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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也很疲惫,可是心念浮动,意识又万分清醒,久久无法入睡。
实际上,前半夜他也几乎没怎么睡觉。从这个房间出去之后,他无处可去,又怕下楼自二楼过,被母亲察觉。而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卧室太压抑而沉闷,于是他去往卧室外的露台,躺在老旧的布沙发里,不知不觉眯眼。后来夜渐渐深了,更深露凉,他终被惊醒。
他洗了个热水澡,一身清爽从浴室出来后,也想今晚睡个好觉,可是躺在空荡的大床上却睡意全无。早已习惯独眠的身体只觉空落落,清醒的意识不自觉地绕着前两晚陪他入睡的人打转。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是自己的身体和心都不肯平静,在这样的深夜,只想要抚触她。
都说佛能让人静心。为了让自己静下来,他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念起熟悉的佛语:“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然而,换了一个卧室,躺在有了柔软身体、温热体温而不再空荡的床上,姚季恒在朦胧入睡的前一刻,只是想——
无忧无怖,世有何欢?
姚季恒是在一阵迷迷糊糊的铃声里醒过来的,下意识探手摸到枕畔的手机,拿起来眯眼一看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因为这只手机是白色的,而他的是黑色。他这才清醒了一点,想到旁边萋萋还在沉睡,而眼睛略一扫屏幕上又是个没有显示名字的电话号码,立即毫不犹豫地按了挂机。可是还没等他放下手,手心里一阵颤动,然后铃声又刺耳地响起。他不由皱眉盯着那一串来电号码,清醒的头脑倏忽闪过昨夜的一个片段,依靠着精确复制的记忆,近在眼前的这串数字和昨晚那条短信显示的号码完完全全重叠。
他顿了顿,在萋萋翻身时果断地接起电话,像对待陌生来电那样,礼貌而略微疏离地说:“喂,你好。”
那头也顿了一下,然后响起一个从容的声音:“是姚先生吗?我是余锋,萋萋在吗?”
“是我,余先生,萋萋在睡觉。”
作为男人,此时此刻,余锋当然意识得到她为什么现在还在睡觉,可是他心里下意识又否决了这个猜想。他宁可相信她是不愿接自己的电话,才让这个身旁的男人代接。他顿了顿,说:“那让她好好睡觉吧,我和你说也是一样。我明天要回去了,想请你们吃一顿饭。
姚季恒淡淡说:“那等萋萋醒了,我告诉她。”
挂断电话后,萋萋还在沉睡,他知道她累到了,而他自己也才睡了两三个钟头,睡眠被打扰,却再无睡意了。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起身去浴室洗漱。
姚季恒下楼时,楼下客厅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厨房里倒是有一点动静,厨师Maria在准备午餐。他从Maria那儿知道母亲在花园,于是穿过书房的落地长窗直接到了花园。
季妍前几日在园艺公司订购了两株银杏树,今天天气好,工人运树过来栽种。此时,园丁Anthony帮忙扶着树干,她蹲身捻起一把土壤查看,两名园艺工人拿铁锹盖土。眼见儿子走过来了,季妍起身拍拍手,又朝他身后望了望,笑道:“ 我让Maria给你和萋萋留了早餐,你吃了吗?”
