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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点,对,就是这样。」王医生将木制压舌片伸到阿兴嘴里,拿著小灯对著里头看了看。
「哦」一阵恶心涌上喉头,阿兴只觉得快吐出来了。
幸好王医生在最後一秒将压舌片拿了出来,「嗯,还好,喉咙没有发炎。会打喷嚏吗?」
阿兴抚著胸口压下恶心的感觉,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程业开口替他说了。
「会。」他拍抚著阿兴的背,轻轻顺了顺。
阿兴不舒服地咳了两声,又听那王医生问道∶「会不会咳嗽?」
程业莞尔一笑的回说∶「会。」
「有没有流鼻水或鼻涕?」王医生忙著在病历表上写东西。
「有一点。」程业又抢著回答。
「喉咙里有没有痰?」
「还好。」他又说。
阿兴紧蹙著眉头,已经不满到极点了。
「我说贤啊。」王医生的老花眼镜落在鼻梁上,他停下笔,转转眼珠子往上瞧著老友的儿子,慢条斯理地道∶「是你感冒还是他感冒啊?」
程业哑然,这才发现自己说过了头,有些尴尬地闭上嘴。
王医生这才扶了扶眼镜,拿出一根温度计,甩了甩後帮阿兴量体温。
阿兴却因此对这老医生有了好感,配合度相当高。「三十八度,有点烧。不过还好,我开些药你拿回去吃。多喝水、多休息,还要记得吃些东西,有了体力,身体才会好。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烧,教你家人注意点。好了,去领药吧。」
王医生把该注意的专一一交代清楚,才要阿兴拿著药单去领药。
阿兴想站起来离开,却发现程业没将他的轮椅带进来,倒是程业顺势将阿兴抱了起来。
回到了车上,阿兴生气地瞪著他,「你是什麽意思?我生病?还是你生病?」
阿兴虽仍有些怒气,但见到程业一脸无辜,那些气没多久就消了。过了一会儿,阿兴往後靠向椅背,背过身去时低声道∶「算了。」
「要不要吃些什麽?」程业关心的问说。
「不要。」
「王叔叔说你该吃些东西。」
「我不想吃。」
程业伸手将阿兴的脸扳过来,然後说∶「你还在生气?」
「没有。」阿兴低垂眼睑,不想看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意这个。」
程业扬起的嘴角在注意到阿兴不对劲的神色後随即逝去,忍不住伸手触碰阿兴的面颊说∶「你还好吧?」
「我没事。」阿兴低语,莫名地觉得他的大手很温暖。
「你还是先睡一下好了,到了我会叫你。」瞧阿兴脸色还是有点白,他忍不住要他休息。
等到再度上路时,程业才发现阿兴还没说要吃什麽,但见阿兴已经合上了眼,他不想再叫醒他,於是决定去超市买些食品到阿兴家,煮点较易入口的清粥小菜给阿兴吃。
从大学时期程业就一个人住外面,厨艺虽不是顶尖,但也不难吃就是了,煮些清粥小菜应该还难不倒他吧?
