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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的许多年都是这样做饭的。
关键是饭粒之间还有着泥沙或者污渍,原来她的眼睛不行了,她的瞳孔早已不再黝黑而是一片灰,我多看一刻我的眼睛就会跟着发涨。并不是我多嫌弃,而是想说她有多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定了个闹钟,不给她做饭的机会。从此,她也享受着每一顿送到手上的干净的饭,她总是念叨:“曹飞的手艺好,做的饭味道棒,我自豪。”其实她哪里知道,我只是做的更干净而已。
就是这样她有时候还是吃得唉声叹气的,好像是碗里的粮食让她伤感,这让我重度怀疑自己的厨艺。我问隔壁的二姨,我婆婆为什么吃不下饭,是不是病了。她说:“你婆婆一直病着。像她这把年龄你得在每次炖肉时加几块大肥肉,入口即化,她才欢喜。”我茅塞顿开,老人和青年不可同日而语。
我照着二姨的话做了,婆婆每次吃饭又精神了,好像回归了青春。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到了这个年龄也许连她一半都不如,我吃了太多的化学物品和添加剂。
我妈走后,我也成了留守青年了,和婆婆这个留守老人一道,相依为命。每天的日子过得单一,没有故事性。
首先我从睡梦中被闹钟闹醒,一丝不挂的跑到厨房洗米,用电饭煲熬稀饭,三下五除二的弄完全部简单的程序,又一丝不挂的钻进被窝,打个盹或者小憨片刻。婆婆要去活动一下筋骨,我总是等她回来,如果我直接把饭放到桌子上她没看见的话,那么她就会挨饿一上午——因为厨房在三楼她住底楼,我从不让她上来怕摔着。
饭后我也会到下面陪她一起坐着发呆和聊天,当然发呆的是我,聊天的是她,因为我无论说什么说多大声她都当我的话是蚊子的分贝,我干脆缄默不语,听她滔滔不绝的念叨,比如:观音菩萨又吩咐她的好话了,她说我从此以后再无疾病,一生安泰;对门的邓某是个尖嘴巴,任何绯闻都和她有关,死后应该入十八层地狱,遭割舍之苦;她又饶有兴致的害羞的讲起她的婚事,她和村里的某女子一起出嫁的,她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上了花轿,抬着来到男方的村子,她说当她的婆婆见到她第一眼她的婆婆就行喜于色的高兴,因为另一个女子又小又矮还是个拐子,我问:“你们结婚前都没见面吗?”她说:“从没有。”我听后感叹,从前社会不是我们能懂的。
快到中午我便开始了洗菜做饭,忙活一阵饭后的下午则不用陪她聊天发呆。除了偶尔的上公路活动筋骨外,余下的时间就是看书和睡觉,大都清闲得无事可做,不容易的消磨光阴,有时候我也会想雨儿,以及其他人。
何男给我来过电话,他说:“董俪和我游黄山时看到了张馨雨,那时候我们看到她正坐在迎客松下面吃橘子,身边一个大帆布背包,看样子好像有些累。”
我说:“你当时咋不给我电话?”
他说:“我们也想给的。我们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到了你,问她要不要同你通话,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谁知她竟淡定的说:‘曹飞和我没关系了,不用通话了。’后来我们出于尊重没那样做。我们聊了几分钟本想邀她同游的,她婉拒了,后来第二天她就乘车走了。”
我问:“你为什么现在打电话给我?”
