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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三友实业社,还砍死砍伤前来劝阻的巡警。今天早晨,日方已经同我们交涉,要求交出凶手,就这么顺藤摸瓜查到二弟了。”
楚耀南看一眼秦溶说:“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没见到尸体,就要我们交出凶手。”
“我大哥怎样了?我要去友仁实业看看。”秦溶一听说友仁实业被烧,如一头愤怒的小豹子狂躁起来。
“你老实些!”秦老大怒喝着,“再不听话吊起你来打‘吊鸭子’,让你四处惹事生非!”
秦溶粗重地呼吸,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他不知道大哥如今在哪里,现状如何了。
“阿溶,放心,我打听了,蒋涛平安,就是他的公司被烧没了,心情很坏。他回青道堂去住了。”楚耀南宽慰道:“倒是阿溶你,日本人阴险卑鄙,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他们强势一定要找替罪羊息事宁人,怕是上面一定会牺牲你的。”楚耀南推测说。
“不会,不会,老何能让他小日本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去?”秦老大啐一口骂。
楚耀南笑了,轻声反问:“爹呀,那东三省呢?我胡老叔呢?比起定江,前车之鉴呀。”
秦溶这才明白,停止了暴躁,他总算明白那醉鬼为什么平白的在友仁实业门口撒野闹事,在那一条街上放火打砸,他们就是要惹怒国人动手,好找个借口。卑鄙,太卑鄙了,去年柳条湖日本人自己挖开的那段铁路,扔了两具尸体诬赖是中国人破坏铁路,那低劣的手段如出一辙。他义愤填膺,气得跺脚,就像家门口出现几个无奈,撒泼打滚,你却对他无可奈何。
秦溶坚持要去找蒋涛,楚耀南喝止他说:“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去避避风头,我去看看蒋涛,也问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你如今是救何总理的功臣,他们那边不会为难你。反是定江,怕日本人布下天罗地网不会放过你。”
“不是蓝帮在定江地头跺一脚都要颤三颤吗?怎么如此怕日本人了?”秦溶不服,却拧不过父亲,在四大金刚保护下直奔江边渡轮。
118、从戎
船行如飞,一路直奔入海口。
秦溶回首看定江两岸的霓虹灯影,心里一阵凄然。背井离乡的哀楚从未曾有,只是如此走得令他觉得窝心狼狈。
他在舱里,随便拾起一张报纸看,上面赫然的字样,日本政府通牒,要求定江市长严惩元凶,否则将有非常行动。
心里一阵愤慨,分明是见不得人的卑鄙阴谋,还恬不知耻要严惩元凶。而他这“元凶”正仓皇出逃,他倏然起身就奔去寻阿彪,想掉头回定江,难道天下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吗?躲去二叔那里可能躲一世?
“看,前面有艘军舰!”阿彪惊叫着,楚耀南不放心秦溶,派阿彪沿路护送。
沿着阿彪手指方向望去,果然一艘军舰驶来,随后还有一艘军舰。
“妈妈呀,这是出了什么事?”阿彪嘀咕着,渐渐看清了那军舰上升起膏药旗,日本人!
秦溶眼睛瞪大,他不成想是日本军舰,只是日本军舰如何开进了定江滩?
此刻,军舰上的人也看到了他们的快艇,探照灯刺眼地打在秦溶脸上,一阵叽叽咕咕地喊话,军舰靠近他们。
快艇上的法国水手打着手势挥舞旗帜,见是法国快艇,日本军舰没有纠缠,径直驶去。
秦溶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忙对阿彪说:“我怎么觉得要出事呢?快,我们回去!”
“不能回去呀。”阿彪阻拦着,“南哥说送二少走,就一定送二少去西京。”
“可这军舰来者不善。”秦溶正说着,又见几艘军舰驶来。他好奇地问:“日本人多少军舰开到我们中国来?”
快艇被迫靠岸,秦溶总觉得事情蹊跷,执意上岸,寻个最近的蓝帮码头,要了车直奔小潘哥的教导总队。
人才到驻地,就听到炮声隆隆,他分辨那炮声,好像就在西陵仓库附近,心里不由紧张,匆匆告知值守的人看到的敌情,也顾不得许多,开车就奔回秦公馆。待到了秦公馆,才知道日本的军舰开进定江,开炮了。
“谁许你擅自做主回来的!”秦老大暴怒道,吆喝四大金刚,“你们怎么搞的,让你们护送二少离开定江,怎么让他自投罗网回来了?”
