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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回到港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落日的余晖映照在碧蓝色的海面上,折射出美丽的金色光影,仿佛在挥洒着一天中最后的辉煌绚烂。跟着王子下船的时候,刘芒留意到了不远处的停机坪上已经停放了一架私人飞机,看起来和之前送她到这里的是同一架飞机。
接下来他要带她去哪里呢?刘芒忐忑不安地瞄了一眼走在左前方的王子,从她的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肯定这个家伙还在生气。其实应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吧,刚才被摁到水里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活活呛死呢。
阿布杜拉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越过了前面的随从,落在了前方的某一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刘芒看到一位年轻的白袍男子正走下了飞机,但……这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埃米尔。阿布杜拉目光微动,加快步伐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还没等他站稳,那男子就主动将他搂到怀里行了一个亲昵的碰鼻礼。阿布杜拉原本冷漠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更是抱住对方连着碰了好几下鼻子才放手。
刘芒略带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互相碰鼻子的男人,觉得有些好玩的同时又感到有点疑惑,能和阿布杜拉这么亲密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哥哥……你什么时候从英国回来的?”阿布杜拉口中的这个称呼传入了刘芒的耳中,自然是令她微微一惊。虽然阿拉伯语才学了一点点皮毛,但哥哥这个词她多半还是能肯定的。
这么说来,这个男子是阿布杜拉的哥哥……………也就是一位王子殿下?
“我昨天刚下飞机,听他们说你在这里,所以今天就跟着你的飞机过来了。”男子的神色一敛,“你出事那阵子他们正好联系不上我。这两个月我一直都在督促新游艇的建造工作,顺便洽谈收购英超球队的事情。真主保佑,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阿布杜拉脸上的笑容益发明朗,尽管自己小时候和这位哥哥一向亲近,可是长大了以后那份亲昵无间就似乎渐渐被疏离客气所代替。再加上各自有各自的忙碌,平时私下里聊天的机会更是不多。所以,当看到这次哥哥特地来到这里时,他的内心自然感到万分惊喜。
“刚才你们是遇到了海盗?”男子关切地问道,“说真的我倒并不特别担心,这些海盗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父亲知道,免得他老人家多操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阿布杜拉颇为赞成的答道,“哥哥,你既然来了,就去我的别墅坐坐吧。咱们两兄弟也很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男子思索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也好。反正这两天我也没什么事。”
“那我们先上飞机。”阿布杜拉的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只是回过头看着刘芒时又立即沉下了脸,“你放心,100次机会我一次也不会少给你,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逃走!”
听他这么一说,男子的目光也落在了刘芒身上,同时轻轻皱起了眉,“阿布杜拉,我也听说了你要娶这个异族女孩为妻,还定下了什么100次逃跑的条约?你怎么也有这么胡闹的时候?”
阿布杜拉敛起了笑意,“哥哥,这不是胡闹。”
男子似乎有些无奈,又叹了一口气,“我的弟弟,要不是你这个病,早就该结婚生子了。但即使现在有个女人不会令你发病,哥哥还是那句话………………宁缺勿滥。”
阿布杜拉沉默了几秒,只是对刘芒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哥哥加麦尔。”
这个男人,果然是……阿布杜拉的哥哥。刘芒下意识地望向了那位加麦尔王子,颇有些意外地发现他竟然有一双非常特别的蓝色眼睛。那是一种朦朦胧胧带着浅紫色调的靛蓝色,就像是富有质感的上等天鹅绒,又像是产自喀什米尔地区的矢车菊蓝宝石,高贵中难掩淡淡的忧郁。刘芒从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开始就觉得有些怪怪的,那目光里并无半点善意,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明显的厌恶。
上了飞机之后,这位加麦尔殿下根本就懒得再看她一眼,阿布杜拉也因为之前的事正生着她的气,所以也当她不存在。刘芒倒是乐于看到这种没人留意自己的情况,干脆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没过多久,飞机很快就降落在了某个停机坪上。刘芒下了飞机一看,出现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一座颇具伊斯兰特色的华丽建筑,高高挑起的门穹上雕刻着神秘的阿拉伯文和几何花纹。别墅前还有一个相当奢侈的美丽人工湖,而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花卉更是令人仿佛置身于热带雨林之中。
咦?这不是她第一次被禁锢的地方吗?
