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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在不放心生病的阿兴一个人自己住在这里,所以程业便留下来照顾阿兴了。
阿兴没有意见,因为吃过小米粥後他就一直昏睡到现在。晚上七点和十二点,程业曾唤阿兴起来吃药,但他迷迷糊糊的吞了药後很快又睡了。
一连串的咳嗽又响起,阿兴发出不舒服的呓语和,不多久,程业便发现阿兴开始发烧了。不正常的粉红晕染了阿兴的鼻头和双颊,口鼻呼出灼烫的热气。
程业喂他吃了一颗退烧药,拿出冰箱中的冰枕垫在阿兴後脑。
他又弄了条冰毛巾覆在阿兴额上,帮助阿兴退烧。过了好一会儿,阿兴才似乎舒服了些。
看著阿兴难受的面容,程业实在觉得心疼,疼惜阿兴要受这些苦,更佩服阿兴能坚强的撑过这些年。
他坐在床边,不由得抚著阿兴依旧昏睡热烫的脸,低声说道∶「别太逞强了。」
他一直想和阿兴说这句话,但阿兴若醒著,势必又会勃然大怒和他争辩几句、要他别管闲事。
程业不是希望阿兴一直这麽虚弱,只是疼惜阿兴一直强迫自己独立坚强,不让自己去依赖别人。越来越希望阿兴能信任他,偶尔能让他帮他一些,而不是自己独自承受,甚至躲在被中偷哭。
下午进来时见到阿兴熟睡脸上的泪痕,让程业禁不住想帮阿兴撑起一片天,希望阿兴不再承受那麽多的不安及害怕。
原本只是有些喜欢阿兴而已,但经过这些日子,那样的感觉渐次加深,更加奠定了程业想守候阿兴一生的念头。
所幸这些天阿兴对程业的态度已大有转变,程业相信他终能拨开阿兴心中层层的围篱,让阿兴相信他是真的想拿一生当承诺,承诺互相守护,相互扶持直到白首。
半小时後,阿兴的热度降了些,之後便没再发烧了。程业松了口气,才专心处理手头上的公事。
又过了不知多久,当阿兴缓缓转醒时,所见到的就是程业面对笔记型电脑专注的侧脸。
他怎麽还没走?现在应该相当晚了,不是吗?
电脑萤幕的光芒在他俊帅的脸上跳动,他一脸严肃,十分专心地注视著萤幕。
阿兴发现自己额上有著湿毛巾,一旁的桌上还放著药包和一壶温开水,他这才隐约记起,整个晚上似乎是程业一直在喂著自己吃药。
他一直在这里照顾自己吗?阿兴的心紧缩了一下,眼眶不由得又湿润起来。窗外星光点点,夏夜晚风吹得树影摇晃,程业在椅上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然後转向阿兴,阿兴见状忙合上双眼。
程业伸手拿起湿毛巾,再次探了探阿兴的额头和脸颊,测知他体温已经接近正常。
程业把毛巾和冰枕拿去浴室和厨房收好,回来时无声地望著阿兴老半天,最後他又忍不住俯身以自己的前额触碰阿兴的额头,确定阿兴没再发烧。
嗅到阿兴身上的体味,他以指腹轻抚著阿兴的脸,禁不住低首轻碰了下阿兴的双唇,偷了一个吻才慢慢地起身,重新专注地投入工作。
阿兴压抑著快跃出喉头的心脏,差点无法再装睡下去。
他竟然吻了阿兴的双唇!天啊!
