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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种着法国梧桐,此时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
席暮见他走出来,缓缓收回视线,刻意低下脑袋,躲避开他的眼睛。
乔希尧神情冷峻的走出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偏不倚的望着前方,丝毫也没有游移视线。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他脚步如常,一点儿也没有多做停留,平静的好像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席暮才渐渐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中疏离淡漠。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这种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差距,只让那两颗心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不远处,黛凝冷笑的望着他们,见到他们两人均都漠然相对,嘴角露出舒心的笑。这样才对,那个女人和他本就不是一个阶层,如今被狠狠丢弃,算是在正常不过了!
手机滴滴响起来,黛凝看也没看接起电话,对方刻意压低声音,“黛小姐,上次您让我把度假村的照片调换,我都照做了,最近还有什么指示吗?”
阴阴笑了起来,黛凝握着手机,低沉道:“不用了,我明早把剩下的钱汇到你的户头,以后不要和我联系!”掐断手里的通话,她心情愉悦的走远。
……
十二月的天气寒冷,最近这些天都是阴沉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距离“殇爱”公演,还有一周的时间,各方人员均都进入全面准备阶段。今晚,在私人俱乐部,举行“殇爱”公演前的彩排,彩排结束后,便是一场为孤寡老年人捐助的募捐会。
因为筱晴长年从事慈善活动,故而此次的捐助会由她发起,为的是临近新年的捐助以及对舞蹈剧的最后宣传。
参演舞蹈剧的全部舞者,俱都到场,各大公司的总裁,高官们也都纷纷前来。
席暮到场的时候,宾客们已经盈满。临近大门的时候,她在电梯前巧遇凌赫,两人会心一笑,便共同走进会场。
来到宴会厅,喧闹的场面已是筹光交错。
“暮暮。”程安远远看到她,小跑着过来,见到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后,顿时一脸不悦。伸手将席暮拽过来,她不屑的低问:“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
“我们在楼下碰到的!”席暮见她撅着嘴,低头笑了笑,轻轻解释。回头歉意的看看凌赫,两人又是微微一笑,而后凌赫示意席暮先离开下,他便迈步走远。
见他走远,程安马上变了脸色,揪着她的胳膊问:“你和我们总裁怎么了?怎么他也是和黛凝一起来的?”
听见她的话,席暮脸色蓦地变暗,抬头望着厅中央含笑相对的那两人,她缓缓移开视线,沉声道:“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的!是你多想了吧?”
“怎么会?”程安瞪大了眼,眉头都跟着蹙起,“你们两个人,明明都那样好了啊!”
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席暮淡淡笑了笑,转头望着她,说道:“安安,你别忘了,他是乔家的人!我和他注定不可能!”
“暮暮……”程安一下子也暗了神色,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心疼,“我懂了!”
见她眼中闪着担忧,席暮露出笑脸,安慰她:“安安,我们说好的,这辈子不要男人,只有我们两个哦!”
“那当然!”程安嘻嘻笑起来,搂着她的脖子,两人笑作一团。
“笑什么呢?”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调侃的声音,回头便看到秦曜端着酒杯,站在她们二人身后。
程安看到他走过来,小嘴微微撅起,瞟了他一眼,道:“不告诉你!”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她开心的笑笑,拉着席暮去餐区。
秦曜手里端着水晶杯,看着程安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和他说话的样子,立时眯起眼睛,望着她的背影中都带着热度。
眼睛不经意的一瞥,秦曜恰好看到不远处的那道锐利目光。看见乔希尧身边站着黛凝,而那个冷酷的男人却佯装无意的收回视线,他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担忧。
宴会厅中,来回走动着端着酒盘的侍应生,在大厅的角落中,隐藏着一道身影,那人几下子便隐藏进走廊的尽头,消失不见。
……
募捐会开始,众人纷纷慷慨解囊,短短时间内募捐成果很好。
对于这样的应酬,席暮仍然不习惯,没有多久便觉得乏味。她吃了些东西,便选在安静的角落,等着宴会结束。
“最近好吗?”蓦地,身后响起熟悉的温柔男声,席暮调整了下神情,微笑着回身。
“嗯,很好。”席暮回身,看到凌赫站在她的身边,含笑问他:“你呢?”