她苦笑了两声,咳咳,这可……真是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啊。
进了别墅之后,阿布杜拉立刻令人将她带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房间。房间里基本没什么变化,大理石桌子上摆放着土耳其青花瓷器,木制彩绘浮雕墙壁折射着浓浓的异域风情,靠近墙角的床上挂着五彩缤纷的流苏穗带,透着一股奢迷的气息。
她伸手弹了弹那条穗带,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哀叹,接下来……………是要玩密室逃脱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那空空如也的肚子也开始提出了严重抗议。不过她对今晚的晚餐没抱什么希望,刚刚她可是得罪了他哦,那个小器的家伙很有可能趁机饿她一顿。就这样在叽哩咕噜的抗议声中,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了随从询问的声音,“您还没睡吧?殿下让我送晚餐来。”
还好还好,那个家伙总算还没那么残忍。刘芒顿时精神一振,从床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了门口。门被打开之后,一位白袍随从正端着晚餐站在她的面前。出乎她的意料,盘子放着的居然是她很喜欢的“哈妈妈”,也就是酥脆可口的烤鸽子。她道了声谢,刚接过了那个盘子,忽然发现这位随从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在半明半昧的灯光下,那个人如矢车菊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幽幽散发着光芒,就像是夜晚最神秘最迷人的星星。
“加麦尔……殿下?”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刘芒显然大吃一惊。
加麦尔王子朝前走了两步,将自己那张俊俏的脸完全露在了明亮的光线下,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开了口,“阿布杜拉已经睡下了,我过来是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那就请说吧。”刘芒的心里涌起了几分疑惑,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是没有用的。”这位王子不开口倒还没什么,一开口就颇为惊人。
刘芒愕然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出那副无辜的样子,这对我一点也没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要以为你本身具有的优势就能让你如愿。阿布杜拉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也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绝对不能娶一个平凡的女人为妻。无论是家族利益也好,政治关系也罢,能匹配他的只可能是我们本国的贵族名媛,强势部落的酋长之女,以及其他国家的公主。所以我劝你还是少玩些花招,因为阿布杜拉正妻的位置永远都不是属于你的。即使你是唯一一个不会令他犯病的女人。”
他的话就好像一枚锐利的细针,刺得她的心脏有一点轻微的疼痛。
“耍花招?“她按捺住不悦的情绪,露出了颇为好笑的表情,”对,我是在耍花招,不过不是为了高攀,而是为了能早日摆脱你的好弟弟,让我的生活快点恢复正常。”她特意加重了高攀这个词,“只要让我有机会逃走,我绝对不会犹豫。”
“是吗?”他冷冷一笑,似乎并不太相信她的话。
“在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更何况还要被禁锢在牢笼里。这一切要用我的自由来换,代价未免太大。我在中国有朋友有家人,有稳定的工作,我已经很满足了,并不觉得生活需要有什么改变。还有,请不要总用你们自己的观点来看问题,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想高攀你们,谢谢。”她不卑不亢地回道。
他盯了她几秒,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有些半信半疑道,“不过现在看起来,阿布杜拉并不想让你这么轻易逃走。”
看着这位对自己相当不满的王子殿下,刘芒的心里突然一动,她怎么没想到呢?说不定能利用他顺利逃脱呢?想到这里,她瞄了一眼那位随从,发现他并没有留意这里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殿下这么担心我影响到你弟弟的话,那么应该让我赶紧消失才对。”说完,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了那把门锁。
加麦尔的靛蓝色眼睛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他飞快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