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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被风刮得通红的脸,严真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嘴里来来回回重复地就那两个字:“谢谢……”
军分区有专门的烈士陵园,说是陵园,其实就是在一条通往边远哨所的大路边上垒砌的几座坟丘,一把黄土和一个墓碑就将一个生命永久地埋在了这里。
李干事说,这里葬的都是这么些年以来牺牲在藏北的战友,凡是过往的军人都会自动在这里停下来,这里曾经鸣过枪,所有的一切都是为逝去的战友默哀,请他们安息。
严真沿着一个个墓碑走过,最后停在了两座并排堆砌的坟丘前,一种突来的预感让她的心跳加速,她几乎是抢在李干事之前开口,“这是不是?”
李干事微微一笑,“没错。”
血缘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来之前我听我们政委说,说你父亲下葬时还有陪葬物品。”
“什么?”
“是一套军装。”李干事说,“因为保密原则你父亲大部分时间都是便装,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穿上军装,所以下葬时带进去了一套军装。”
严真听了淡淡一笑:“多少也能了却他的遗憾了。”
俯身扫去墓碑上的雪,严真仔细凝视着那两个并列的名字。那是一对记在军分区光荣簿上的名字,也是一对从此以后她会铭记在心的名字。
虽然没有照片有些遗憾,但是严真很快又释然,何必要照片呢,在心里她就可以想想他们的样子。如果之前她还挣扎着不愿意去相信蒋怡的话,那么今天站在这里,她数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地让自己安定了下来。
两座坟丘,两块没有照片的坟墓,一下子将她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她几乎可以想象那时的情景,一个朴实的士兵和他的妻子走在这漫漫雪地中,享受着艰巨漫长,平淡光荣的生活。那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她揉了揉泛湿的眼眶,慢慢站起身子,在心里默念着说给他们的话。
我走了,以后可能还有很久才能再来看你们。在那边的你们一定很幸福,而我,也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希望美人们多多撒花哈。近日JJ恢复评论困难,所以俺想送分袅,留言等等再回。
俺要说明几点:
第一、老爷子已经把事情给老二说的非常明白了,老二知道严真为什么去西藏。
第二、严真的父亲跟老二看的战友并非是同一个人,我有点儿纳闷筒子们为啥会疑惑这个。
第三、这章最后那点并非描述生死离别(提前说明免得有美人会有这种赶脚),普通的离别也会有这种情绪的爆发吧,尤其是小孩子。最起码我小时候每年从老家回部队的时候跟我弟弟都是这么个告别法,哭得简直可以长江决裂。
第四:小朋友终于叫妈妈了。嘿嘿
65
65、65、 。。。
从墓园归来的第二天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透骨的凉意和泥泞崎岖的道路不仅给即将踏上归程的严真添了些许麻烦还给两个月才返家一次的学生们返校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遇到这种天气,学校的老师都会提前几天开始清理从学校到各镇的主要干道以方便通行。而这一次还未打扫干净就又逢大雪忽降,无形中又为学校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人手一下子紧缺起来,严真作为后备人员也加入其中。
见了父母一面,了却了一桩心愿,严真这几天心情颇为轻松,干起活来也很有干劲,倒是学校负责援藏老师安排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据她所知,这位年轻的女教师并不在编制之内。
“辛苦了。”
严真一边微笑着摇头一边换上了一副更为厚实的手套,手指被包裹在厚厚的绒毛中,丝丝暖意从掌心蔓延开来。
道路基本碾平,老师们也顺利收工回校,带队老师特意叫住了严真,说是有话要跟她说。
“有事吗,许主任?”
带队老师许主任有些欲言又止:“是这样的小严,咱们队的老师太少,有的老师几乎是天天课满,我想着,你要是不急着回去的话就帮着带带课?”
“带课?”
许主任以为她是不愿意,忙说:“只有两周时间,到时候别的学校也会来一队老师,这样时间就能排开了。”
严真沉吟片刻,忽然听见有人在校门口喊她的名字。
办事处那位藏族女教师笑着向她挥了挥:“严老师,你家里来电话了!”
家里的电话?
