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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性都没有,两人一进电玩城就疯了,在跳舞机上蹦来蹦去就是不下来。四宫爱玩,张佑迁是精神失常。张大少现在一直处于混混僵僵的状态,他内心复杂难以表述,就干脆跟着四宫的节奏来。俩人在里面疯,阿海二号在外面等待。大商场,冷气充足,他和猫狗坐在休息凳上,等那俩人抽风完毕。阿海二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冷冰冰,不带什么温度。令人亲近不起来的精分患者。
他们从上午耽误到晚上,直到四宫把钢镚花完才作罢。
几人正等着四宫下一步安排时,四宫翻了翻书包,说,哎呀,钱包丢了。
钱都在四宫身上,没了钱,就没有张佑迁的薯条孙旺财的罐头黑猫的鱼干阿海二号的伙食。
没钱寸步难行。
几人合计了一番,决定去偷。张佑迁和黑猫都是没节操的家伙,死对头一拍即合,决定先去地下停车场搞辆车出来,有了车再说其他的。随即,他们在偷车时,张佑迁感到侧腹一阵温热,他低头看,发现白衬衫上迅速溢出暗红的血。
这地方是监控死角,他们来这偷车,有人来这杀人。也就是四宫脑子灵活,临危之际想起了一个老熟人,才救了张佑迁一命。
张佑迁丢了半条命,几人都意识到事情严重,干脆都躲在了这会所里,修养几天再去找那老女人。他们都有事要做,张佑迁要去虫洞,阿海二号要去做手术,没人愿意在这里把命丢掉,也没有冲动到一定要还击的地步,于是他们默契开启了逃亡模式。
至于可怜的少年庄泽,这几个家伙都选择性遗忘了他。
“现在的这个会所小老板,是陈冬花那老女人的小备胎。这小子恋母呢,简直把陈冬花当神仙看,他最讨厌我了。”四宫娇羞道,“陈冬花一直爱慕我,这小子拿我当情敌呢。”
庄泽和四宫溜出了房间,来到私人观景台上交换机密信息。
“张佑迁的爸爸去世了,你知道么?”
四宫表情微微惊愕,又很快恢复了常态:“之前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张先生死,那孙子才敢对张大少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啊。”
他微微叹息。
人活太久就是不好,要看别人衰老,看别人死亡,看别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虽然早该练就一副金刚不坏之心,但还是有些难过。他是看着张先生长大的人,看这人从一小孩儿长成个大老爷们,从小张到大张到老张。从出生到死去。
啧,还是有些难过啊…
“泽泽我好难过啊。”四宫可怜巴巴说。
这气氛,连庄泽都有些难过了。
“那你做一道数学题吧。”庄泽说,“当面对数学时,你会觉得再没有比这还要痛苦的事了。你想做什么题?奥数怎么样,我给你搜一道。”他说着就要掏手机。
四宫:……
“为什么基佬还有这么无趣的啊!”四宫抓狂,“我不要做什么数学题啊!”
“那你就接着难过吧。”庄泽把手机又塞了回去。
“哎呀好啦,我又不是娘炮,才不会没事就哭哭啼啼的。就是有些感慨啊…死对于人而言,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哎泽泽你说,人死了,会去什么地方?……我以前一直觉得,人死了会上天堂下地狱……那些人一定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只是和我们不能再见面而已。”四宫双手托腮,嘴里咬着橙汁吸管,真像个普通的大男生。
“我没想过。”庄泽摇头。
“嘁…你真无趣。”四宫嫌弃。
庄泽接受了他的评价。其实在庄泽看来,人在死后,应当是有个去处的。有的人,蝴蝶骨上会长出翅膀,有的人呢,尾巴骨上会冒出个尾巴。有翅膀的人会飞,飞过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灰蒙蒙黑压压,令人沉闷压抑的海。那片海没有海浪,没有阳光,没有阴雨,没有风暴,也没有史前海怪。那片海比寂寞还要寂寞,无尽还要无尽。长翅膀的人不知会飞多久,他就一直飞一直飞,始终在飞。有尾巴的人亦是如此,他们在无边无尽的沙漠上行走,没有声音,没有尽头。
他们所到的中点,可能是一年荒芜的空白,可能一堆死人骨头,可能是巨大的滑稽游乐场,可能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妙世界。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因为那些死去的人,再没有诉说。
“我啊…”四宫轻声说。
“很怕张大少回不去。或者说…怕他直接走上了一条死路。”
“什么?”
