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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红尘
作者:颜如画
第1章 一爱情与婚姻
温萋萋和姚季恒是相亲认识的。
温萋萋从来没有试图给他们经过刻意安排后的相识添加任何情感色彩,包括他们后来的婚姻。虽然为男女相遇增加一点缘分和宿命的色彩是很多女人由衷的期盼。男女故事有了爱情的点缀也会显得唯美动听得多。
为爱结婚总比抱有其它目的结婚要单纯和真挚,这样的婚姻通常会被世人看得更加高尚。
但她真的不是为爱结婚的。
事实上,在和姚季恒正式见面之前,她家里早已气氛高涨、风声鹤唳,虽然那个“家”早已破碎,分居各地,在法律意义上来说早已不存在。她已经再嫁且移居温哥华多年的母亲在电话里声泪俱下,一遍又一遍地说,单身女人的路太悲苦,女人不能没有婚姻,最后甚至说自己为她很久没有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比起母亲,她已经再婚且育有一小儿、事业如意、生活幸福美满的父亲要直接得多。他当面毫不留情地说:“你马上就要到三十岁了,任性也该到头了,女人不比男人,年纪到了就是到了,过了这几年,你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萋萋冷笑:“所以你跟我妈离婚后又很快找了一个比你年轻二十岁的小老婆?”
温以泽恼羞成怒:“这就是你对自己爸爸说话的态度?就是你这样的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
“受不了就不要受,我就是这样的脾气,我又没要你们哪个男人来受!”
要是往常,温以泽多半又要被她气得拍桌子,然后一走了之。他的时间向来有限,不可能总是耗在冥顽不灵的女儿身上。但是这次,他忍了下来。
温以泽深深呼吸一口气,压制怒气,尽量平和地说:“你赵伯伯给你介绍了个人,你去见见。你要是愿意结婚,除了离婚之前我向你妈承诺的那些,以后我公司的股份也给你留百分之十,有什么事你和你弟弟商量着办。”
“我不稀罕!”明明厌恶被这样明码标价,可是伴着这说了很多遍的四个字,萋萋眼眶一涩,眼泪流了下来。
“你不要嫌我庸俗,现在结婚哪个不是看条件,儿子女儿在我眼里都一样,我给你点东西,以后你才不会被人看轻了。”温以泽是个商人,商场多年,十分懂得察言观色、蛇打七寸,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只需要一眼,他就明白桀骜不驯的女儿已经软化了,又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对方就比你大几岁,我见过,以前在国外做金融和投资,听说也在大学做了几年教授,几年前回国做风投,说起专业,跟你也有点关联,还是会有共同语言的。”
其实这段短暂精简的介绍很明显避重就轻,然而温萋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她只意识到一个事实——父亲要她去相亲。
夏美茹是一味软求,温以泽是先硬后软,两个早已离婚多年的男女联手软硬兼施,为着一个共同的目的。幸运的是,这次他们也达到了。
萋萋最终决定去见父亲嘴里的那个“对方”。如果是一年多前,她未必有这么好说话,可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温萋萋,至少她也意识到自己快到三十岁了,不再是那个十八岁笑得天真无邪的少女。那时候总以为三十岁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还有漫长的十几年。一眨眼,十几年就过了,以为很遥远的倏忽就要到来了。
时间对任何人都是既无情又公正。所以去见一个人又有什么要紧。她无所谓地笑笑,或许她也该找个人过日子了。
于是,现在她坐在那位热衷牵红线的赵伯伯通知的餐厅包厢里头,等着与“对方”见面。为了表示尊重,她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达,然后在餐厅前台报出赵伯伯说出的那个名字,被领到了这间无人的包厢里头。
这是温萋萋第一次如此赤‘裸‘裸相亲,双方都知道见面的目的,在见面之前也都或多或少衡量过对方基本条件。“对方”看中了她的什么条件,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温以泽一定帮她谨慎审查过“对方”的经济条件。
包厢里极静,萋萋忽然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来包围,似乎是悲凉,又似乎是不甘。她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七点了,而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七点整。看来“对方”要迟到了。她只思考了一秒,就决定不再等下去。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可以迟到甚或是放他鸽子的男人,她还能对以后的婚姻生活有什么期待?
