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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独子的事,当年的确闹的挺大。只是别人光顾着这俩红三代你死我活,却忽略了这个事件的导火线。
那个吊死在寝室的男孩子。
不过也正常,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老实孩子,一个人到大城市求学,连饭都吃不起,生命就跟个蟑螂老鼠一样,谁有那个闲心去注意他呢——还是红三代撕逼更有趣嘛。
张先生的请求,四宫欣然允诺。
他活到现在,只欠了这么一个债,他一定得还了,不然始终不自在。
只是张先生放他走的时候,他正在调戏看管自己的小it男。现在科技进步,他的牢笼也有了电子监控那些玩意。新来的看守是个小it男,还是木讷少言的款型,整天对着电脑啪啪啪啪,一屏幕的数字码,挺有趣。无聊至极的四宫都没怎么卖弄,就不小心收获了这it男的春心。可惜啊,四宫真是对这人不来电,一点感觉都没,他这么一八十多岁的老树皮,怎么能对这小青年下手呐。无奈那it男也是个死脑筋,四宫早都跑了,这人还孜孜不倦搞什么追踪,不黑四宫的企鹅和各种马甲,还四宫上个网都提心吊胆的。
不过这种生活真的是有趣啊有趣,总归在世一天,就得乐观生活。要真诚,要善良,要乐观,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活着。
至于那什么仇恨啊复仇啊…
四宫从未忘记过,有不少次还试图去杀人。但他最终,还是把那仇恨深深埋在了最深处。只有真正见过黑暗的人,才能懂得现在的和平多么来之不易。
同时埋起来的,还有他半个世纪前的那场爱恋。
他始终未曾询问,他的警卫员,最终被张老爷子藏到了哪里。张老爷子一死,警卫员的去向,永远成了未知。
他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对那人是有些愧疚的。
当时他毅然决然抛弃了那个人,压根不敢与那人对视。那人的神情太难过,欲言又止,又太多话想说出来,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默默看着四宫离去,和平时一样,一声不吭。
四宫的确亏欠他。可感情这种事,总是得有一个人亏欠另一个人。免不了的。
即便他们当时没被抓住,他四宫终有一天还是要抛下这人。他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也是个自私的怪物。他才不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变老变残最终死去,他不愿承受那种痛苦。于是他先当那个狠心人,他先离开。
那个警卫员,或许已经孙儿满堂,或许已经离世。不过就算活着,也是个不苟言笑的糟老头,怪没趣的。
警卫员姓喜,罕见姓氏。当初两人蜜里调油时,四宫还说,他是个没姓氏的人,今后就跟他男人姓,他也姓喜,就叫喜四,或者四喜。
警卫员喜欢听样板戏,尤其是什么白毛女什么红灯记,抱着个收音机,跟着老头子一样。现在想想多土啊,不过那个年代就流行这个。
四宫多少还有有点点可惜的。如果,当初相处的时间,能更久点,就好了。
“反正人活着,就这么大点事。死了烧成一撮灰,什么都不剩。都一样的。”
阳光活力好奇宝宝又很有神秘感并且有宠物皮毛过敏的大学生四宫,这么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愿孤独 且长命百岁
☆、第五十五章
孟七效率极高,那边刚接到电话,很快就查清了张佑迁受伤的缘由。
正如黑猫猜测的那样,那人的确是为了自杀的山寨货。俩人是同事,平日一起拍照片干嘛的。那个同事本来就不合群,挺阴冷一人,和谁都处不来,气场就有点让人生怯。要不是业务能力较强,他们老板也不会留这么个人在店里。这人平时对山寨货就挺照顾,也知道山寨货有一大款男友,还见过大款男友的车。这次山寨货一出事,那同事坐不住了,硬是跟踪了那辆车多天,想一刀弄死大款,再一刀自杀。
偏执狂啊偏执狂,偏执狂都是没好下场的。
孟七这几天家里家外忙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给张佑迁汇报了这一消息,问他想怎么处理。
张佑迁躺在那当大爷,喝西瓜子配啤酒瓜子薯条全家桶,说:“把他和那个小白脸,狗男男嘛不是,一起打包弄走,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甭回来。成人之美,爷也干个好事。”
孟七不说话。
张佑迁就笑,“舍不得?还操出真感情了?”
