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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咸熙却将她拥入怀里,像是疲惫不堪终于找到一方可以休憩的港口,她在怀中,却不如说,他投身在她怀里。
杜咸熙说:“都不重要了。”
“不,很重要,”她说:“不如先说一说有关于木宛平的事吧。”
那个埋藏在他们心内,最不能提及的隐秘,终于到要揭开的时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要结尾了
第五十七章
徐安柏觉得身子很轻,四周一点点旋转,尽管立在原地,却又感觉在往前倾或是往后倒。
指尖微凉,蓦地,想起他修长指头抚摸过她皮肤时淡凉的触感。
一重重大门在她面前开启,飘忽的身影,纷扰的声音,努力去看,去想,却又是一片静寂,了无人烟。
面对杜咸熙,谈起木宛平,不止想过这一次,但始终是最艰难的第一次。
她吞吐开口,带着一些局促,“那一年,我——”
小田忽然自走廊一边飞奔而来,大喊:“杜总,刚刚隋总来电话,郗小姐,醒了!”
徐安柏因此打断,和杜咸熙一道看他。
小田急得面红耳赤,途中自权旻东身旁穿过,他眉角忽然抽动一分,步子顿了顿。
一阵风自身边旋动。
他随奔跑的男人转身,瞥见他的背。
小田直奔杜咸熙和徐安柏身边,“杜总,你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
杜咸熙心头 一动,隐隐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然而视线全在不远处权旻东粘滞的脚步,心想,原来如此。
徐安柏的话题被岔开,衔接遇上关卡,而心思也早就不在这之上。
她问杜咸熙,“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郗兮?”
杜咸熙点头道好,将这扇门关了,他只怕是最后一次向小田吩咐事项,“去备车。”
路上,车内,分外安静的两个人。
不多的一点声音,是汽车开动时风猎猎吹过的声响。
明明坐得这样近,可徐安柏却总觉得他离自己是有这样远。
直到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欲要将之靠在自己膝盖的同时,却被她执拗地挡开了。
医院外,直播车排满了出入医院的道路。
无数的记者听闻风声赶来,已经架着长枪短炮站满了一整个大厅。
胆子大的,顺着墙缘的管道向上爬,都想抢抓到第一手的资料。
杜咸熙一手搂着徐安柏,一手挡开众人往里走。
好不容易才挤至尽头,有人跑来向杜咸熙鞠躬,领在前头,让他们走特别通道。
到达目的楼层,隋木抱着双手倚靠墙壁,看到这二人过来立刻站直了身子。
徐安柏说:“郗兮怎么样了?”
隋木向后头望了望,“睡着。”
一两警察守在门口,都是没精打采地坐在一边塑料椅上。
隋木说:“现在也没什么看的,都要十二点了,你们不如先去用点午饭。”
徐安柏随即就将这件事转述到杜咸熙这一头,“你去吃饭吧,我在这儿陪隋木等一下。”
杜咸熙却是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可能会让你和隋木呆一起。”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极点。
徐安柏想了想,决意要带杜咸熙这个冷场王出去,只是两人没走多远,隋木堪堪赶过来,拍了拍杜咸熙的肩。
他说:“无论你接不接受,都要说一声谢谢你。”
有些突兀,连徐安柏都是不解。
杜咸熙说:“我不记得你欠过我什么。”
一早说好,一报还一报,他吞下了部分的隋氏,便是对当年那一箭之仇的报复。
不,是杜昌吞下了隋氏。
他刚和杜昌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联系。
隋木面带阴郁,然而嘴角含笑,他疲惫而且虚弱,有着一个男人濒临崩溃前最后的一点坚持。
“无论你承不承认吧,咸熙,这一次,是你帮了我。”
杜咸熙仅仅是一个揶揄的笑容,眼中有不屑,有无谓,或许也有点点喟叹。
徐安柏在之后问过他这件事。
杜咸熙说:“他错把我当日注资隋氏当成是帮忙了。”
徐安柏倒有些不信,“你是真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直将他当日对付你的事记到今天?只是你的方法实在有些诡异,不让人觉得帮忙都不对劲。”
杜咸熙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他恨他。
“这正是我所疑惑的。”
一直以来,杜咸熙的脾气她很了解,喜欢的拼命夺来,不喜欢的立刻毁了,可人心之复杂又是她最弄不清楚的,杜咸熙是她最猜不透的。
他们在西餐厅用餐。
七分熟的牛排,心还是有些淡红色。
杜咸熙用刀帮忙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又重新传到她面前。
好像他们最美好的那几年,他连剪指甲这样的小事情都要帮她完成。
心里头不知问了他多少次,那些温情流淌的过去是不是都只是假象?