〈二十〉
程业站在厨房中,一手拿著老姜,一手拿著嫩姜,砧板上则放了一包红糖,紧蹙著浓眉用肩膀和脸夹著行动电话说∶
「喂!妈,姜汤要怎麽煮?」
「姜汤?你问这个干什麽?」电话那头传来程母的声音。
「有个朋友感冒了,我来照顾他。」
「朋友?」
「对。妈,煮姜汤要用老姜还是嫩姜?」
「用老姜。哪位朋友?是赵强吗?」
「不是。水要放多少?」程业将嫩姜和红糖放到一旁,拿菜刀把老姜拍碎。
「你姜放多少?」电话里程母问说。
「两枝。」
「什麽两枝,我问你多重?」这个笨儿子。
程业瞪著已经被他拍碎,横尸在砧板上的老姜,很努力地以眼楮测量,然後不怎麽确定地回道∶「大概一台斤吧。」
「一台斤太多了,放一半就够了,加五碗水。」
「然後呢?」
「先把水煮开,等水开了後再把姜放进去,煮个五到十分钟,要熄火前再放红糖。懂了吗?」
「懂了。」
很简单嘛。程业扬扬眉,不等老妈质问他其它问题,很快地便切掉电话,然後动作迅速地做起料理。
不一会儿,他便将东西弄好了。
程业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一锅姜汤、一锅小米粥,两个荷包蛋,以及一盘酱菜和一盘蚝油芥蓝,他咧嘴一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厉害。
他将所有的东西各弄了一点,然後端进阿兴的房间。
阿兴一回来就在床上睡著了。进了房间,他坐在床边将阿兴唤醒。
「阿兴。」
阿兴不舒服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程业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低声道∶
「还是有点发烧,我弄了些东西,你起来先吃一点吧。」
「怎麽你还在?」阿兴以为他早已走了。
「你必须吃点东西。」他扶阿兴从床上坐起来。
阿兴头昏脑胀,虚弱的没力气反抗他,阿兴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想吃菜。」
「不想吃菜,那吃粥就好。吃点东西再吃药,你就会觉得好一点了。」
是吗?阿兴很怀疑。
忽然看到阿兴那一脸的不甘愿,程业还是端起小米粥,舀了一汤匙到他的嘴边说∶「你先吃一口看看。」
这男人知不知道他正在喂阿兴吃饭吗?望著眼前那一汤匙,阿兴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
「尝尝看,真的不喜欢就算了。」他又出声说服阿兴。
看他满脸热切,阿兴还真不好意思拒绝,而且人家都把东西送到他嘴边了,不吃有点说不过去。
阿兴迟疑了一下,才张嘴吃了一小口,尝尝味道还不坏,所以他把汤匙上剩下的也吃掉了。
「再来一口。」程业又舀了一汤匙。
阿兴没说什麽默默地又吃下去,而他也一汤匙又一汤匙的舀。
阿兴望著他,心头莫名温暖起来,虽然一开始阿兴还觉得怪异地好笑,但是看著他大大的手拿著小小的汤匙,忽然间,阿兴觉得好想哭
「怎麽了,不舒服吗?」见阿兴眼眶红红的,程业担心地问。
阿兴摇摇头,硬将泪水给眨回去。他安静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不多时便将一碗小米粥解决掉了。
「还要不要?厨房还有。」
「我饱了。」阿清轻声拒绝。
「那好吧。这里有碗姜汤,你把它喝了,喝完我就不再吵你。」
阿兴乖乖地接过姜汤,捧著碗慢慢喝完,然後将空碗递回去给他。
他拿张面纸给阿兴擦嘴,又倒了杯温开水让阿兴配著药喝下。
等阿兴吃完药,重新躺回床上,他才将东西收一枚,临出房门时,耳尖地听见阿兴小小声的含糊道著谢。
程业端著碗盘在门边停了一停,扬起微笑道∶「不客气。」然後才跨出房门向厨房走去。
泪水从眼眶滑落,阿兴躺在床上,红著鼻头望向窗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让人如此呵护了。
他为什麽要这样宠阿兴呢?他这样的温柔,阿兴是无法承受的啊!
问题是阿兴很害怕,问题是阿兴不相信誓言,问题是谁能保证旧事不会重演,男女之间的爱情,都会因为自己受伤残废而解除婚约,更何况是男男之情呢?问题是谁能告诉阿兴,他笔下所描绘的快乐结局是真的存在的吗?谁能告诉他呢?
最让阿兴恐慌的就是,纵然有著那麽多的问题和不确定,他竟然还是陷下去了。是程业的真诚感动了他?还是曾经的退婚,让他对女人因而怯步?阿兴真的接受了程业的同性之情吗?
像是无法控制地从悬崖上坠落,却不知道底下等著阿兴的是什麽,是温暖的海水?还是坚硬的岩石?也或许他在半空中就心脏衰竭阵亡了。
怎麽办?阿兴这次大概完蛋了,真的真的完蛋了他,竟然会无意中爱上一个造成他双脚残废的男人。
阿兴将脸埋到枕头中,泪水依然无法遏止地淌下,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哭什麽?
也许是感动他的温柔,也许是因为对将来感到莫名的恐慌和不安,也许是自己在哀悼已经渐渐找不回来、走失掉的心。
也许,都有吧
夜半时分,程业开了一盏小台灯,敲著笔记型电脑处理下午本该做的公事,躺在床上的人不时传来阵阵轻咳,每一次总将他的视线吸引过去,看看阿兴是否还好。
因为实在不放心生病的阿兴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