凌赫笑笑,喝了一口红酒,望向她的眼神温柔:“还不错,就是经常飞来飞去。”
缓缓松了口气,席暮见他脸色如常,她心里的不适也跟着舒缓,“工作辛苦要注意身体啊!”
“好的。”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凌赫低下头,躲开她眼中的柔情。面对着她的时候,他依然满心悸动,那种心底的爱恋是他不能掌控的。
“凌少!”身边忽然跑来手下人,凑近他的耳边道:“何总想要和您商议下上次的计划案。”凌赫点点头,示意那人离开。
凌赫缓了口气,温润的眼眸一如从前,望着她,道:“暮暮,我先去忙,晚点找你。”
席暮微笑着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很快融入那群人中。猛然间,她才发觉,原来身边的人都在改变,唯独她还是原来的自己!
寻到程安的身影,看见她正踮着脚,趴在秦曜耳边不知道说着什么。不久后,等她站稳脚跟,她身边的男人,俯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下,而她就那样羞嗒嗒的红着脸,任他欺负!
嘴角溢出祥和的笑来,席暮欣喜的收回目光,心里暗暗为她开心,总算她们之间,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乌黑的眼眸落寞的移开,却撞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看的她心里发颤,满心慌乱。低下头,她忽略掉与他对视的目光,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忽视那种心底的苦涩。
在这一片压抑窒息中,席暮整个人慌乱胆怯,她出了宴会厅,想要去让自己冷静一下。
穿过宴会厅的会场,往前是走廊的尽头,在最前方有一个圆形的观景台。
缓缓走了过去,席暮推开观景台的玻璃门,一股寒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夜色朦胧,观景台外面有些暗黑,这里没有主灯源,只有地面上镶嵌的微小射灯。
蓦然间,一阵微小的响动,引起她的注意,侧耳静静听了听,席暮隐隐看到,在观景台的巨大盆栽后面,似乎有团黑影。
“谁!”
席暮脸色咻的一变,她敏锐的皱起眉头,对着那团黑影喊道。她的话音刚落,只见那团黑影蹭的从盆栽后面跳出来,转眼间,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抵上她的脖颈中。
“不许出声!”男人脸色煞白,穿着侍应生的衣服,右手握着一把尖刀,正将刀尖对上她的脖子。
面对忽然的变故,席暮有些害怕,她调转视线,往他方才藏身的地方看去,立刻脸色大变。在那盆巨大的盆栽后面,竟然绑着一捆炸药,而他已经将炸药安装好,就要按下定时器。
“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席暮脸色煞白,观景台距离宴会大厅很近,如果炸药爆炸,那么里面的人必定无处逃生。
“哼,我是来向你们这些有钱人索命的!”男人一脸阴狠,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伸手将席暮拉过来,他将刀子抵在她的后腰上,低声道:“不许出声,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
被他钳制住,席暮挣脱不了,眼看着就要被他拉进暗处,她心里一急,抬起脚,狠狠揣在玻璃门上。
“咣当”一声,玻璃门应声而碎,从这里经过的服务员忙的赶过来。
“观景台有炸药!”席暮看到有人跑过来,用力大喊一声。
后颈重重吃痛,让席暮顿时皱紧眉头,额上的冷汗冒出来。男人用刀柄砸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骂道:“死女人,我先杀了你!”
男人见被人发觉,一下子把席暮拉到观景台里面,靠近那一捆炸药。
此时赶过来的服务员,看着这样的情形,急忙跑去求援。
宴会厅中,宾客们相谈甚欢,举止优雅。
私人会所的保卫们,不敢大张旗鼓的走动,只能沿着角落走动。
“出了什么事?”最先察觉出不对劲的人是秦曜,他叫过来其中一个保卫,压低声音询问。
保卫犹豫了下,才小声汇报:“会所混进危险人物,那人带着炸药,还劫持了一位小姐,在观景台被包围了。”
围绕在秦曜身边的人,都慢慢靠拢过来,众人脸色俱都一变。
黛凝挽着乔希尧也在此处,听见保卫的话后,她俏脸变色,双手紧紧拉住身边男人的衣服。
“报警了吗?”乔希尧端着酒杯,淡淡的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
保卫急忙点点头,连连称是。
猛然间,程安回头扫视了一圈,她冷艳的脸上,立即化为惨白,“暮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