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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伏格尔知道西蒙的情况的话,他差点要以为西蒙在医院搞到了一个护士。‘谢谢您。’他含混的道谢,匆匆的向西蒙的房间走去。再快一点吧,他想着,走得再快一点,早点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他差点错过207。
他有些踌躇的推开门。207并不是一个高雅温馨的房间,它满溢着浑浊的空气与并不让人愉快的味道。伏格尔的朋友西蒙躺在角落里的一张床上,看起来虚弱而苍老。伏格尔感到一阵难过。他缓慢的走到西蒙的床边,‘你感觉还好吗,西蒙?’他小心翼翼的问。
西蒙艰难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好极了,’他说,看起来有些高兴,他的声音嘶哑而迟缓,眼神有些呆滞,‘就是脸有点痛。’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身体。你来看我真是太好啦,伏格尔,别的蠢货都不过来看我。’他有些絮叨地说起了之前的事,‘有个护士还被我吓昏过去了,我现在这么吓人的话以后出去打仗都不需要别的啦,只要站在前线上,那些法国士兵就都吓昏了!’说完他笑起来,因为牵扯到了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而疼的大声□□起来,‘这简直太痛苦了。’他气喘吁吁的说,‘这真是太奇怪了。’
‘我去让护理员给你打一针吗啡就好了。’
西蒙摇摇头,‘他们早就没有可以用做手术外的吗啡了,’他虚弱而费力地说,‘你也知道的,法国人这些天实在是像吸了大麻一样……’
伏格尔看着他被炮弹毁容过的脸与身体—他皮肤蜡黄,五官扭曲而恐怖,身体被绷带一圈圈缠绕起来并用细细的铁丝圈固定住。他想起曾经和他一起去指挥部报名时西蒙得意的脸。他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
他不由得一阵心酸。
‘没事的西蒙,’他用他最轻柔的声音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知道医生很快就会让你出院了。’他竭力用自己最轻快的嗓音说着,‘然后我们依然可以一起打牌,想想艾玛……’
他抑制住自己声音里的哽咽。
他看见西蒙的眼睛里漫出一点怀念与渴望的光,‘对极了,’他轻声说,‘还有艾玛;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给她写信了……你会帮我写给她的吧,伏格尔?’他有些乞求的他,‘就说我一切都好,这实在没什么好挂念的……’
‘当然。’伏格尔点了点头,眼眶发红,‘当然,西蒙,我会这样告诉她的。’
在离开时,他心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该死的医院,他想着,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Chapter 4
一个炮弹擦着诺依曼的头盔飞过。他小心翼翼又迅速的伏低了身体。在很多时候,前线的作战都能够很轻易的激发人的潜能,让那些普通人拥有动物一般的警惕与敏锐。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地嚎叫。战争与炮火声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它让人兴奋而狂热—这往往是带着燃烧生命的代价,如同一场盛大的赌博,充满了灭亡与新生。它以生命的代价刺激人的大脑与神经并将人类转化成另一种原始而充满野性的生物。
碎片从他头顶呼啸而过。炮兵连的火力又增大了,他有些紧张地想,瞳孔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他的手里紧紧握着刺刀,双眼警惕而热诚。
炮声停止了。
他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
左侧猛然传来一股大力,诺依曼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他恼怒而气愤的回过头,‘是哪个猪头……’
‘前面是弹坑。’朗格的声音冷静从他后方传来,‘睁大您的眼睛,不然会掉下去的。’
诺依曼瞪大眼,迟疑的用刺刀向前下方探了探。他仔细辨认着,隐约的借助月光看见了地上的弹坑。尴尬与羞愧让他满脸涨红,他有些庆幸现在是晚上,而朗格不会看清楚他脸上的窘迫,‘谢谢。’他小声咕哝了一句。
朗格的似乎并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我估计炮兵连的子弹暂时用光了,现在可以不用在意那么多,快走吧。’他停顿了一下,在诺依曼的手里塞了一根木棍,‘你走之前先用这个试探一下吧,如果你看不清的话。’
诺依曼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但身后的男人催促的捅了他一下,‘快一点。’
诺依曼闭上嘴,专心致志的向前走。有什么东西闷住了他的心,他感到一阵羞愧与歉意。他想起自己此前近乎是自大的轻视与不屑,感到一阵发冷。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胸狭隘了?他自责的想着,我简直是太愚蠢了。
他的衣服被猛地拽了一下。
‘您又走错了。’朗格冷淡而无奈的叹了口气,‘您在我后面走如何?’
