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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会抛下你!”这种情种台词。
特带感。
庄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享受二人世界什么的。不过他还是先倒了杯热水,又去了趟楼下,顶着张佑迁同志的黑气压,顺了盒蛋挞上来。
他回房时,碰巧看见了闲着无聊的四宫。
庄泽:……
四宫:……
四宫露出个挺讨好的笑。
庄泽不理他,绕过他离开。
他现在觉得四宫这人有些过分。当时明明就是为了张佑迁而来的,还搞那么多幺蛾子,逗他们玩,一句实话都不说。
虽然知道四宫性格就是这样,但还是未免有些不高兴。
“别不理我嘛泽泽~”四宫熊抱住庄泽,开始声泪俱下的演说,“我一开始是没有逗你啊。我的确是来找张大少的,没想到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的消息,也在找我。——我的身份算是半个机密,张先生从未给张大少透露过这些,我是真不知道他到底从哪得知我这个人的。我不知道他找我到底什么目的,才决定跟着你们一起的,就是想看看他倒是是个什么人。”
二十来岁那年杀了人,之后一直在外游荡,据说参加过各种非科学组织,疯疯癫癫,奇形怪状。一个名义上的死人,瞒住世人的死人,一直在悄悄报复着当年的那些人。多年来唯一的朋友,也就只有孟七这么一个。
明明该隐姓埋名,却在这两年开始说自己过去的名字,一点都不忌讳,像是在故意吸引仇家似的。这么样的一个张大少,对四宫而言,实在有意思。
“我真的没有恶意啦~只是一时恶趣味而已,你不要生气嘛。”八十岁的老头子四宫一点脸皮都不要,撒娇卖萌,异常可耻。
倘若庄泽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一定会被这人的包子脸蒙蔽。
“你怎么还不对张佑迁说实话?他爸爸临死之前一定想见儿子一面吧。”
“根本见不到啊。他爸一早就被软禁了,身边都是别家的人,自己人根本见不得。张先生早些年就把张夫人送到了国外,就是怕自己万一出事,有外人对张夫人不利。张先生在北边有两肋插刀的把兄弟,这次张先生出事,那家伙也受了挫,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他多少还是能护着张大少的。所以张先生要我把张大少送到那个把兄弟那里。”四宫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叹了口气,“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张大少说这个事,张大少不管再怎么作死,和张先生的父子之情还是有的,以前隔个一两年也秘密见面过。我这会给张大少说这事,他一定得往那边闯。所以得等张先生烟气下葬,我才能把他往北边带,届时再说实话。”
张先生这些年,从未对四宫说“帮我看看命”这类的话。张先生一生正派,唯一见不得光的事就是为了自家儿子。也正是因为自家儿子这事,才觉得孙家迟早要垮,开始一直悄悄给家人铺后路。他不求四宫,四宫尊重他,也不费那个闲心给他看。他不知道张先生什么时候出事,什么时候会死,因此这一次于他而言,也是个不小的冲击。
至于张佑迁,他光顾着看那熊玩意儿当年的故事了,还没能看他之后的路。
他四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软弱的人。
只要是他参与了的命运,他从不敢去窥探。
他怕自己会伤心难过,也怕从中看见了未来的自己。
他不敢去看。
庄泽的心情被这番心情诚意的话弄得一落千丈。也说不出是难受还是什么,总归就是不舒服。
四宫说,从上年开始张先生就不再和张佑迁的见面了,也不让张佑迁打电话给他。
“张先生要和张大少断绝父子关系,说再也不管他了。其实张先生只是为了保护张大少而已,不想把独子再牵扯到政斗当中去。结果这个张大少,还真当真了。他还真的不关系自己亲爹是死是活,真的一个电话都不打。”四宫摇头苦笑,“张大少啊,他自己心里也苦。他觉得自己对不住父母,巴不得家里把他当成个死人,一早就想和家里断关系——他估计也不好受吧。”
或许张佑迁正在作死玩乐的同时,他爸爸就在医院静悄悄咽了气。这种反差,实在太残酷了一些。
他和四宫说了两句,回了房,把零食蛋挞放在小桌上。当然,在二人世界开始前,他又默默把水杯递了过去。
阿海:……
“喝热水,好的快一点。”庄泽语气真诚。
阿海痛不欲生,接过水杯一口干完,没过两分钟,就又跑了一次卫生间。
等到病患从卫生间出来,又爬上床,摆弄自己的收音机。
“准备听什么?”庄泽问。
阿海神情认真,把旋转钮来回扭动,还不时调调天线。其认真程度堪科学实验。
他拧了好一会,有些遗憾道:“今天没有了。”
“没什么了?”