可怎么也不想破坏在心里头那样完美的记忆,因而只是将嘴塞得满满,用力地嚼动。
杜咸熙坐到她身边,用纸巾为她擦唇角溢出的酱汁,此时的笑容多有些苦苦的况味,连同声音也是一样。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总好像有一种要失去你的感觉。”
徐安柏哂笑。
回医院的路上,途经一家金店,杜咸熙拉着她的手便往里头走。
有样貌美丽的女人牵着气度不凡的男子,店员恨不得 飞过来招呼。
女店员笑容殷勤,声音又甜又脆,“先生小姐看首饰啊,我们家最近到了不少新款,请随便看。额,具体是想看一类呢?”
杜咸熙很温柔地笑道:“婚戒。”
徐安柏明显一愣。
店员巧笑倩兮,乐悠悠地领着二位,“真是巧了,今天刚刚来了一款对戒,钻石很大,成色也好。”
她将托盘从柜台里取出来,指着这对款式尽管简单,然而质朴大方的对戒。
她满脸自信地笑道:“喜欢吗,小姐?”
徐安柏不说话,心中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
杜咸熙已经软软捏着她的手,取出那一枚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很漂亮。”他说,然而又凝眉,“好像有些大。”
店员连忙说:“没事,可以改小,店里只有这么一对,如果真心喜欢的话,不如订下来吧。”
“喜欢吗?”杜咸熙问。
徐安柏将手抽开了,低声说:“你决定吧。”
杜咸熙是有些不悦的,徐安柏懒洋洋的模样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哄也哄过,逗也逗过,可还是这么油盐不进。
他要店员将戒指收起来,到底还是拿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尤在整理电话簿,将取戒指的号码细细记了下来。
徐安柏却在旁边问:“对郗兮的这件案子,你到底知道多少?”
听他和权旻东的对话,总好像他拿出了那男人的七寸,什么信托基金,什么玩掉了底,他字字句句都是警告,却完全游离于事件之外,好像躲着什么旁人的把柄。
杜咸熙想了想,方才说:“我只是怀疑他是站在胡净阁背后的人,但没有太多证据不能瞎说。”
徐安柏一下子就急了,“你或许应该告诉警察。”
杜咸熙将手机收起来,说:“我不习惯落井下石。”
“这算什么落井下石,只是合理推断,何况也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
“可你不是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吗?”杜咸熙说。
转而便看到徐安柏脸上若隐若现的一点不安,她将闪烁的目光很快地移开,不再看他。
这一晚,徐安柏和杜咸熙都没有提早回去,陪着隋木在病房外聊了许久。
直到月上中天,警察坐在外头都恹恹欲睡,两个人方才告辞,慢悠悠走去电梯。
隋木送他们下楼。
出电梯时,隋木直直盯着徐安柏,欲说不说的样子。
徐安柏思忖半晌,方才决心去捏一捏他的手,小声说:“或许不是吧。”
然而乘坐的车子还未滑出多远,手机铃声忽然大作。
隋木在里头激动难耐,口齿不清地说:“他来过了!”
徐安柏连忙拍着司机的座位,说:“赶紧调头!”
又重新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隋木脸上有伤,一道血口子正往下流着红色液体。
他满脸煞白,说:“是权旻东,绝对是他!”
尽管伪装成医生的模样,却还是被匆匆而来的隋木撞破,彼时他正忙着往输液瓶内注射液体,一听到声音,即刻破窗而出,冒险跳向下一层的空调外机。
隋木懊恼无比,“没有抓到他!那么多的警察!不过尚有一线可能,已经开始在路上围堵。”
徐安柏早已做好准备,却仍旧为当下的意外震惊。
她在会议之后立刻联系了隋木,要他马上转移郗兮的病房。
当时不便多说,只是告诉他会有办法找出真凶。
而看到权旻东走进杜咸熙办公室的同时,给隋木去了一条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