孟七没赞同也没反对,尴尬之际,他的电话及时响起。他看看屏幕,起身去外屋接电话,说了没两分钟,他匆匆挂了电话,对房内的人安排两句,又离了家。
不同意又不反驳,多少有点默认姿态。张佑迁低声骂了句,恶狠狠把手里的薯片砸在地上,顺口又冲外面骂:“偷他妈听什么听!”
嘭一声,不知什么砸到了墙上。
房外的四宫和黑猫屁颠屁颠转身逃跑,一路洒下银铃般荡漾笑声。
一人一猫路过庄泽房间时,自觉压低了声音。
阿海生病了。
前两天只是嗜睡而已,今天就开始头昏脑涨,发了烧,赖在被窝里不起床。庄泽自幼身体强壮,除了上次淋雨,还真是很少有什么头疼脑热,现在心上人这么一病,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把人送医院,却遭到四宫和黑猫双双反对。
“过两天就好啦,没关系的。”四宫这么说。
他和黑猫孙旺财都清清楚楚知道这不过是两个人格的相互斗争而已,看病吃药没点屁用。谁厉害谁就能出来,是那两个人的斗争。
庄泽心急归心急,到底还是听从了四宫和黑猫的话,呆在房间里照顾心上人。好在他的心上人乖得很,就缩在床上,精神好点了就看看画报,摆弄摆弄收音机,一点也不抱怨,还安慰庄泽说自己没事。
庄泽他们班,原来有对小情侣。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天天在教室秀恩爱,一会儿亲个嘴,一个抓个奶,特黄爆。那小姑娘有一次生病,小男生去买了药,药买来了,小姑娘不愿意吃,说药丸子又大又苦。小男生劝了好一会都没用,差点给急哭了——他是真心疼自己家小媳妇儿,看小媳妇儿皱皱眉他都心疼。当时是大课间,这对小情侣就在班里上演琼瑶剧,小男生嘴对嘴给小姑娘喂药,引得别人yoooo大半天。庄泽和好钙蜜清秀当时也在,庄泽对这一对儿没什么偏见,就觉得挺奇怪的,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一个人如此心疼另一个人呢。而清秀同学的态度则干脆的多——“俩作逼,献世。”
同样是少年的庄泽当时不理解,现在他理解了。他看见心上人难受,恨不得自己替他去受罪。焦急又心疼,隔一会就给人送杯热水——也就是好阿海不是个姑娘,不计较这些,要是别家小姑娘生着病,有人跟疯了一样一会给灌杯水,准得一巴掌糊过去。
阿海头上贴着退烧贴,正趴在那调收音机。退烧贴是庄泽硬要贴的,不然他老是放心不下。收音机是三喜送的,虽然阿海已经忘记了她。
庄泽守在一旁,才不管张佑迁四宫那一挂,他们爱咋咋,反正都没阿海重要。
“还难不难受了?”庄泽探阿海的额头,“还好…时间差不多,温度计给我。”
“唔。”阿海从胳肢窝抽出温度计,递给庄泽。
“38°…还有点低烧啊,头疼么?要不要再喝杯水?”
阿海:……
庄泽显然没把这沉默当做拒绝,道:“我去给你再倒杯吧。”
“我不喝了啊,”阿海无语凝噎,“我这一会已经去了三次卫生间了,现在一点都不渴。”
庄泽点头,又问:“那饿不饿?张佑迁好像叫了鸡腿外卖,我去给你拿点过来,蛋挞好不好?”
阿海:……
“不要啦,不想喝水也不饿,就是想躺一会,庄泽你要是闲着没事干的话,就陪我一起躺一会吧。”阿海说,“听广播,好不好?”
阿海一早把他心爱的收音机摸了个透彻,哪个频道哪个时间放什么,他都清清楚楚。他喜欢听挺这些,也不挑剔,哪怕是广告都听的津津有味。
——可不要小瞧这些广告。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告诉你很多大道理。比如婚姻,婚姻不幸大多是因为没有儿子和老公秒射。再比如事业,男人不成功大多是因为没有一块镶了八八八颗斯里兰卡大钻石手表和双卡双待超长待机纯金手机。总归是十分有意思的。
阿海听的多,有的广告都能背下来。里面的小丽刚说出“老公,我没有能力生儿子,我们离婚吧!”,阿海就跟着小志说出“不!老婆!即便没有儿子,我也不会抛下你!”这种情种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