万分的道:「那么,他怎么说?」
「这。。。。。。」婥儿忽然变得有点支支吾吾。
皓羽道:「你快说就是,时间快到了,寒伯伯已经开炉了!」
婥儿看了李忆如一眼,无奈地道:「他。。。。。。他说他要回大理,而且已经出发了。」
「什么?他。。。。。。他要回大理?」皓羽一惊,竟将这句话脱口冲出。
此言一出,江闵湘也立时呆了。
南宫寒走进了静竹轩,笑道:「哈哈~那么,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再过一刻钟便是午时,江闵湘,你准备好了吗?」
江闵湘只是低着头,没有回话。
她心中想着,苍角龙晦暗不明,是不是因为璘哥少了一把兵刃呢?如果自己投炉助南宫寒铸成一把千古名剑,璘哥会不会如龙生角?今天晚上,苍龙角会不会出现呢?
「等。。。。。。等等!寒伯伯,让我再问清楚点吧!」皓羽忙叫道。
南宫寒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射向皓羽,登时令她噤若寒蝉。
在南宫寒面前,管你是真神假神,都没有说话的余地!
江闵湘起身,走出了静竹轩,朝着东北东的方向走去。南宫寒的剑炉在武圣殿,她必须通过霁月楼才能到达。
南宫寒呵呵笑了几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皓羽愣了一下,但是除了跟上,她是无法可施!
直到了武圣殿外,只见一个剑炉耸立其前,旁边架着一张铁梯级,直连向剑炉口。
丁叔至已经等在那儿了。他见了江闵湘、南宫寒、皓羽连接而来,忙叫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段钰璘醒了没?」
江闵湘微笑着对他点点头,道:「璘哥醒了,他很好,我想他应该很好。」
和李忆如一样,江闵湘的证据更为齐全,她非常非常明白段钰璘爱大理、爱大理的段钰璘是很好的。
南宫寒走到了鼓风扇旁,道:「时辰将至了。」
江闵湘闻言,缓步行向梯级去。
她看到那把附着许多小刺、挂在武圣殿角落的长剑已经在熊熊炉火中烧着。
丁叔至叫道:「等等!怎么回事?段钰璘他。。。。。。他不是昏迷着吗?寒老头,你至少也要等等他啊!他现在才醒,从江州到这儿,至少也要两天的!」
皓羽道:「他不会来的。」
丁叔至一愣,道:「不会来?什么意思?」
「璘哥说,他要回大理。」江闵湘没有回头,仍然缓步向梯级行去。
丁叔至听了江闵湘的说话,先是愣了一下,跟着便大叫道:「不可能的!段钰璘他。。。。。。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其实,他对于段钰璘的个性一点也不了解,他根本无从判断段钰璘到底会不会这么说,他只是因为段钰璘这段话,等如叫江闵湘去死,他无法接受,当然会厉声驳斥。这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
皓羽紧咬着牙~她未尝不想扯谎来骗得江闵湘打消投剑炉的意愿,但是南宫寒也会传心术,婥儿与皓羽的对话,只要他有心,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不自己连络婥儿,却叫皓羽去做,只是因为他很明白,对丁叔至和江闵湘而言,皓羽的言语比自己要有说服力、可信度也高得多了。现在的南宫寒,只是微微的冷笑着。
更何况,和婥儿一样,身为神灵转世,皓羽怎能说谎?
江闵湘低垂螓首,只是默然不语。璘哥的确不至于用这么明显的言语来做回复,但是若婥儿和忆如姐不断逼他,惹得他火大了,他会说出这种话是不无可能的。
毕竟,江闵湘太了解大理对段钰璘的重要性。
忽然,江闵湘看到了犀利的目光,那对从乱飘的头发中射出来的目光。
可,这次没有那个『滚』字,江闵湘看到的,那对眼睛所表现出来的,是叫她『去死』!
江闵湘抬起头,眨了眨眼,如此情境,怎不叫她泪水盈眶?
只是,她不知道,逼着段钰璘下决定的,不是李忆如和婥儿,是她和大理。
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延伸向剑炉口的梯级。
脚步踏上铁片的响声、铁片互相磨擦的叽叽声,让见了江闵湘的神情而一时愣住的丁叔至回了神,他又大叫道:「等等!你不可以死!我不让你死!不值得,你这样死不值得!」说着,他便发步作势要将江闵湘拉下梯级。
但他第一步还没来得及踏实,忽然一阵掌劲扫到,丁叔至还来不及反应,人已被震出三余丈远。
「在我面前,你这混小子没有资格决定任何事情,包括是不是要留住你自己的性命,就甭说他人的了。」南宫寒低沈的声音响起,俨然主宰天下的模样。
丁叔至撑起上身,愣了一下~他彷佛看到了敕里,南宫寒此时的霸气,对于铸成这一把千古第一剑的坚持,让他的气势丝毫不在敕里之下。
但这些不值得此时的丁叔至关心,他将眼光射向南宫寒身后、那剑炉口上,他只看到江闵湘的衣带和头发略略飘起。那是一瞬间的事,它们很快就消失了。
值得的,对于一个她情愿做出任何牺牲的人而言,江闵湘认为是值得的。
就像大理之于段钰璘一样。
皓羽呆住了、丁叔至也呆住了、南宫寒却不动声色,只略略向后瞟了一眼。
丁叔至又躺下了刚刚撑起的上身,双眼无神地望着天际。
剑炉里,一定很热、很热吧?可惜自古以来,没有人可以亲口述说它到底有多么的热。
但丁叔至却觉得很冷、很冷,似乎连血液都冻结了。
耳边传来了金铁相敲击的声音,南宫寒已经开始铸剑。
皓羽愣愣的看着剑炉,彷似魂魄都己散尽。
就算这一把剑,真的可以帮助段钰璘战胜敕里、保住大理,但是,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后悔的。
因为他失去了一个曾经真正诚心诚意对他好、为他着想、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