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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同小丹桂的如胶似漆。那些时,报上日日是他们的照片,他为她窗下画眉,执她的手共画丹青,在月下喝交杯酒……他,他更是过激的事,逢了你奶奶叱责阻止,他就打你们兄弟二人出气。这日子无法再过,你奶奶忿然去寻原大帅和原二公子理论,要求离京。这样,我们婆媳祖孙就离开了京城。终于,原大帅登基称帝,封你爹为护国大元帅。只我们离京,才遇到秦瑞林将军派来的亲信追赶,送我们一路改道,没有回老家,反是悄然去了东北。不久,就听说你爹在定南誓师捣原,挥军北上讨逆,国人也一呼百应,再造共和,要和平民主,不要帝制。那时娘和你奶奶都纳闷,人在京城,如何去了定南呢?”
惨然的笑,如这历史一样惨淡,老夫人眼角鱼尾纹的沧桑,卓铭韬心头一阵凉寒。
“是,儿子或多或少曾听说一些那段传奇。说是小丹桂为爹做了掩护,蒙蔽了原大帅。日日春宵苦短沉迷花乡,借口身体欠安不见客,日日三餐都是送进卧房同小丹桂共饮共食。四日后,才发现我爹已经离京。”
“是的,这女子倒是风尘中的奇女子。她胆大心细,竟然同那些原党眼线周旋,在众目睽睽监视下设计送你爹离京远去,自己却身陷囹圄。原大帅要杀她,最后却不舍。市井留言很多,说她以身取悦原大帅和二公子才活命,有人说得更不堪,说她人尽可夫,在监牢中同狱吏……你爹回京,带了她来家里,坚持要纳她为妾。娘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狐狸精之王,令女人见到都自惭形秽,她生得很美,那种娇小的美,白色的旗袍,裹了狐裘,一团雪一样。那眉目生得,楚楚动人的,看你爹爹目光,惊惶如惊鸿,缩在你爹身旁,娇娇柔柔的。你祖母不明真相,不许她进门。她在门外和你爹跪了三天三夜,说肚子里有了你爹爹的骨肉。你奶奶质问她,大牢里,如何单单她能脱生?她说原大帅想拿她当人质,她曾想过寻死,却未遂。娘那时对她满是恨,也没有替她说话。惹来左右多少邻居旁观议论。那女人就带走了他,待娘再见到你爹时,还给娘的是你爹遭了暗算的尸体,临终时,他身上就带了这枚石坠儿。此后,有个人,秦大帅的手下,抱来个孩子寻到我们,说是你爹和小丹桂的遗孤。你奶奶无论如何不肯收,说不清不白,你爹临终也不曾留下话证明这孩子身世,那人就抱了孩子离去。或许,就是这孩子,寻了回来。像,太像,就连这咳喘的痼疾,都同你爹一般的模样,怕是骨子里传去的病根。”
64、寻根3
“难怪,难怪。”卓铭韬喃喃道,寻思着。
“这些年隐姓埋名不过是为了躲避报复寻仇,你爹反戈进京驱除原党,杀了不少人。”
“难怪他长得,如此之像。”
“娘,您相信,他是爹爹的骨肉?”卓铭韬问。
老夫人含泪点头:“你爹,不是生性风流之人,逢场作戏,或有,但是,那报纸上的图片,流露真情。他寻回来,雪地里跪了三夜,坚持说是他的儿子。其实,你祖母未必是不信,只是,气恨不得,更嫌弃那小丹桂出身低贱。”
“低贱之人,却做了高贵人做不到之事。”卓铭韬说,“世事往往如此。”
“你奶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后悔,说是对不住你爹此事,也觉得小丹桂好歹是恩人,对她太狠了些。”
“那娘,往事不可追,如今该如何处置此事?对他言明?”卓铭韬问,老夫人一眼恍然。
“若是爹在世,当如何做?可容自己骨肉寄人篱下,受人欺凌?”卓铭韬劝道。
“你,你是长子,这家,你便做主吧。”老夫人说。
楚耀南头昏目眩,昏沉沉中觉得自己被扶起,那苦涩的药汤往口里灌。
他闭目摇头躲避那药勺,提防着不知何时爹爹的巴掌就要气恼得掀翻他身子狠狠盖在屁股上。
“讳疾忌医吗?听话。”浑厚的声音含了嗔怪,哄孩子一般,听得心里暖暖的。
他的头被搬过来,捏开下颌,他无力反抗,任药汤灌入,咳了两声,苦涩沿着脖颈流淌,被一只大手揩干。他才模糊中看到那张面颊,关切地望着他,仔细打量。他也仔细看那张眼前的脸,或许他日思夜想到生父,也是容貌如此吧。
“卓,大哥,大树下,那人,可是,来过?”楚耀南艰难的问,要支撑了起身。
卓铭韬按下他肩头说:“他来过了。”
楚耀南惊得猛然做起,却碰翻了药碗,急得问:“他,他在哪里?”