他说:“我想请你来喝我的喜酒。”
我说:“现在怕是不行了……”我给他讲起我的病。
医疗上面我在医院报了35%。政府的公务员数学不及格说好的补偿30%的,结果算下来才几千块,也真是为难他们的,为了让我活命煞费苦心的编个30%的理由让我手术,让我望梅止渴,放心大胆的直面疾病,其居心不可谓不伟大。
好些时候我的内心不能平定,自从接到何男的电话之后。我多次听到雨儿的“大背包”,这很可疑,她是对旅游崇拜简洁的负重的,而这个背包有可能是装了李娜的骨灰,我联想到她的夙愿,她不是单纯的对我进行报复那样简单,那是她们的约定。她对我的恨让我直观的感到当头一棒,我是一个有些自私的人,我禅悟不出她的所作所为的本意,我们云雨过后的分离,竟如此扑朔迷离。
她看起来温柔淑女,实际上她是一个女战士,她战胜着人类最可怕的敌人——自己。她努力不让自己被她所贪图的爱情吞没,她用另一种方式来爱我,因为他身体里有一根无法拔出的尖刺,谁和她拥抱就会受到伤害,她把自己藏得远远的不让我看到,好让时间一点一点从我的大脑里把她的影子抹杀。但是,她休想,这里还有我,这由不得她,我们的故事从来都不需要过份的哀伤,这一切都得有个完美的句号。
三个月后。
我去了成都几日,这几天我复查了,医生说我恢复良好,这个医生真是白菜般的价格神医似的疗效,这是一件喜事。
我回到老家,左邻右舍的遇到我都说“你有个包裹在邮局”或者“有个女孩子提着个箱子在打听有没有一个叫曹飞的人住这里”。
后者让我警觉,说这话的是个八卦婆。当我问她:“那个女孩亲自问你的吗?”她点点头。我又问:“那她长什么样?”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小镇上的流言向来汹涌,就像三个月之前我被传得了不治之症样。现在一个包裹却被人说成是一个女孩,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所以我决定要把包裹取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神秘人物寄的。
到邮局一看,落款是厦门何男。打开一瞧,一张他和董俪的合照,后面的背景是一家机械厂,两边摆了不少花篮,这两人当真是办厂了。照片下面是一盒铁屑,盒盖上面写着,这是我厂车床落下来的第一堆铁削,寄于你当纪念。我看了嘴角一扬,为他们高兴。
我提着沉甸甸的铁削回家,也没多重,有个几斤,只是我还没全然康复,至少胸口还是不好受,不过我还是低着头前行。
一口密码箱从我左边经过,它的主人穿了双平底鞋,脚步迟疑,我依旧低着头,我希望可以快点到家,当我同箱子的主人擦肩而过时,我嗅到了一股暗香,熟悉的味道,这不是香水也不是任何化妆品的气息,我贪婪的闻着这味香味,我确定自己快变成一条狗了,我把视界抬高,密码箱停了下来,旁边站着个女子。
她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下面简单的配了条牛仔裤,她的头发披散在肩,他的耳朵上那个大耳环让她璀璨异常,它还是藏在黑色的秀发中,如同皎月挂在夜空,美丽迷幻。她的脸色气血不是很好,却包涵了感情,她的脸颊的酒窝也躲了起来,不过只要她一笑,笑靥就会立马浮现,但是她没有笑。
现在她盯着我,眼神里露着憔悴,我却发现了其他,她的身架有些消瘦,这应该是旅途的劳顿所致,但她的腹部有些大。我看到了她的另一种美,不同的温柔,母性之美,这真是让人惊喜。
我们对视十几秒钟,她说:“听说。你失恋了。”
“那是原来的事情了。”
“感觉如何?”
“还行,”我说,“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是啊,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有些惆怅的说,“我是来列举你的罪状的。”
“那就请到我家里慢慢列举,我洗耳恭听。”
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我立马感到一片久违的温暖。
“从前有个傻缺假模假式的从厦门跑到云南,目的就是为了他自作多情的赎罪,但他却不知道他赎罪的对象早就跑得远远的,他还假模假式的住在对象的爸妈家里,一脸无赖的白吃白喝了一个月。其间的罪行罄竹难书,包括给害的我的嫂子脸上挨了一刀,让翔娃吃饭时烫着小弟弟,教翔快速的娃残害鱼类,让全村人都自己我有你一个不要脸的男朋友等等。”
“……”
“不过还不错。你教小孩子有了梦想,让我的一家重新有了团结,还给我带来了不少钱财,真是受用至极啊,关键是你带来了一条公路……”
“等等、我不明白。”
“你想让我告诉你么,”她说,“妹妹的全部钱财我都捐了,村里的公路不能再拖了。要是妹妹有在天之灵,一定可以安息了。那不是我们的钱,懂不?我敢打包票,如果你拿到那么多钱你一定会不知自己为何人。”
“嗯!这笔钱有些大。不可否认,我曾经打过它的主意。”
“那有什么!”
“真的。现在到了这地步我告诉你吧。我不爱机械,虽然人们总是说干一行爱一行。”
“那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