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他一个人,告诉他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可是这些爱和愧疚在最后也只能变成一次又一次地欺骗,骗陆河说自己是和朋友出去玩儿了,他不敢看陆河的脸,可是他也不能对他说实话。
欺骗是一个循环,你说了第一次谎就会要用第二个谎来圆第一个谎,紧接着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层出不穷。
陆河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甚至像个在查自己丈夫是不是出轨的女人,他知道方铃在跟顾青不断地联系着,但是他始终没有戳破这一点。那是一种病态的心理,让他宁愿留住顾青的人也不愿意摊牌,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疯了。
又过了半年,到了过年的时候,顾青像是躲避一般地,没有和陆河一起回去,说是要跟同学先去旅行,大家都去,他总不能不合群。
陆河没有做任何阻拦,他知道顾青在说谎。
太难受了,心里的那只野兽在上蹿下跳地,叫嚣着要撕裂顾青。
锁住他吧?锁住他他就是你的了……那个声音一直在这么说着,陆河不敢再去看顾青纠结得都要拧在一起的脸,只好匆匆地背过身让顾青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知道顾青心里也难受,这就够了。
顾青终于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家了,这是唯二一次他自己回家,上次全心全意地都是母亲,这次真正一个人回家的时候,他才惊觉身边少了一个人,那种感觉是极其糟糕的。他苦笑了一下,关上了手机,早晚是要适应的,何必优柔寡断。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陆河是陆河,他是他,纵使已经在一起走了二十年,却也是要分开的。顾青恨自己的理智,如果他是个不孝子,他就可以固执地跟着陆河回到那个小山村;如果他没来过这样的大城市上学,他就可以像个俗人一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仔仔细细地看着陆河,守在他身边。可是他什么也没能做到。那些旧得像伤疤的话,他对陆河说过的,也深深地印在他自己心上,一点一点地腐蚀自己的身躯,让他佝偻着,卑微的活着。
顾青还没进家,就被顾禾拉住了,顾禾急急忙忙地问道:“陆河呢?”
“他没跟我一起回来。”
顾禾仿佛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弟弟面无表情的脸,觉得心疼得厉害:“算了,没回来也好,省得难受,你早晚是要告诉他的。”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前些日子三姑六婆地净跟爸说一些这家那家的姑娘,爸免不得要跟你唠叨,你就当没听见就得了。”
“我知道了哥。”顾青抬起头,笑了一下,“我都这么大了,妈死了以后爸就一个人,让他唠叨唠叨吧。”
其实顾爸也不傻,顾青往年跟陆河是一起长起来的,本来都是男孩子也没什么,但是那个眼神实在是不像跟兄弟之间的。顾青和顾禾就是兄弟,他自己也有朋友兄弟,没有哪一个是这样亲密的。顾妈没死之前,他曾经在厨房看见陆河从背后抱着顾青,那一瞬间他感觉天崩地裂。他
是粗汉,本来是没有多少细腻的心思的,这种事情他都知道没道理顾妈不知道。只是那时候顾青在准备高考,陆河一年到头就回来两次。他们想了又想,也没敢跟顾青提,哪知道后来顾青竟然追着陆河考了帝都,这一下才觉出事情的严重来。
顾爸毕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顾青进了门以后他一直没有问,直到上了餐桌,顾爸才开口道:“阿青,在学校生活得怎么样?”
“挺好的爸。”顾青笑起来,“教授挺照顾我的,带着我一起做了不少单子,生活什么的您就别再寄了。”
“好!好啊……”顾爸高兴起来,“你哥离你哪儿也不算太远,你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去找他。”
“行了爸,别担心,陆哥不是跟我一个城市的吗?您不用担心我出事。”顾青说完话也没管顾爸和顾禾微微僵硬的脸色,而是直接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爸,我在学校交女朋友了,长得挺漂亮的,回来带回家给您看看。”
“你交女朋友了?”顾爸一愣,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她是哪儿的人?干什么的?”