“你看,陈冬花有虫洞,但她自己从来没有使用过…呃,也不对。她在抢不到打折货时,也是用过这种手段作弊的。我是说,她只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用虫洞。她很多年前有过一个恋人,如果陈冬花愿意,完全可以让自己回到几十年前,阻止那个男人死去,两个人相伴一生这么一直到死岂不更好。但她偏不用。”
“她说她不敢。万一回去了改变不了什么,还要把这些年重新来一遍,这个时间太漫长,她不愿意耗。”
“那些回到过去的人,陈冬花说她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干了什么,是改变了人生,还是直接死在了时空里。也就是说,我并不能保证张大少不会死。”
四宫撅着嘴巴,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之前就光顾着一腔热血了,这几天把这事仔细想了一遍,发现我好不靠谱啊…像是无良商家一样,没有三包售后的。”
庄泽:……
无话可说。
还是无话可说。
“那还能怎么办啊啊!亏你还活了八十多岁!!有这么玩儿人的么!你要是现在告诉张佑迁,说你不能帮他了,他一定立马掐死你。”庄泽简直能想到张佑迁那神经病发病时的样子了,而且他还杀过人!
“雅、雅蠛蝶…”
四宫脑补了一下自己被抽鞭子(?)的情形,又荡漾(?)又胆怯,他自我安慰道:“张大少应该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临走时有跟四宫说,让四宫多照顾他爸爸。”
张佑迁拍着孟七的肩膀说,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面了,在这个正在进行的世界里,麻烦你帮我照顾我爸。
倘若,他真的死在了回去的路上。
末了张佑迁又说,当年的事我不怪你,我放下,你也放下吧。
都放下吧。
饶了一圈,又绕回了张先生。
两人各自暗暗难过,四宫抽了抽鼻子,决定去虐他的奴仆郁新德。庄泽在外面坐了许久,直到他又听见了脚步声,他侧过头,看见阿海。
是阿海二号。
庄泽的表情瞬间尴尬起来,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怎么都不是,最后还是调整了个表情,礼貌打了个招呼。
意外的是,这家伙没有对庄泽嗤之以鼻,而是做到了刚才四宫的位子上。
“怎么?装不下去了?”他开口,又是这种令人喜欢不起来的腔调。
庄泽不禁垂泪,他的阿海一号当初在那里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能分裂出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人格出来,反差实在是太大太大。
“嗯?”他被这问题问住。
“说是喜欢他的全部,那我作为另一个他,你怎么不喜欢?”
庄泽:……这是什么刁钻的问题啊!
他听到这话感觉很不好,说得好像他随随便便谁都能喜欢一样。
“这不一样,”庄泽说,“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寄宿在阿海身体内的其他人而已。你和阿海没什么关系,我用不着喜欢你。”
阿海二号歪头笑笑,不屑一顾。
“四宫说你身体里有东西,需要做手术拿出来,很严重么?”庄泽问。四宫并未透露太多,只是告诉他,阿海需要进行一个手术。
“死不了。”
……这种语气,对话根本无法正常进行下去。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阿海二号像听到了个笑话,他讥讽:“这么想他?”
“不然呢。”少年庄泽并未否认,他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令他本能感到威胁,令他慌忙宣誓般昭告自己的心意。
阿海二号顶着那张白净稚嫩的脸,他动动嘴唇,像是想说出尖酸刻薄的话,可他稍作停顿,还是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和这种人斗气,一点意义都没有。
无知软弱,没有丝毫用处的废物。
也不知道,那个傻子到底喜欢这废物什么。
“他不会喜欢你,死心吧。”阿海二号说。
他是我的。
“搞什么……”庄泽小声吐槽,搞什么,搞什么,他越想越怒,压抑着怒火说,“我一早就知道他不会喜欢上我,我根本不在意,只要我能对他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