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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蒙震惊非常。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就跟不上她说话的节奏。她说的太精辟,太透彻,太有条理,一时间让他除了自惭形秽之外完全不知道还能说点儿什么。
七宝无力的笑笑,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一夜未眠,脸色憔悴不已。
徐蒙挠挠头,忽然道:“七宝姐,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觉得未来姐夫这边很难搞定,那你可以去跟那个夏晨说说。跟他道个歉,说个对不起。就算他不谅解你,最起码你也让他知道了你的歉意,自己良心上起码能安稳点儿。再说这件事就算是未来姐夫引起的,可他爸要不是贪官人家也不会抓他是不是。所以说,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孽,你真的不用太耿耿于怀。”
七宝静静的望着他,半晌后,感慨道:“徐蒙,我真羡慕你。你只要保持住自己这种良好的心态,以后一定会生活的既开心又幸福。你让我去见夏晨,我见了他能说什么?告诉他这件事是我引起的?告诉他这件事是苏海洋有意引导的?告诉他我很对不起他,害得他家破人亡?告诉他不要太在意,反正他爸贪污是事实?告诉他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肯定会雪中送炭?告诉他我跟苏海洋终于除了刘博的靠山,要开心的举行订婚仪式?告诉他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光临现场?徐蒙,你觉得我能说吗?你觉得除了这些我还能说什么?”
徐蒙精神抖擞的摇摇头,接着重重的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以后一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刻苦的锻炼自己的身心和意志,争取能早日把自己的偶像踩在脚下!乱发了一顿不着调的感慨之后,他潇洒的拍屁股走人。他知道七宝发泄完了,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七宝在办公室里打坐了四个多小时,中午也没回家。苏海洋没给她打电话。徐蒙说他中午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七宝一听忽然觉得很委屈,忽然觉得好像伤心的只有她一个人,忽然觉得苏海洋实在是很过分,为什么每次都要她主动去迈出第一步!生活琐事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在乎,可她受不了苏海洋带给她的精神上的疲惫和刺激。她那么小心翼翼的去呵护他们的感情,为什么他还是不肯相信她的心。她觉得秦南说的一点都没错,不用等她到三十岁、四十岁,现在她就已经快无力承受。真正付出了感情的人最害怕、最伤心的就是得不到对方心灵上的认同和呼应。苏海洋根本就不相信她!根本就是在单方面的顺从她、迁就她,行为上对她又温柔又体贴,可心却始终牢牢的固守着那片冰封的阵地!她不知道苏海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甚至开始怀疑苏海洋究竟是不是真的回来了!她很害怕他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已经彻底粉碎风化消失。如果是这样,她真的会绝望。因为那个角落里装的,是他对她全部的——爱情。
下午一点钟,苏木云和苏海洋两个人开车来到了秦尊。七宝在楼下大厅见到他们的时候,心底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木云视线在他们两个脸上来回扫过,沉吟了半晌,毫无征兆的丢出一枚惊雷……
“我刚接到电话,夏晨的妈妈今天上午因为突发性脑溢血被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
在上帝眼中,凡人的生命卑微的甚至比不上他肥腿上的一根腿毛。
七宝和苏海洋站在楼梯口,遥望着那道孤立在太平间外的高瘦身影。
七宝抬头望着苏海洋,声音近乎哀求,“我想一个人过去看看。”
苏海洋面色复杂的沉默了许久,终于点点头,独自转身离去。
七宝缓缓走过去,静静停在他身后。夏晨站的笔直,有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七宝抬起手,在空中停了片刻,轻轻落在他肩上。夏晨恍然未觉。七宝眼角一热,泪水悄然滑落。也许她不应该走过来,现在夏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待着。他需要独处的空间,去接受骤然而来的一切。他需要独处的空间,去说服自己怎样才能不被现实击溃。
夏晨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因为痛苦而扭曲,深邃的眼睛里也没有泪水。
令人窒息的沉默。
七宝不忍再看他,下意识想逃走,胳膊却被他狠狠拽住。发泄似的力道,心中的泪水几乎穿透掌心喷涌而出。片刻后,他松开手,双眸里没有焦距,黯沉沙哑的声音里沾染着原本不属于他的刻骨沧桑……
“七宝,原来这就是一无所有的感觉。”
七宝眼泪瞬间决堤。所有的歉意,所有的愧疚,伴随着那声一无所有轰然化身为狰狞的厉鬼,一片片的将她撕裂……
“你不应该来的,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
夏晨仰起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苍白的天花板,默默等着眼泪流回心里。半晌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七宝,你走吧,我不想一无所有后最初的记忆是你的眼泪。你不用担心,更不要同情,忘了我们曾经有过的一切,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跟过去彻底告别。我爸进去了,我妈也走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就算不再是省委副书记的儿子,夏晨还是夏晨,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你走!现在立刻走!”