五分钟後,听见了键盘的敲打声,阿兴才敢稍稍睁开双眼,在小抬灯昏黄的光线下偷偷地瞧著他。
阿兴瞧著程业的身影,想著他、想著自己,想著这些天发生的事,最後思绪全混杂在一起,不知何时,阿兴渐渐地昏昏睡去
〈二十一〉
晨光带来了虫鸣鸟叫,一苹麻雀飞到窗台边啄食掉落其上的不知名小树果,跟著啾啾叫了几声,又飞去别处。
阿兴未睁眼就闻到豆浆和烧饼油条的香味,一转醒,便看到程业正端著早餐到了床边,脸上有著淡淡的黑眼圈。
「醒了?我正要叫你。」程业将早餐先放到旁边的桌上,在床边坐下,帮助阿兴坐起来,伸手再探探阿兴的额头说∶「有好点吗?」
「嗯。有,好多了,谢谢你,业哥」阿兴点头轻声说著。
「你你终於肯叫我了,阿兴。」程业边收回手边微笑地顿了顿,接著又说∶
「烧应该已经完全退了,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阿兴沉默以对,只是静静地看著程业,迟疑了半晌才轻启双唇,困惑地问∶
「为什麽为什麽你昨晚要留下来?业哥。」
在之前,阿兴对程业的态度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他赶他出去、丢他花瓶,又倔强地说自己不需要帮助,对他冷嘲热讽。连那晚台风夜,还是因为他的车坏了,阿兴才让他进门。
经过这种种的事,他为什麽还微笑以对地帮助阿兴,没有用言语讽刺他的「没有必要」,也没有戳破阿兴既可笑又无用的自尊,反而不计前嫌的载阿兴去医院找柳镇,在阿兴生病时彻夜未眠的守在一旁照顾著阿兴。
为什麽?他为什麽要这样费心耗力?为什麽要对一个像阿兴如此不识好歹的男人这样地温柔?为什麽昨晚他要留下来照顾阿兴?他到底是为了什麽?
「因为我不放心。」程业语气坚定的说。
不放心?阿兴乌黑的圆瞳还是带著疑惑。
「你在发烧,我怕你晚上烧过了头。」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阿兴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口是心非地说。
「没有必要如何?」他注视著阿兴问。
「照顾我。」阿兴深吸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著程业,声音沙哑的说∶
「你没有必要留下来照顾我。」
「的确没有必要,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程业顺著阿兴的话说,告诉阿兴自己心中所想的。
「为什麽?」
程业凝望著阿兴,正色地道∶「我的答案,你真的想听吗?」
阿兴闻言噤声,在他炯炯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撇开脸。
阿兴很聪明,一定懂得程业没说出的话是什麽。他没有将话说明白,是因为只要那句话说出口,阿兴势必不会接受,只会逃避。
程业并不想逼阿兴,只想慢慢来,一步一步地瓦解阿兴的心墙,先让阿兴接受。然後信任习惯他。
摊牌得等到最後,真的不行时,才能将底牌掀开。他知道阿兴不是对他没有感觉,他们之中总是有著若有似无的吸引力在牵引著,那是双方面的,他很清楚那不是他本身的错觉。只不过,阿兴心中还有太多的心结未解,进展得太快,只会让阿兴退得更远。
「喝豆浆吧。」程业打破沉寂,拿了碗热豆浆给阿兴。
阿兴体力已经好许多,他接了过来,安静地喝著。
阿兴知道这样很懦弱,他知道他应该和程业把话摊开来讲,但是当一切都说明白时,他就必须去面对更多现实的问题;他很清楚当一切扯上感情,就必须重新经历一次那些难堪。
一直以来阿兴就认为,他命中注定不能得到太过美好的东西,越美丽的东西,他就越不敢去碰触。生命中有著太多的悲剧在上演著,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事物在他手中逝去,无论他如何尝试去抓住,总是徒劳无功。
阿兴害怕悲剧会再度在他的生命中重新上演,所以他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接受,宁愿选择逃避现实,宁愿不谈感情躲到虚构的小说故事中。
是的,阿兴藉著小说故事来逃避现实,那又如何呢?就算他真的是逃避现实又如何?他笔下的故事永远都有著快乐的结局,只要沉浸在其中,他便不会受到伤害,只要躲藏在其中,他的心就安全无忧。
对阿兴来说,程业所给予的,就是太过美好的东西,他受不起,也不敢要。
没有得到,何来失去。最恐怖的是看见过、接触过,曾经得到过那样的美好,却又在刹那间失去它。
阿兴不相信所谓的“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因为只有曾经拥有,才会感受到失去的悲痛和空洞。
生命荒芜很可悲吗?不,当人从未曾感受到茂盛,又怎会知道荒芜是可悲的?
阿兴宁愿无知又荒芜平凡的过一生,也不要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恋,因为那会燃尽他的生命,因为他再也没有心力去付出所剩无几的感情和真心。
因为阿兴已经失去太多,所以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
在唇齿之间的乳白豆浆是那样地香甜温热,阿兴缓缓咽下喉间,那温热的液体温暖了手脚,暖和了肠胃,但阿兴的心却依然感觉冰冷。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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