严真稍稍一怔,就听见许主任说:“我就不打扰你接电话了,不过这事儿你可得考虑考虑。”
严真笑了笑,说好。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话筒半扣在桌子上,严真迟疑了一会儿才拿起话筒。
话筒放在耳边,透过电波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头传来的轻浅均匀的呼吸声,等了这么久,那人还是不急不躁。相比之下,她却紧张的要命,哪怕没有跑,心也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以他敏锐的耳力是早就听出来了,“严真?”
“是,是我!”哪怕是有些沙哑的声音也掩不住语气中的那份急切,像是生怕那边的人得不到回应就会挂电话一样,脱口而出之后连严真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而那头的人也是愣了下,片刻之后有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同时也让她放下心来,逐渐恢复了平稳的心跳。
“冷不冷?”
“不冷。”说话时下意识地捏住了大衣的一角,看着大门外排队进门的学生,踌躇着该说些什么,“你的脚恢复的怎么样?”
“不错。”顾淮越说着,视线落在窗外一溜跑过的兵身上。
“那就好。”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她支吾着,倒不知该怎么跟他说话了。那天在父母坟前她心绪万千,也想过有一天都要说给他听,可现在站在这里,脑子里也有许多念头闪过,却硬是说不出口。因为只要一想起那天他跟老爷子谈完之后发的一通大火,她就觉得好像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最后,还是顾淮越开口打破沉默,没让她再纠结。
“严真。”
“嗯?”
他握紧话筒,顿了一顿,才问出口:“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这句话开头他就想问了,只是他怕让她为难而已,不过,即便是现在问出来,他心里也是没有底。
“再等两周好吗?”她终于开口,“再等两周,我一定回去。”
顾淮越听到这个答案的感觉很复杂,有点儿高兴,因为她许下了归期。又有点儿失落,因为她还需要时间。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催她,沉默了许久,沉声对她说:“好,我等你。”
两周的时间不算长,对于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战士们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稍纵即逝。一转眼,A师的年度考核就来了。
考核场上,顾淮越独自一人开着一辆敞篷吉普跟在一长溜装甲车后,这些车里装的都是即将参加考核的士兵,这一路走来已经遭遇数小股埋伏的敌人的袭扰,干部们深知这是考核的一部分,气急败火之下也只能命令所有士兵在自己的射击口时刻保持着警戒,遇到敌人毫不客气地用枪给扫了。
顾淮越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对着对讲机里传来的“这哪是考核啊,这简直就是实战!”的抱怨声充耳不闻,脚一踩油门,吉普车飞快地从这队装甲车的一侧开过,全然不知后面还跟了一辆鬼鬼祟祟的小吉普。
到达指定的考核地点时,已经有连队开始考核实弹射击这个科目了,顾淮越站在远处的制高点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射击状况,手稍稍一松,望远镜就被身边突然闪现的人给夺了过去。
他偏过头,望着这个不该出现在A师考核场的人眯了眯眼。
而沈孟川沈大校则是一脸悠闲地举起望远镜,透过镜筒把四周打量了一圈儿,“考核时间:未知,士兵随时待命,紧急集合哨一吹响就立刻出动。考核地点:未知,一切能让敌人把你往死里整的地域均可考虑。考核科目:未知,一切能把敌人打回老窝的科目均算在内。”
顾淮越背着手,淡淡地说:“怎么,有意见?”
“哪能啊?”沈孟川笑嘻嘻地把望远镜还给他,“不过你这么搞,就不怕师里面有人骂你?”
“这叫考验战备意识。”
沈孟川听了嘿嘿嘿笑了三声:“估计那帮舍不得让你走的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就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了,这不是心里有不痛快无处发泄吗?哥们儿我替你说了!”
沈孟川说完,终于换来了顾淮越一个正眼。可也就紧紧是一撇,之后就越过他去身后零时搭起的篷下拿水喝了,又顺手扔给了沈孟川一瓶。
用水漱了漱口,沈孟川看着顾淮越,问:“诶,你就真在这儿等着你老婆回来啊?”
正在喝水的顾淮越呛了一下,他一边用衣袖简单擦了擦嘴角一边说:“不然怎么办?”
沈孟川立刻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