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子突然一转,下了高速公路,阿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车外问说∶「这是哪里?」
「基隆。」
「路好小。」阿兴把第一印象说出来。
「你没来过?」程业顺著指针将车开向海岸公路,讶异的问。但一问完他就想到因为阿兴的腿受伤,他可能很多地方都没去过。
「嗯。」阿兴应了一声。
车子在街口一转,眼前豁然开朗,路变宽了。之後车子驶上了一座桥,前面有红灯,程业将车停下等灯号转绿。
此时,天上恰巧有几苹飞鸟在河上盘旋,突然一苹俯冲而下,降至水面又急遽往上攀升,使得阿兴因而瞧清楚那苹飞鸟的模样。
「老鹰!」阿兴诧然地轻叫出声。
「什麽?」程业转头看著阿兴。
阿兴有些兴奋地伸出左手抓著程业,指给他看,然後说∶
「看,是老鹰,好大一苹。」
程业边开著车眼光视线边顺著阿兴所指的方向,果然见到一苹大鸟在天上飞过,脚爪上还抓著一样东西。他好奇的问阿兴说∶
「它爪上抓的是什麽?」
「不知道。」阿兴眯著眼想看个仔细。
程业也跟著看了半天,然後不确定地道∶「好像是一苹鱼。」
「不会吧?好像不是鱼啦?」阿兴话才说完,就看清楚那老鹰爪上的东西,不禁愕然地道∶「天啊,不是鱼,真的是垃圾。它为什麽要抓垃圾?」
「可能要带回去做窝吧。」程业一扯嘴角,开玩笑的说。
「啊?基隆的老鹰住在垃圾窝里吗?」阿兴掩不住惊讶地转头看程业。
前头灯号一变,见阿兴一脸忧心,程业边开车边安慰阿兴说∶
「我不清楚,也许是它爪子不小心勾到了。」
阿兴蹙起眉,忍不住咕哝的说∶「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公德心了。」
望著在蓝天白云间遨翔的飞鹰,它爪上的垃圾似乎在控诉人们的恶行。
“悠悠白云大鹰飞,云泥鸿爪垃圾堆”好一个旅游批注!
阿兴的心情不由得陷入低迷,直到车子开上海岸公路,在看到一望无际的海天一色时,他心情才又渐渐舒坦了起来。
海风吹来大海的味道,有些咸咸的,却令人莫名温暖。
远处的海上有著一艘渔船,远远望去,似乎一直停滞不前,仔细瞧瞧才发现它有发动。岸上这边,有不少钓友迎风站在岩石上垂钓,透明无形的风引著蓝绿色的海水拍打著巨岩,激起丈高的浪花,然後化成白色的泡沫退去,下一波的浪跟上,一波又一波,前仆後继的带著雷霆万钧之势扑上高岩,跟著又一一缓缓地败战而去。
没来由的,阿兴想起“精卫填海”的故事。上古时的精卫为报大海亡国之恨,死後化身鸟儿,饺著一根根的树枝丢入海中,几千年下来,大海仍在,精卫何存?好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傻鸟。为什麽这世上总有这麽多傻鸟呢?而傻鸟多,蠢人也不少。
阿兴瞄了程业一眼,心想他身旁现在就有一个。
阿兴不知道程业到底求的是什麽?经过那天早上,程业应该知道阿兴不可能响应他的,不是吗?为什麽还要继续下去?继续这样关心阿兴呢?
阿兴其实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何还会任由他这样胡来?回想今早的情景,当他就那样将自己抱出窗外,有那麽一瞬间,阿兴还以为他要带自己私奔呢,远走天涯,远离一切俗事尘嚣。
经过了那麽多的事,阿兴不懂自己怎麽还会有如此天真的念头,更不懂程业这麽一个老男人,怎麽还敢做出这麽霸道无耻、胆大妄为,而且浪漫的事。
唇角不觉浮现一抹浅笑,阿兴转向窗外,心底流过一丝暖流,为他乱七八糟的浪漫而感动。
「傻鸟。」阿兴望著窗外的美景笑著低喃。
「什麽?」程业专心开著车并没听清楚阿兴说什麽,忙问∶
「哪里又有鸟呢?」程业边说边抬头往天空望去,心里却想著,阿兴最近怎麽老是在注意著鸟?
