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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怪异的一对。
车子转上淡金公路时,程业想起了方才的话题,忙问∶「你想吃海鲜吗?」
阿兴看著公路旁被西下的日头染成金黄的大海,面无表情地道∶
「我会过敏。」
啊?他诧异地转头,只见阿兴瞧著窗外的风景,夕阳看起来像是浮在海面上,将一切染成橘红金黄,包括阿兴的侧脸和眼瞳则像是清澈的金黄琥珀。程业有一瞬间的哑然,若不是车子还在前行,他真舍不得将视线收回来。
好半晌,程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复阿兴的话∶「你吃海鲜会过敏?」
「对。」
「你朋友不知道吗?」
「知道。」阿兴淡然的回道∶「我过敏不代表我朋友也得跟著我不吃,海鲜店里还是有我可以吃的东西。」
「我以为同性的好朋友,做什麽事都喜欢一起。」
刘兴嗤笑了一声,问说∶「你和你的男性好朋友做什麽事都会往一起吗?吃一样、睡一起?」
「当然没有。」程业嘴里虽回答著,心里头却想著,我本来就是喜欢同性。
「那不就得了。」阿兴斜瞄他,顿了顿接著又说∶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好朋友是如何定义,在我和柳镇看来,所谓的好朋友就是能够互相了解,并在最需要时出现。我们了解并接受体谅对方的喜好和观念想法及缺点,但不一定要强迫自己去认同甚至去附和或学习。要不每交一个朋友都有不同的喜好,若样样想要兼顾,岂不累死。所以好友难寻和知音难觅,这根本是两回事,好友不一定要是知音,知音也不一定便是好友。」
「像是敌人通常是最了解自己的人?」程业扬著眉反问说。
刘兴耸了下肩,然後接著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当然也有人是好友身兼知音,但这机率就更少了。能当最好的朋友,不一定就能当最好的知音,反之亦然。不过这世上也少有人能找到一名其正的好友,能认识柳镇是我的幸运。」
阿兴看著一望无际的大海说出这些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一阵子没这样和人聊天了,更别提说的还是心底的话。
阿兴瞥了程业一眼,他不由得陷入困扰难解的情绪之中。
奇怪,阿兴到底是为何会向程业说这些?阿兴在夕阳下皱起了眉,百思不得其解。
〈十七〉
阿兴不能吃海鲜,程业便在途中将车折回,另外带川菜回阿兴他家吃,难得的是阿兴一路上,望著车外黄昏景色默默沉思不语。
直到车子停在阿兴家凤凰树下,当成业抱著阿兴下车到轮椅上,阿兴还是不发一语,甚至没有直接推著轮子往屋里去,反而还在车旁等程业将食物拿下车来,才和他一同进屋。
吃过饭後,程业清理桌上的碗盘时,阿兴才冒出一句∶「谢谢你载我去医院探望柳镇。」
「别客气,我很高兴我能帮得上忙。」程业微笑的回说。
阿兴也很高兴程业没趁胜追击,提他之前所说的三分钟帮忙论,因为阿兴实在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了。
阿兴无言,程业则忙著将残肴剩羹清理乾净,空气中一阵沉闷。
过了一会儿,阿兴发现程业今天声音不再沙哑,也没有咳嗽,遂开口询问∶
「你感冒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程业微笑的回说。
「你现在不在蓝科做了吗?」阿兴想起早先柳镇提到的业强科技,快定挑这个较为安全的话题来打破沉寂。
「对,我三年前离开蓝科和朋友合开了一家科技公司。」程业卷起衣袖,边说边擦拭著桌子。
原来他是老板之一,难怪这些天能这样准时来站岗,还可以任意放假。阿兴想了想便问∶「上一波金融风暴,你们没受影响吗?」
「多少有点,但影响不大。幸好最近跳票的几家大财团都不是我们的客户,要不然就大事不妙了。」程业戏谑的说著。
「怎麽会想到要自己出来开公司呢?」阿兴有些好奇的问说。
「我有个朋友是写程式的,刚好当时有个机会,所以便出来自立门户了。」
程业见阿兴心情放松下来,自已也倚坐在餐桌边将当年的情况说给他听,从创业时的辛苦,谈到了童年和赵强相识的过程,又聊到了年少时所做过的一些趣事和糗事,只是自己和于昌的那段过去省略不谈。