“走了,”
话音未落,楚耀南就要翻滚下床,却被卓铭韬按住肩头大声道:“他有个话,托我捎带给你。”
楚耀南立即停止挣扎,紧张的望着卓铭韬的眼,那目光庄重,平和中透出难以抗拒的威严。唇角牵动,却停住,然后舒缓了目光笑笑说:“他让你先养病吃药,身子好了,他再回来,告诉你想知道的真相。”
楚耀南一阵失落,黯然的眼神望了卓铭韬,渐渐的朦胧出一层水雾,眼泪反沿了脸颊滑落。
楚耀南卧在床上,涩口的苦药似凝滞在喉头,那苦意久久不散,一点点在齿颊间流窜。
恍惚间,他记起在家时,爹爹总会捏几块儿冰糖块,塞进他唇边,其实他不喜欢冰糖的味道,无奈那东西却能压住口中苦涩,更何况是爹爹塞进他口中的。想到这些,反而牵起一丝牵挂,又想想,不知留在酒店的阿溶这两天如何了?
或是对自己的失踪手足无措,或是漠不关心吧。但他已顾不得这一切。
迷迷糊糊又睡下,精疲力竭,头脑里去频频回忆几日来的变故。
那日,三口惠子将一个信封平推到他面前,笑盈盈说:“Darcy,这个,你的,讲好的,不必一个月,那边的钱已经拆解搞妥,连本带利还给你。不多不少,你清点一下利息。怕你在国内的银行不方便,我把属于你的那份钱存去大日本东和银行你的户头下。”
他笑笑,打开信封漫不经心看一眼,合上说:“谢了!”
“钱这个东西,你不理他,他不会理你的。我近来看中几间染坊和缫丝厂,秦氏可想投资?若是秦氏注资进来,我给你一成多提成。不过是我帮朋友做的买卖,谁干不是干?”三口惠子悠然说,谈笑风生的。
他心领神会地笑:“监守自盗呀,你觉得我会做这种勾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效忠,你也找对主子呀?秦阿朗对你如何?当然,他过去对你好,是因为膝下无儿,要人养老,还要养个忠心的伺候日后的少主代为打理家业。可如今,少主不再是襁褓中的婴儿,能力未必逊色于你,这下子可是鸟尽弓藏了,你还没看出他的嘴脸?我都为你不值。再者,秦氏在华的投资不计其数,不是次次都稳操胜券的赚钱。有赚,必定有赔。这家不赔,那家也赔,不如,先拿点自己的好处,积累资金,免得日后回首处,一无所有被净身出门。”
惠子指尖把弄一朵花瓶里的小雏菊,淡蓝色的,透出些神秘的色彩。
他却显出犹豫,掩饰不住的彷徨,手下的刀叉一点点,将一块五分熟的牛排切得一丁丁的,只听金属餐具碰击盘边轻微的声响,他沉吟后果断说:“这个生意,我不做,得不偿失。”
惠子更是咯咯的笑:“我不是生意人,不过是日日帮你看机会。你不做,我也能寻得别人做,只是为你可惜。”
话锋一转,又从手包里拿出照片和报纸推在楚耀南的面前说:“在商言商,侦探社的钱我先替你垫付了,你可是要还我。不如今天的午餐你请。”
他笑了,觉得惠子格外风趣,才在指尖过了千万两金银的人,忽然锱铢必较起来。
就爽朗的应:“那个自然。改日我另请大餐,这顿不过是便餐,不作数。”
“那我记得了。”惠子说,展开照片,泛了焦黄色,她说:“东西都在这里了。这个人,你或许知道,鼎鼎大名的定南大都督沈焯;这位,红极一时的京城名妓小丹桂。不管是开始假戏真做,还是后来的日久生情,英雄美人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震惊了整个中国。当然,中国的英雄美人故事多是莎士比亚式的悲剧,登场时隆重排场,谢幕时惨烈催泪。沈焯若没有小丹桂,难以金蝉脱壳全身离京,一举捣掉原党的复辟;小丹桂若没有沈焯,怕也不过是个李师师亡国祸水之流。沈焯捣原成功,还中国一个民主国家,也算流芳百世。可惜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