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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梓延虽然不愿被他这样明目张胆地“照顾”,奈何站了这些时候,腹中就有些不适,实在逞强不起来,默默地跟着去了。
果然不可小瞧这个时节的客流量,托运了行李的两人几乎是被人一路挤着走的,平日里自然没有什么,可是多了腹中不可安分下来的小家伙,就是一件辛苦的事了,陆佑忱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挤开了几个人来到他身后,他比俞梓延稍高一些,总算是让隔开了几个人,一路上了飞机。
身后半步就是熟悉的气息,年少时,他们是师兄师弟,成年了,他们是上司下属,这个人对自己从来也算看顾有加,可是此时半步之隔的温暖,却有了无限的苦涩,他几乎,要生出怨恨……
自从飞机起飞就开始昏昏沉沉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困顿,竟连往日的高空反映也被睡神打败了,没应几句话脑袋就开始一下下点着,陆佑忱失笑地摇头,任他睡了个天昏地暗,想了想,脱下衣服盖在他肩上。
侧过身就能看到熟悉的容颜,陆佑忱终于合上手中的杂志,转眼看着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眉眼,很温和,就像当年踏入学生会时的那个样子,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忽然很想伸手去拂开挡着眼睛的额发,只有他,知道这副温和的眉眼下,有着什么样的倔强。
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看了一会儿,他终于别过头看着窗外。
降落的时候,是另一个旭日初升,中间那十多个小时,竟像是偷来的时光。
俞梓延拿下衣服还他,轻声道了句“谢谢”。出机场的时候,方程已经困得缩在严宇飞身边了,四人叫了计程车便直奔下榻的地方。
定的自然是四个单间,可上天似乎一意要考教他们的应变能力,预订的时候出了差错,竟完全没有记录。
陆佑忱眼角跳了跳,瞥向严宇飞,那头的人连忙求饶:“我可真的订了,不知道他们的系统出了什么事。”
匆忙赶过来的客服经理连忙招呼几人坐下,左右一阵调节才抱歉道:“对不起,只剩下顶楼的两间套房了。”
严宇飞咋舌,总统套房?忙扯了扯陆佑忱:“陆总,要不换一家吧。”
一旁的方程还是昏昏欲睡,俞梓延靠在沙发上,虽然神色清醒,却明显地掩不住疲惫。
陆佑忱拍开他的手:“你和方程一间。”说着便用英语和那经理确认了入住事宜,提过他和俞梓延的行李:“走吧。”
经理连忙招呼人来帮忙,亲自将几人送到了顶楼,把房卡交给他们:“我们的套房里都有两室一厅,且附带小厨房。”
礼貌地谢过,陆佑忱简单吩咐了明早到楼下会合,就推开门进去了。
俞梓延无奈地跟上,原本以为是单间,如今虽说是套房,可毕竟大大增加了在一起的时间,看来只好多加注意了。
“我先回房了。”
“嗯,”陆佑忱提着他的行李送进左边的房间,自己也扛不住地呵欠连连:“好好休息。”
在飞机上睡得十足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坐到了床上也并未觉得困,躺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睡意,就拿出了电话拨给女儿,那头果然很快接通。
“爹地,”孩子的声音很开心,但带了些困倦。
“意儿困了?”粗粗算了一下时差,俞梓延有些抱歉地放低了声音:“那就快去睡吧。”
“嗯,爹地要早点回来,”带着倦意的声音软软的:“意儿会想爹地的……”
“好,”似乎能隔着电话线看到远隔重洋的女儿撒娇的样子,俞梓延忍不住笑了:“晚安,爹地也想你。”
那头的孩子也甜甜地道“晚安”,俞梓延看着窗外的晴空,从心中暖起来,笑着关了手机。
贴着腹部揉了一会儿,俞梓延尽量阖上眼,孩子,如果你不介意只有这个不够好的爸爸,就好好保护自己,我也会努力……
用了一天调整时差,第二日便是紧张的行程,为了方便行事,陆佑忱也租了一辆车,带着四人前往康法尼公司的制药厂。
第一天的工作属于前期的考察,重点在于对对方的硬件设施,陆佑忱和主管人事的方程自然起不了大作用,大部分工作都落在俞梓延和严宇飞身上。
一天下来跑了不少地方,虽然有车也十分疲惫,晚饭期间腹部就开始隐隐作痛,俞梓延匆匆吃了几口,就问陆佑忱拿了房卡回去了。
陆佑忱听严宇飞讲了这一日的进程,俞梓延已经把自己负责的部分细细地做了记录,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去整理,不一会儿就完成了。
想到俞梓延方才的动作,不禁有些担心,招来侍应生要了一些易消化的食物上了楼。
“梓延,你还好吗……”
并没有人回答,只有浴室传来隐隐的水声,他提高声音问了一遍,却依旧没有听到回应,不由担心起来,干脆推开门:“梓延……梓延!”