姚季恒想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倒有点羞惭,“待会儿直接吃午餐吧。”
这株银杏已经差不多了,一名工人又将另一株银杏小心翼翼放进挖好的土坑里头。姚季恒走过去,拿起一只铁锹,说:“我来吧。”
工人笑了笑,扶着树干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他动作流利熟练,掩土松软适当,索性松手去喝水。
等到两株银杏种植完毕,园艺工人离去后,姚季恒才问:“妈,你怎么想起来要种银杏?”银杏树要几十年才开花结果,而花园里已经有两株老银杏树了。
季妍只说:“不知道二十年后会不会开花结果。”
姚季恒从母亲这句简单的话里听出来了一点怅惘,便不再做声。
以前这栋房子是热闹的,虽不至于佣仆成群,可是从管家、园丁、司机、厨师到佣人,各司其职。只是两年,这房子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曾经热闹的家渐渐安静了下来,就像他刚刚从楼上下来听不见一点声音,静谧无声无息蔓延在空气里。去年母亲手术后解雇了一批人,只留下了Maria 和Anthony,闲时在厨房和Maria一起做饭,或者和Anthony一起在花园。
姚季恒一瞬间意识到母亲守着这样一个空荡荡的老房子,而专注一生的事业又不得不放弃大半当成闲职来做,该是多么孤单。
他说不出来什么,过去的没法改变,半晌才说:“妈,我和萋萋结婚后打算很快要一个孩子,以后你可以帮我们带带孩子……”
季妍一眼望见他眼睛下的青黑暗影,难得打趣了一句:“要孩子也不用这么拼命吧?还是要注意身体。”
姚季恒笑了笑,这会儿看母亲放松了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反正食色性也。
Anthony拿出除草机要给草坪除草。姚季恒看母亲要剪花枝,便让他提前下班了,自己给草坪除草。阳光明媚,季妍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响,伴着除草机的轰鸣嗡嗡,周围的一切都生机盎然,不仔细想的话,这个家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第16章 十六游园谈天
萋萋一觉睡醒,身体仍旧酸软无力,大脑昏沉。枕畔的人已不见,卧室寂静无声,她挣扎起身去浴室洗漱。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时,姚季恒正在床边弯腰抹平床单的褶皱。听见响声,他回头笑:“我还以为你要我来喊才会醒。”
萋萋看着收拾得平整齐备、不再一团混乱而暧昧的床铺,还是自动联想到深夜在这上面发生的事,顿时洗澡之前满身的不适都有了出口。
她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说:“姚季恒,我们今天必须说清楚——”
“你说。”他非常好说话地好整以暇等着。
“以后不许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打扰。”萋萋觉得他这个恶习必须得改,一回还能说是偶尔,但是这么快又来一回,如果习惯后他总是要在她睡觉的时候来做这件事,打扰她本就脆弱不好的睡眠,不出两年,她就彻彻底底成黄脸婆了。
“萋萋,我没有打扰你——”他终于也严肃认真了起来,稍微顿了顿,才说,“我是经过你同意的。”
睁眼说瞎话!萋萋气得不轻:“我什么时候同意过?我都睡着了!”
“你的身体同意了,清楚地告诉我你也想要……”
萋萋几乎要尖叫了:“我什么时候想要了?”
她身上还氤氲着浴室的水气,毛巾裹着湿发,一身洁白,而满含怒气的双眸也是晶莹璀璨、流光溢彩。此时在卧室的床边,看在姚季恒眼里统统有了另一种味道,很难正经起来:“萋萋,我们都有正当的身体需求,这是不需要害羞,也不需要掩饰压抑的,你早已确认过我们的身体很和谐,为了愉悦身心,也为了满足你的要求尽早生孩子,我们应该互相熟悉。”
萋萋被这番貌似很有道理实则无耻而放荡的话气得一时说不出来话。
起晚了午餐自然也没有胃口,季妍似乎也明白,煲了清淡的红豆薏仁粥,配几道家常菜。萋萋虽然尴尬万分,可是季妍神色如常,照例不劝吃不劝喝,餐桌上也不是一味食不言维持缄默,偶尔用餐间隙也说起波士顿的风光,提议她可以去各大学校园看看,完全是一家人的平常午餐。
萋萋想到是因为姚季恒才如此,荒唐的也是她儿子,渐渐地也对着季妍大方坦然了起来。
午餐用毕,季妍问:“萋萋,你晚上想吃中餐还是西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还没答话,姚季恒忽然说:“妈,我们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特意准备了。”
季妍倒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是她们下午要去哪儿玩顺便在外晚餐。
萋萋看了他一眼。他神态自若地帮Maria收拾碗筷送进厨房。
一直到回卧室整装预备出去玩,他才轻描淡写地说:“你睡着的时候,我帮你接了一个电话,余锋打来的,说要请你……不,是请我们吃饭。”
萋萋正拿起手机朝包里放,顿了一下,看他一眼:“你答应了?”
“没有,我留给你决定。”
萋萋滑动触摸屏看了看,那个号码有一通未接来电也有一通已接,那时候她正睡得天昏地暗。
他不带任何感情地问:“要给他回个电话吗?”
萋萋倒没想过现在回电话,闻言抬眼看他,只觉得他的脸色很古怪,似平静又似面无表情,不由想也没想就问:“姚季恒,你吃醋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隔了一会儿才反问:“你期待我吃醋?”
萋萋也一怔,反应过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