他的身侧传来一阵细细的笑声,‘真是好极了,诺依曼。’阿尔伯特在他右边嘲笑道,‘被新兵说教。’
愤怒,羞恼与对朗格的歉意在诺依曼的心里交织着,充盈了他的每一根血管,他恼怒的开口,‘我……’
‘请再快一点吧!’朗格提高了嗓音,‘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生们。炮兵连一会可能会发动更加猛烈的袭击!我并不想死在这里!’
诺依曼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
‘我的上帝。’他听见阿尔伯特低声而夸张的惊呼,‘他可真像我初中的历史老师!’
诺依曼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谁说不是呢。’他轻声回复到。
Chapter 5
伏格尔近来总觉得有一股视线追随着他,而他并不十分清楚那属于谁。老实说,这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监视了,更何况那视线并不十分友善。这倒不是说那是充满敌意的注视,而是那诡异的探究与些微轻蔑让他非常不适。
而且他经常感觉得到那人的目光近乎是无礼的长期停留在他身上,当他注意去找的时候,却又毫无踪迹。
是谁呢?他在心里猜测着,我在这个军营里激怒过谁呢?
‘约翰。’有一天在抽烟的时候,他明确的察觉到了背后的注视,‘你帮我看一看后面有没有人在看我?’
约翰从他的鞋里抓住了一只虱子,正试图把它拍死在黄油罐的盖子上,听到伏格尔的问话,他站起身向他身后探出头看了一圈,‘没有啊,没人看你,大美女。’他低下头,发现他的虱子已经从盖子上跳走了,他懊恼的大叫了一声,‘又一个折磨人的罪犯逃跑了!’他大声说,‘您真是自我意识过剩了,伏格尔。’
伏格尔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你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他啐到,‘我也不是什么可笑的大美女。’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伏格尔,你的背简直像墓碑一样的僵直。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抽烟的。如果说我们谁比较惹人瞩目的话,那一定是你。’
‘至少我不像你一样大喊大叫。’
‘你明显没有发现你的脸比我的声音要惹人注意多了。’
‘闭嘴吧,约翰。’伏格尔烦躁的转过身,他一向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脸,而约翰则特别喜欢拿这件事开玩笑。他把今天的最后一根烟抽完,焦躁的揉了揉头发并成功的从里面揪出了一只虱子。他皱着眉看着它,‘好极了。’他咕哝着把那让人嫌恶的东西递给了约翰,‘折磨人的罪犯。’他懒洋洋的说。
‘上帝保佑你!伏格尔,你是我见过最有效率的警察!’
‘够了,你这个异教徒。’伏格尔踢了一下约翰的腿,‘上帝烦死你了。’
‘朗格军士。’
伏格尔转过头,笑了笑,‘施海勃军士。’他彬彬有礼的说。
他一直觉得诺依曼施海勃是一个很吸引的男人,特别是对于他这种喜欢男人的人—他强壮,高大,英俊而冷硬,这些都是讨人喜欢的。虽然他似乎一直对他有某种程度上的偏见—他知道那是源于什么,但他毫不在意。
施海勃向他手里塞了三支烟,伏格尔惊讶的看着他—烟简直是军需处能提供最好的东西了,三支烟够他抽一个下午的了。
‘为了感谢您之前的帮助。’诺依曼简洁地说,但他的眼睛里一点都没有非常感谢的样子。
伏格尔突然明白了之前视线的来源。
‘谢谢您,那不过是件小事。’他笑着说,点燃了施海勃给他的一支烟。
施海勃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怪异,伏格尔说不出那是什么。但之后他就迅速的转身离开了。
‘你认识施海勃?’约翰问他,脸上带着有些滑稽的惊愕,‘或者是你跟他关系不错?他简直太难以接近了。’
伏格尔耸了耸肩。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情很古怪—他之前帮的忙其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