“有一个人在里面讲故事。”阿海蹙眉,做了个总结,“就是一直在说自己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的频道很奇怪,有时是在空白频道里,有时就突然串台,而且时间也不固定,要碰巧才能听到。…真的很奇怪啊。”他说罢,自己也开始沉思,“还没有频道号,突然就会蹦出来的声音。”
庄泽:……
“之前也没怎么听你说过啊。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是个会闹鬼的收音机啊…”庄泽打了个激灵。他又想到了阿海的幻听,十分担忧的摸了摸阿海的脑袋,“幻听和幻视,最近还有么?”
阿海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姿势猛地一顿,接着又埋头弄起了收音机。
庄泽:……这是怎么了
“如果还有问题,就要去看医生。拖着的话,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啊。而且看医生的话,孟七那就有医院——”他刚想强硬一下,又泄了气。四宫和黑猫都说了,阿海是永远不能去医院的体质,再严重点,简直是‘进医院就死’体质。庄泽对这两个家伙其实还是信任的,因此在这件事上,不会违背他们。
他顿时泄气,翻滚到了一边,背对着阿海。
多好啊。他难得有这么一段愉悦的沙滩之旅,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还结交了各式各样的朋友,见识了往常见识不到的故事。这些天的体验,对于一个长期自闭又死宅的十七岁男生而言,是多么难得多么可贵的一段经历。
“我又不傻。”
安静半响,庄泽开口。他语气颓然,充满了一个少年在面对巨大世界时的惶然无措,以及无能为力的挫败。
“很多事情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在意…我其实是很在意的。那些你知道黑猫知道夏晋白知道四宫也知道的事情,我也想知道。你不记得,所以我不追问你。但每次被黑猫和四宫笑,我都想按着他们揍一顿。我会想,他们到底算个什么,知道那些有什么了不起。是啊是啊,你不记得的事情我不会问,可你现在,是有事情在瞒着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你和黑猫四宫,甚至张佑迁,都在瞒我。我不傻,我能感受的到。……我本来以为我们俩是最亲近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他们变的亲近了。包括孙旺财,它也不告诉我。……”庄泽把脸埋进被子,借着黑暗壮胆,罗里吧嗦说了一大通。他又紧张又难过,说的这些话也不知道到底动了多少感情,说的他都快悲催哭了,觉得现在全世界都在抛弃他。他把怀中的被子又抱紧了些,发出个含糊不明的带着自嘲的笑,“我也知道啊,我根本算不得什么,没有理由去知道你的事……可我真的很在意。”
自尊心强,细腻敏感,轻微自闭,这种略带悲剧气息的性格决定他不会主动去询问那些他十分在意的事。倘若没人告诉他,他可能永远不会去询问。正如他在幼时从未询问过自己父母的去向——因为太过在意。而这次,他完全是被逼急了。这几天略带奇怪的氛围,实在令他难以承受。他以最大的爱意去爱阿海,因此无法承受心爱之人的隐瞒与欺骗。
天知道,他唧唧歪歪说出这些话,费了多大的劲。
这大概,也算是偏执的一种吧。
而阿海在一旁,做了十分激烈的内心挣扎,犹豫半响,还是未能开口诉说。
欺瞒的东西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如此,干脆就逃避吧。
再没有比逃避更容易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十七岁的少年有些惆怅。
受伤烦躁抑郁这些情绪过后,开始了惆怅。没矫情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地步,也没有什么痛苦难以自拔,就是有些惆怅。不由自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