「就在车里。」阿兴忽然噗哧一笑的回说。
〈二十四〉
「车里!」程业十分惊讶地快速扫视车内一遍。「没有啊,在哪里?我没看到啊。」
他一说完,阿兴早就笑弯了腰,而他还是没找到阿兴所说的那苹鸟。
「很大苹吗?」阿兴为什麽笑得如此开心?程业边开车边问。
「对啊,很大苹。」阿兴止住笑,点点头正色的回答,但没多久又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长什麽样子?又是老鹰吗?」虽然他没看到那苹鸟,但见阿兴笑得如此开心,他也就顺著阿兴问。
「不是,是苹很帅的大笨鸟。」阿兴越笑越无法遏止,差点连泪都笑出来了。
很帅的大笨鸟?程业一脸问号,不知道什麽品种的鸟,才会让人觉得它看起来像「很帅的大笨鸟」。
一路上,他们经过头城、礁溪,然後进入兰阳平原。沿途的风景十分秀丽,蓝天白云、靓海青岳、细草微风,一切的一切映入眼中,都是那麽的使人感到怡然自得。
从一座又一座的小镇渔村中的飞檐石瓦,到田园中赶著牛羊的纯朴乡人和单脚伫立水田中的白鹭鸶,目光随之再至蜿蜒路边的淡紫牵牛花,似乎刹那间时光又重新倒回。
当然其中还是有不少现代化的屋宇和机械,阿兴瞧见一畦休耕的田中堆著几座稻草屋时,漾出了粲笑,指著那些稻草屋对程业说∶
「看,像不像三苹小猪的屋子?」
「像。」他疼宠的望著阿兴笑,一路上阿兴说什麽他都会应和著。
「想不想下去照张相?」程业在稻田边停下车,温柔地问。
「照相?不用了」阿兴的笑容在唇边逸去,想起自己双腿的伤残。
「我有带相机,不照可惜。」程业伸手抬起阿兴的下巴,然後眯著眼瞧了瞧,开玩笑地说∶「放心,虽然你只三十出头,但皱纹还没有跑出来,不用敷Sk2就很英俊了。」
阿兴忍不住又笑出声来,「一天只睡一小时吗?我又不是萧蔷。」
「当然,你是帅哥,萧蔷那能跟你比。」程业露齿一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心里却骤然扬起一丝影像,天啊!于昌,阿兴的笑容真的有于昌的影子。他的脸却因此迅速染红。
他停了一会儿,迅速恢复温柔的微笑并对著阿兴说∶
「别担心,我们可以去和农家借一张椅子,你可以坐在上头,或是想扶著它站著也行,我保证会把你照得很英俊的。」
阿兴眼中还是闪著迟疑,程业不等阿兴回答便凑上前亲了下阿兴的额头。
「听话,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借张椅子,马上回来。」
阿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程业已经下了车。
望著他远去的背影,阿兴抚著被他吻过的额头,还能感觉到他的唇印上来时的温暖,心中的围篱不觉又撤去了些许。
程业离去不久便回来了。
热心的农家在听到阿兴的情况後,很爽快的答应借出椅凳,还跟了过来。
程业打开车门,抱著阿兴下车时说∶「大叔很好心,答应帮我们拍照喔。」
「少年家,不错喔!你龙金烟桃,水当当喔。」大叔笑呵呵的比起大拇指称赞。
「业哥,你又说你是我表哥了吗?」阿兴闻言,瞪了成业一眼,低声责备。
「这次我没说。」程业笑咪咪的喊冤,看起来有一点「冤枉啊大人」的样子。
阿兴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怎麽相信。
「好了,别气了。摆著一张苦瓜脸,照出来很丑的。」他将阿兴放到椅上,让阿兴坐好。
「我先帮你照几张,再请大叔帮我们合照。来,先笑一个,123」阿兴被程业好笑的表情逗笑,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无聊。」
「不是这样说的吗?那你都怎麽说?」程业装无知的问。
「说七」「啊,有蛀牙。」他指著阿兴的嘴说。「我才没有!」阿兴下意识的瞪大眼生气地抗议。
倏地,他拿起相机就压下快门,照了个大特写。
阿兴发出一声惨叫∶「程业!你」
「乖,就是这样,继续维持。」他仗著手长笑著拍拍阿兴的头,随即小跑步逃离到几步远的地方,拿起相机继续拍照。
「来,笑一个,七」听到这句,阿兴只想拿东西丢他。
笑闹地拍了几张相片,借椅子的大叔好心的要帮他们俩拍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