“爹,我不走!”秦溶焦急道,“我没有杀那些浪人,就是他们死了,也是罪有应得。难道在咱们的地盘,就没个地方说理了吗?”
姨太太们议论纷纷,有人赞成秦溶的说法,附和着骂小日本;有人则担忧,劝秦溶速速离去。
楚耀南说:“爹,仗打起来了,说明我们这边并没有妥协屈服,还是有骨气明是非的。二弟不用走了,走也没有用了。”
“爷爷爷爷,哪里在放花炮呀?”小春宝儿捂着耳朵跑来问,众人愕然,却酸涩的笑不出。
“乖,是打仗放炮呢。”
“什么是打仗?是放花炮吗?”小春宝儿认真地问。
秦老大摇摇头,抱起他说:“春宝儿乖,走,去睡觉。”吩咐奶娘抱走春宝儿。他又嘱咐楚耀南说:“你速速去安排,设法送秦沛和春宝儿及家里的女眷离开定江。”
“爹,没这么严重吧。您也太小看我们的军队了。十九路军是粤系,打仗最有骨气,哪里像胡子卿的东北军?”秦溶道。
楚耀南瞪起眼,就狠狠地瞪着他,秦溶嘀咕一句:“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听听,这炮声枪声,是双向的,打起来了。‘九一八’那夜,脱了裤子被人打,不敢还手,丢人呢!”
“好了好了,这还没打出个眉目呢,你们哥儿俩反是先窝里斗了。都滚回去!”秦老大骂咧咧道。
楚耀南却不肯走,犹豫着似有话说,秦溶也不走,似盼望楚耀南先走。
“都是怎么了?”秦老大火道,又吩咐楚耀南:“还不快去办事,家里的钱物都要速速转移,枪炮没眼!”
楚耀南就诧异地望着他,许久才反问:“爹,若是定江失守,中国还能有安宁的土地吗?您还能逃去哪里?我们就守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儿子是想跟您请命,耀南想,耀南想问问小潘哥和二叔,耀南想参军去打仗,打他狗日的!”楚耀南眼中喷火,大哥的惨死,国恨家仇涌向心头。
秦溶也热血沸腾道:“爹,阿溶也是这个话。小日本打到家门口,秦溶不想逃,秦溶想打!”
秦溶握紧拳头,楚耀南狠狠捶他肩头,紧紧拥抱他,目光里含着泪光。
“反了你们了!打仗有军队呢,老子捐税没少纳,用你们狗拿耗子去?都滚去干正经事儿去。”秦老大骂。
“爹—”秦溶焦急道,刚要说话,秦老大从脖子后掏出痒痒挠,用食指摩擦着自言自语道:“哎,几天不开荤,你也熬不住了是吧?”
楚耀南拉拉秦溶的衣襟,丢个眼色示意他退下。
秦溶依旧不甘心,却被楚耀南连推带拉扯出门外。
“迂腐,狭隘,土匪!”秦溶骂着,跺脚气恼,摩拳擦掌。
楚耀南敲他脑袋奚落:“你小子还真有点呆气哈。他不让你去,腿在你身上。”
秦溶眼睛一亮,心想楚耀南说得有理,他自己可以去。
“不过你别急。你还是和小潘哥或二叔联系上,不然白白去当炮灰送死。”楚耀南提醒着,懒散地回房去。
秦老大看儿子都离去,出门看看确认没人,才吩咐费师爷来发电报给秦桩栋。
“告诉老二,这仗打起来了,需要军饷补给,我秦阿朗给,我倾家荡产也要支持把小鬼子打出中国去!”秦老大踱着步说。
费师爷迟疑道:“大爷,三思呀。大爷一份爱国之心,费某钦佩。只是,商人在商言商,若是公开和日本人做对,若是有个万一,日后,如何在定江滩立足?”
“没有个日后!若是小日本占了定江,国无宁日!家无宁人!”秦老大瞪眼道。
“爹—”秦溶出现在门口,他惊喜地望着父亲,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再说些什么,直走向父亲。
秦老大手中痒痒挠直指他喝道:“皮子痒痒了来讨打吗?还不去睡觉!”
夜晚,秦老大蹑手蹑脚来到儿子养伤的那间房子。
没有拉窗帘,月光洒在床上,映衬出楚耀南光洁如玉的容颜,他搂抱着小春宝儿睡得正香,睡梦中在笑着。只是被子踢了一半,一条大腿露在外面,紧搂的小春宝儿倒是包裹得严实。
“这孩子!”秦老大无奈摇头,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