七宝哭着跑到走廊的尽头,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夏晨心中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不断往外流。她后悔,她疯狂的后悔着。耳边不停的响起阵阵刺耳的狞笑,不停的响起阵阵残忍的呼喊,有个声音不停的对她说是她亲手夺走了属于夏晨的一切!
走廊的另一端,太平间门前,夏晨痛苦的蹲下身子,拼命的抓着头发命令自己的眼泪通通消失!
明晃晃的走廊里,触目可及的距离中,两颗跳动的心带着自己的灵魂,飘到了咫尺外的天涯。
夏长安倒台后,整个夏氏家族轰然崩塌。夏晨的叔叔姑父还有舅舅都身居要职,也没有在这次的官场地震中幸免。邓芳的骤然离世,顿时令家里的老弱妇孺哀号遍野。夏晨是这一辈唯一的男孩。忽然间,整个夏家的担子全部落到了他的肩上。
离开医院后,七宝独自打车回到店里。她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谁的电话也不接,谁敲门也不开。从下午坐到晚上,从晚上坐到凌晨。她不知道电话响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坚固的门板还能抵御几次重重的敲击。
天亮了,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蜷缩在墙角,把头深埋在膝盖间。嘴唇干裂的不断渗出血丝。
做人要向前看,她一直都知道做人要向前看。可这个清晨的阳光为什么那么刺眼,那么狰狞。新的一天来临,可她的心却随着初升的太阳沉入了暗无天日的万丈深渊。她什么都不敢想。她拼命的抑制着内心那股恨意,那股控制不住的想把自己杀死的恨意。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她和苏海洋的幸福画面上狠狠的烙印着夏晨的一无所有。她不敢去想一无所有的感觉到底是怎样。她只知道当看着爸爸被送进医院抢救的时候,自己的心都恐惧的几乎停止跳动。她不知道夏晨笔直的站在太平间前对着自己母亲的尸体时,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
原来这就是一无所有的感觉。
这句话梦魇般的回荡在她耳边。她疯狂的捂住耳朵,可那支离破碎的声音却久久不散。她眼前不断有鲜血在蔓延,她伸手在空气中挥舞着,忽然发现十指殷红一片。
她崩溃的失声大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强行撞开。
秦风看到墙角那抹瑟缩的身影,面色凝重的挥退了所有的人。
他缓缓走到七宝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肩膀,“七宝,抬起头来,是爸爸。爸爸来了,你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七宝抽泣着,茫然的抬起头。几秒钟后,她重重的扑到秦风怀里,嘶哑的哭泣声中夹杂着无助的呼喊:“爸……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秦风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心中回荡着沉重的叹息声。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知道夏长安的事就算七宝一时难以接受,总也可以独自跨过心中的那道坎。可邓芳的忽然离世,却让所有事一下子变的棘手起来。夏晨和苏海洋,注定是七宝命中的劫数。秦风眉头紧皱,现在连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安慰七宝,才能让她放下那些良心的谴责重新振作起来。没想到这些孩子不仅没有从感情的泥潭里脱身而出,反而一个个的更加深陷其中。
七宝躲在酒店套房的卧室里,谁都不见。客厅里,坐在秦风对面的,是匆匆赶来的徐曼和苏木云。
秦风长叹一声:“徐曼,你就不要这么盯着我了,这次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消停日子过了没几天,这些孩子又出事了。”说完,禁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苏木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