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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好几个小时，先前在沈程家中吃的午饭已经完全消化，饥饿加上寒冷让他有些头皮发麻。酒店一楼的餐厅已经打烊，沈毅希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包烟，叼上一支安抚自己有些不适的胃，坐进车内开了暖气才感觉那种凉到指尖发麻的情况有些缓解。
沈毅希到BAR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半夜换场，那一条街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午夜的感觉。沈毅希在老地方找到苏尘，她一反常态地端着个玻璃杯，皱着眉喝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这么痛苦？什么酒？”
沈毅希快步走上去，从她手里取过那杯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诶……姜茶。”
苏尘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沈毅希被那一大口味道极浓的姜茶辣得呛了两下，眼睛都红了。
“怎么煮这么浓？”
苏尘连忙把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抽纸端到他面前，沈毅希顺手取了两张擦了一下眼睛，问道。
“我感冒太严重了。”
苏尘抽出一张纸擤着鼻涕说。沈毅希埋怨地说了她一句“那么不小心”之后在她身边坐下，翘着二郎腿趴在吧台上问酒保有什么能吃的。
“你是多久没吃饭了？”
苏尘又从手边的保温壶里倒出一杯姜茶继续痛苦地喝，沈毅希接过酒保推过来的特调果汁小口啜着老老实实地回答：“中午刚吃过。”
“那还饿死鬼似的？”
“我赶稿赶了三天，快饿死在酒店了。”
话说完，杯子里的果汁也被喝得一口不剩。苏尘按住他伸出去要第二杯的手，把手边的保温壶盖好盖子拎起来，抓着他就往外走。
“沈毅希，你说你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苏尘的高跟鞋一路蹬蹬蹬敲得地面直响，沈毅希乖乖跟在她身后，狗腿地为她开了副驾驶席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女王请上了车，这才又自己绕回驾驶席上点了火。
“大姐要去哪儿呢？”
沈毅希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问道。
“还能去哪，我家。”
苏尘拿着手机摁了几下，拧开保温壶继续喝里面的姜茶。
“你今晚是和姜茶卯上了是吧？重感一直喝姜茶能好么？”
见苏尘皱着眉喝的模样实在是太痛苦，他忍不住转过头问。苏尘白他一眼，没有说话。沈毅希也就意识到多言会得罪身边的这张饭票，于是也就牢牢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就那么沉默地开了一段，在快到苏尘的住处时，和姜茶搏斗了一路的苏尘终于开口，语气颇为严肃。
“希，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
“我……答应她了。”
“谁？”
沈毅希下意识地问出口，即刻便发现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下来，苏尘手里的姜茶险些泼得她满身都是。
“苏尘，你疯了？”
那一刻他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问出口的话自然有些伤人。苏尘似乎已经意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神情很淡然，眼底却微微有情绪波动。
“希，我没有办法拒绝。”
“你是要有多缺爱？！”
沈毅希打断她的话，直直瞪着她。苏尘笑，手搭在保温壶上，眼神慢慢变得温柔。
“希，你知道的，我很难拒绝她的温柔。”
“所以你就决定背着他当个同性恋？”沈毅希冷笑了两声，“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苏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希，不要这样，你每次害怕都是这个反应。你在怕什么呢？”
她的表情就像位在哄闹脾气的儿子的母亲，那么宠溺又那么温柔。沈毅希无端地就让她的手抚得眼眶发热，他从未被母亲这样劝慰过。
“苏尘，苏尘……”
沈毅希心中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先前努力被隐藏起来的情绪此刻泉水般涌出来，羞耻感、无助感和慌乱几乎淹没了他。
“希，你在害怕什么？”
苏尘又问了他一遍，沈毅希深深吸了一口气，颤声说。
“苏尘……我……我今天发现……”