蒸腾的雾气中,是摇摇欲坠的人,陆佑忱心惊胆战地扶住他,触手却是柔软圆隆的腹部:“梓延……怎、怎么……”
抵不住晕眩的人下意识的抓紧他的手,下一刻才反应过来,急忙要退开,却摇晃了一下,原本要松手的人终是不放心地抓过浴巾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去。
全身虚软的人无力挣扎,放弃般闭上双眼,几乎是一接触到柔软的床垫,就不由自主地蜷起了身体。
“梓延……”
“出去……”
紧紧闭着的双眼,不断挣动的眼睫,连全身都在轻颤:“出、出去……”
陆佑忱却不肯动,扶着他的脸,语气已有了一丝恼怒:“你这样叫我怎么不管,到底怎么了?”说着竟一把扯开他紧紧攥着的浴巾。
僵硬的手指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俞梓延睁开的眼中都是苦涩。
几乎在对上那双眼的同时,陆佑忱就觉得心都要纠结起来,那人眼里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叫人看不出一些悲苦,可现在蒙着雾气,全是瑟缩的意味。
“梓延……告诉我……”缓了语气,陆佑忱试图打开他蜷曲的身体,不知是不是因为手指微凉的温度,手下的身躯震颤着不肯放松。
“别怕……”调高了室内空调的温度,陆佑忱下意识地把他拥进怀里:“我在这里……”
手掌下的一阵颤动打破了僵持,陆佑忱惊异地低下头,怀里的人身躯修长,腹部却隆起了明显的弧度,方才的颤动竟是从腹中传来。
“怎、怎么……”
任由他看着,俞梓延重新合上了眼,仿佛一瞬间全然没了知觉。只有泛白的指尖还泄露着情绪。
陆佑忱再也顾不得许多,摇晃着他的肩:“这是怎么回事,说啊……”
紧紧闭着眼摇头,俞梓延咬牙承受着他的动作,不肯开口。
“说啊,你说……”动作渐渐缓了,握着他肩膀的手无力地落下来,转而死死拥住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瞒着我……”
那一次的药剂泄露和爆炸,引起的是什么结果他并不十分清楚,可如今手掌下的清晰可感的跃动,还有那圆隆的腹部,再再提醒着他眼前的状况。即使再不可思议,心底最快涌起的,不是憎恶或害怕,却是恼怒,或许,还有一些悲哀。他们,相交多少年,交付了彼此最多的信任,如今,他竟瞒着他……
“怎么……说……”怎么说,说因为那次的意外改变了体质,说堂堂七尺男儿可以怀胎生子,说对他,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同学同事亲人之情……
这种事,要怎么说,这些话,才怎样才说得明白……
干涩的声音直抵心中最柔软的一角,抚着他隆起的腹部,陆佑忱根本压制不住手指的颤抖:“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原本被浴室的热气熏得泛红的脸颊渐渐变得苍白,似乎是被手指凉凉的触感惊醒,一直不肯抬头的人看向他。
那样布着迷茫和挣扎的眼睛,让陆佑忱的心紧紧收缩起来,仿佛再也不愿压抑心中的疼痛,紧紧拥住了眼前的人。
“告诉我,”摩挲着他的身体,陆佑忱不断低语:“告诉我,告诉我……我只是陆佑忱……”
只是陆佑忱,不是“佑宁”的年轻负责人,不是陆家引以为傲的继承人,更不是南宫家的东床快婿,只这一刻,他是陆佑忱,只是俞梓延初初认识的那个人,是可以让他安心信任的那个人……
“孩子……”
凌乱的语言,混杂着极轻的哽咽,他再也没有多一些的力气去斟酌用语,只是陆佑忱……所以,他怎么说,他都会懂。
陆佑忱牢牢抱着他,收紧怀抱,几乎是勒得生疼的力道,断断续续的叙述渐渐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