温萋萋起身,轻拂真丝裙子上头的褶皱,抓起手袋和外套,包厢门忽然开了,侍者站在门口做一个“请”的手势,走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
“温小姐?”他的视线定在她身上,“你好,我是姚季恒。”
萋萋看向面前着装一丝不苟的高大男人:“姚先生一向都是这么准时么?”
“对不起,今天临时有事,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关系,你并没有迟到。”萋萋又看了一眼手表,果然现在秒针才走到了七点整。
姚季恒招来侍者开始点餐。她翻看餐单,也不寻找话题问他是被什么事耽误了,显然,那个“临时有事”肯定比与她见面重要。
两个互不熟识的男女其实并没有什么话题好说,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萋萋觉得无所谓了,可是真正和人这样面对面多少还是有点尴尬,于是等待上餐的空闲时间,端起水杯默默喝水。
姚季恒说:“听赵先生说,温小姐是做财务的?”
萋萋的确是在一家温以泽有股份的公司做财务总监。她也知道姚季恒大概知道她的基本资料,所以简短说:“是。”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现在有一笔投资需要再次审核财务账目,不知道温小姐是否可以帮忙?”
萋萋楞了一下,这是他来和她见面的目的?还是他只是在客气地寻找话题?思忖了几秒,她认真地说:“这个我恐怕帮不了忙,我有本职工作,而且姚先生的公司也会有财务团队,如果实在分‘身乏术,我建议您可以寻求专业的会计事务所。”说到最后,不知不觉就是面对客户的口气了。
姚季恒微笑:“温小姐说的有道理。”
这样不慌不忙的四两拨千斤,萋萋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直接问:“姚先生是来谈工作的?”
“不,我是来和你相亲的。”
萋萋刚刚喝下一口水,听到这句话,直接被呛住了,下意识捂着嘴巴很不雅地咳嗽。
姚季恒立即抽了一张面纸,一边起身递给她,一边微笑道歉:“对不起,我说话太直接了。”
侍者进来上餐,顿时缓解了室内的尴尬。姚季恒毕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顷刻间已经面色如常,一面介绍自己点的佐餐酒,一面举杯邀她共饮。
谈起酒,萋萋不陌生,毕竟她也有小酌的习惯。不,应该说有一段时间,酒是她的亲密朋友,直到她的身体负荷不了而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她慢慢收敛了,而且在几年前的某此事故后,极少在外头饮酒,要喝也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自斟自饮。
她轻啜一口这经过多年窖藏的甜香红葡萄酒,瞬间做下一个决定,晃着酒杯抬头微笑:“姚先生刚刚说自己是来相亲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和我见面?”
姚季恒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单刀直入,愣住了。他顿了顿,放下酒杯,看着她从容地说:“温小姐,我今年三十八岁,身心健康,至于你说的相亲这种方式,我觉得这只是人和人认识的一种方式而已,当然,还是要基于同一个目的。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来相亲,我想温小姐也一样清楚。”
萋萋突然发现对面的男人并不像外表那么儒雅温和。显然,他既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却又给了她一个逃不掉的选择。她必须承认自己是为了结婚才来相亲,当然大多数人相亲也都是为了结婚,可她直到这一刻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需要婚姻。所以,她沉默,举杯喝酒。
这大概并不能算是一次十分愉快的首次见面。他们接下来都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只是专注用餐,偶尔说几句无意义的话,为静默的气氛加一点点声音,以免冷场。
萋萋没有开车来。饭后,姚季恒提议送她回家,她爽快地接受了。在小区门口,她要求停车。姚季恒没有坚持开进去,缓缓停下,然后看着她说:“温小姐,可以留一个电话号码吗?”
他说的这么自然,仿佛是理所当然。为了礼貌,似乎也应该这样。萋萋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也存下他的电话号码,最后微笑说:“那么再见,谢谢姚先生的晚餐。”
“不用客气,温小姐晚安。”
“晚安。”
萋萋下车,头也不回地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