他说不下去。
非常羞耻，非常羞于启齿。
该怎么说，发现自己是同性恋？还是说，发现今天对着亲哥哥有了欲望？
说了，不就等于是承认了这是事实了么？
同性之爱本来就已经是禁区，而他妄图乱伦这件事……即便是对着苏尘，他也说不出口。
“你饿了吧？快点回去吧，秦旸给我们煮了粥。”
苏尘握了握他的手，换了轻快的语气催促道。
沈毅希的神情很迷茫，苏尘拥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希，不要担心我。他现在心不在我这里，我会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他我要离开他，他会答应的。”
“好，好。”
沈毅希怔怔地应了两声，勉强挤出一个笑。苏尘就那么保持着那个姿势抱了他一会儿，他才晃过神来。
“我饿了，我们走吧。”
他重新发引擎。
☆、第 30 章
那个人鲜少在市内，苏尘只需在他回到市内时到他的住处小住一段便可，所以大多数时间苏尘都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因为一个人住，所以地方也不大。
沈毅希许久没来，路都有些记得不熟了。
后半夜的气温更低了，天冷得似乎能把血液都冻起来。从车库走上楼不过是短短一段路，但苏尘和沈毅希两个人都穿得单薄，从开了暖气的车内出来，温差大得让两人手指都有些麻了。
“回来了？我刚煮好。”
这是沈毅希自那回喝酒后，第一次见秦旸。她为两人开了门，系着围裙一脸的笑意，头发长长了些，明媚的模样和几个月前大相径庭。
爱情的力量真是可怕。
沈毅希一边这样恶俗地想着，一边进了屋把外套挂在门边。室内暖气开得很足，沈毅希发麻的手指慢慢恢复了知觉，针扎般灼痛。
“过来吃吧。”
秦旸盛了粥放在桌上，又摆上几碟酱菜，之后才招呼他们。沈毅希饿极了，径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喝粥，丝毫不顾烫嘴。
“喝完了吗？”
秦旸拿着苏尘递过去的保温壶晃了晃，见她点头，弯起眼笑了。苏尘伸手揉揉她变长了的头发，凑过脸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沈毅希抬起眼瞟了她们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目不斜视地喝粥。
“我去把粥给你端出来。”
等秦旸拉着苏尘上座时，沈毅希手里的碗已经见了底。秦旸嚯地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厨房走，苏尘一把拉住她。
“不用了，我自己会盛。”
沈毅希站起身，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径直走进了厨房。
“他没有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尘见秦旸的模样有些黯然，柔声安抚道。
“我知道，我知道，”秦旸拼命点头，“是谁都一样，他需要时间适应，我知道。”
正说着，沈毅希一手碗一手锅走出来，把装了粥的锅往桌上一放，坐下就大口喝着粥。
“我吃饱了，苏尘你病了就早点休息，记得吃药。”
沈毅希把筷子搭在碗口，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希！”
他正要开门，苏尘叫住他。他回头，看见苏尘眼里竟然有期待，便禁不住地冷笑。
“我只是有点事，没有特别针对什么人。先走了。”
话说完，他便开了门走了出去。
苏尘伸手抱住秦旸，低声地安慰这个试图让自己周围的人接受她的女孩，一遍遍地安慰她，“他没有恶意，秦旸，他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知道。”
秦旸点头，一直点头，声音里都有了哽咽。
沈毅希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没拉上窗帘的窗子透进来刺眼的阳光，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他怀里的男孩动了动，□的身体蜷在他臂腕里，皮肤熨帖着他的胸口，温度很舒服。
他低头看怀里陌生的男孩，对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眉眼间有种令他舒心的熟悉感。他轻轻吻了那蹁跹在男孩眼上的蝴蝶，这种淫靡浪荡的生活竟让他有种安全感。
每晚抱着不同的身体入睡，在不停的索取与给予中疲倦地昏睡过去，这样的生活也算得上是充实，可以令他逃避一些自己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
“醒了？”
怀里的男孩的眼随着他离开的唇慢慢睁开，沈毅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问道。男孩点点头，双手绕上他的脖颈翻身压到他身上就开始热烈地吻他，沈毅希报以相同热情的回应。
“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