“方铃,是我同学,就是市里的,跟我一个学校播音主持系的。”
顾爸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陆河呢?”
“不知道,他工作了以后也没怎么跟他联系了。”顾青低着头吃东西,“他没回来过年?”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们俩一起长起来的,有空多走动走动,也有个照应。”顾爸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但想想儿子那会儿可能是小,什么也不懂,现在分了也好。顾爸想起来陆河的样子,棱角分明而冷硬的一个孩子,竟然猛地觉得心里有点儿难受。
这一个晚上,谁也没再提过陆河的事儿,就像往常一样,度过他们的新年。新年过后,顾青在家里呆了将近一个月,临开学还有两个星期就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可能会短一些
☆、第四章
剩下的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平静,让他觉得难受的是陆河的态度。
陆河的平静与过分的温柔是可以杀人的刀子,一点一点得正在割断连接了他们几十年的绳子。
陆河开始不断地询问他去哪儿了,他在干什么,甚至开始翻他的手机,陆河就算在手机里看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来,但是那像是一种执念,被人三百六十度地盯住了。
顾青有一次起床的时候,发现手机在身子底下,屏幕已经碎了。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压的,拿去修的时候,修理的人责怪他说不爱惜东西、到处乱摔,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陆河还在继续他诡异地温柔,他和陆河好像一下子换了角色,从来不下厨的陆河竟然也会做饭、收拾屋子,这是一种建立在所谓的爱之上的冷暴力。终于有一天,顾青第一次跟陆河发了脾气。
“我不想吃东西,我在外面吃过了。”顾青头都没有抬。
“那喝点儿汤吧,天凉,肚子里暖和点儿舒服。”
“我说我不喝!”顾青一回身甩手的空挡,陆河站在他身后来不及躲开,一碗热汤就全泼在陆河身上,连带着人也甩出去了。陶瓷碗碎在地上,断得一片一片的,破败而狰狞。
“陆哥!”顾青慌忙扑过去看爬在地上的陆河想要拉他起来,“陆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儿吧?我……”他还想说什么,但是一下子住了口。
陆河看着他的表情像是看着什么珍贵的物品,伸手一寸一寸的摩挲着他的脸,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顾青顿时有一种被蛇盯上了的感觉,背后一阵阵地发冷,一时间也忘了躲。
陆河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按在地上,右手抓着一片陶瓷碗的碎片卡在他的脖子上,接触着碎片的手很快就一片殷红,他不笑了,像是在做什么挣扎,脸在阴暗地灯光底下扭曲了,像是他们变质了的爱情。
杀了他,他永远都是你的,不必再担心他有一天会离开你或者是爱上了别的什么人,只要杀了他就好,杀了他!
男人之间的搏斗是不可思议地碰撞,他们都年轻,都有棱角。
顾青有那么一瞬间是希望陆河真的把碎瓷片扎进自己的脖子的,让他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去他妈的什么尽孝!什么传宗接代!都滚吧!
一个死人可以完全抛下世俗的舆论,可是他不行,只是因为他还活着。
陆河脑门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手臂哆嗦得一下一下的,顾青就在他的手里,只要再用力,再一下,他就可以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顾青没有任何挣扎,气息也开始微弱了,碎皮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可是他怎么舍得?怎么能下得去手?他还那么……那么的爱他。
陆河一下子就松了手,碎片猛地一下子戳进了木质的地板里,竟然立着不倒。他猛地站起来,背向顾青走向浴室,他颤抖着,甚至连路都走不稳了。
顾青安静地躺在地上,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剧烈地咳起来,完全不似刚才看着陆河的冷静,他已然泪流满面。
不管是怎么样的,事情总归是发生了,第二天班还是要上,学校还是要去,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河的刀子终于从诡异的温柔变成了实体,狠狠地斩断了所有的还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曾经再怎么爱过的,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了,代价太沉重了,已经完全压弯了他的背脊。左胸明明还在猛烈跳动的东西在那一瞬间崩坏碎裂,和那只碗一样,成了碎片,再也粘不起来了。
其实生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