阿兴是个很好的听众,泡了壶茶很专心的听著程业诉说那段年少轻狂的荒唐岁月,偶尔因他的话语勾起一朵轻淡的微笑,中间不时提出一两个疑惑的小问题,其馀的时候,阿兴都安静地听著。
就这样,在程业轻松的笑语声中,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一个晚上很快便过去了。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在阿兴颊上时,他缓缓的睁开了眼,触目所及的,是窗外摇曳的绿叶和蓝天白云。
晨风徐缓,带著些许冰凉,鸟儿在枝叶上婉转轻啼,红色的凤凰花沾著露水,一朵两朵地被风吹下枝头。
阿兴侧躺在床上深吸了口气,温暖的床被和枕头,让他有点舍不得起床。
望著窗外的夏日清晨,他思绪缥缈起来。
昨晚,他又作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还是个少男,在学校中认识了两名少年;一位是聪明绝顶但有些孤僻的电脑天才,一位是好打抱不平、头好壮壮的体育健将。
在梦中他们一同欢笑、一同制造麻烦、一同解决奇怪的问题。
那是个感觉很好的梦,阿兴很遗憾他真正的学生时期没过得如此多彩多姿,遗憾没有早点认识程业。
已经不是那样梦幻般的年纪,所以阿兴更加钦羡程业曾有过的灿烂年少。
在昨晚那短短几个钟头,阿兴分享了程业曾有过的欢乐时光,看著他眼眉嘴角的笑纹,可以想见他是多麽开朗爱笑,成熟的面容在微笑时,仍依稀可从中看到那位调皮爱玩的少年。渐渐地,阿兴有了想观察、了解他的欲望。
缩在温暖的枕被之中,阿兴想著,也许下一本书可以写写像程业一样的男主角。
阿兴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迎著晨光,下了这个决定。
刚好这次的稿子已经到了尾声,这几天完了稿,就可以开始新的故事。本来下一本阿兴打算写古代的,但那可以往後延,如今这里有个样品在眼前,不好好观察利用就太可惜了。
虽然说最近市面上流行冷酷无情的男主角,但像程业这样温柔开朗的男人当主角,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呢。
反正阿兴本来就写不出来太冷的角色。人可是恒温动物呢!
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阿兴见时候不早,便坐起来按摩双脚。
对了,今天得去医院复健,阿兴差点忘了,看样子柳镇经过昨天下午受伤的事,大概也忘了。没关系,阿兴早就不想再麻烦好友,只不过是去个医院,他自己搭计程车去就行了。
看看时钟才早上八点,离约好的复健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阿兴不慌不忙地洗脸刷牙,将背包钥匙带好,打电话叫了出租车後便准备出门。
〈十八〉
「哈啾!」下了计程车,冷风一吹,阿兴忍不住捂著口鼻打了个喷嚏。
「不会吧?」阿兴该不会是被程业传染感冒了吧?他吸吸鼻子,坐在轮椅上掏出面纸。冷不防又打了个喷嚏。
「先生,保重啊。」扶阿兴下车的问将先生好心地以台语对他说∶
「要不要我推你进去?」
「不用了,谢谢你问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阿兴微笑地向他道谢,才坐著轮椅转进复健中心。
问将先生见阿兴安全无事的进了门後,他摇摇头回车上,一边惋惜地说∶
「可惜啊,人长得这麽英俊,脚却不能动。」
停在计程车後面那辆车的驾驶人闻言,双眉不由得又拢聚起来。
程业朝复健中心的大门看了一眼,随即将车子开进停车场停好。
今天是星期一,原本程业是要去蓝科做演示文稿争取维修合约的,但刚才在路上却不经意看到阿兴坐在计程车上。程业见时间还早,因为担心阿兴,所以便一路跟了过来,没想到阿兴竟来到复健中心。
难道说阿兴的腿还有希望吗?
程业下车进了大门,问明了柜台小姐,然後循著她所指示的方向,来到阿兴所在的复健室。
还没进门,程业就看见阿兴从轮椅上站起来,扶著特殊的不绣钢条,奋力地走到另一端,同时还有位复健师在旁协助。
阿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