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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的坟,我无端地害怕。他爸,瑜儿来看你了,孩子们都来看你了妈妈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沧凉,接着就听到大姐
姐在哭,再接着哭声就多了起来、大了起来。而我,越来越觉得冷,仿佛面前不是爸爸的坟茔,而是一座冰山,在散发
着无穷无尽的冷气。
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来了,掩盖了这一片哭声。许久,鞭炮声平息了,哭声又响起来。给你爸烧纸妈妈递过来一叠火纸
和一个打火机。我颤抖着按了好几下,才打着火,可是那火纸却怎么也点不着,我觉得全身都被冷气包围了,而且冷气
正透过衣服皮肉渗进骨头里。瑜儿,快点,姐姐姐夫还在等着我使劲一按打火机,把火纸贴在打火机上突然,一股风迎
面吹来,火纸就在这时突然烧着了,我哎呀一声向后倒去火烧到了我的脸我的手。
烧到你了?妈妈扶起我,一脸的疑惑。给你爸爸磕头!我的脸和手火辣辣地痛,眼睛也酸痛得直流泪,心里想着赶快磕
了头好站起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磕下去再抬起来时,嘭头碰在坟的石头上了。妈妈我抱着头,冷汗滚滚而
落。他爸,瑜儿考上大学了瑜儿来看你了你应该高兴啊妈妈的声音哽咽了,瑜儿,快叫爸爸!我不敢正视爸爸的坟,我
闭着眼睛,颤抖着叫了声爸爸再磕头!我闭着眼睛再磕头,奇怪的是,这次没碰到石头。
跟爸爸说句话!我还是闭着眼睛,爸爸,我想你刚说出这句话,我的头就嗡的一下,好象被谁打了一巴掌。起来吧我被
妈妈拉了起来,站在一边,大姐姐、大姐夫和西西上前了。
我还是觉得冷,哆哆嗦嗦地站不稳当。小瑜,你怎么了哥哥过来了,扶住我问。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大热的天
,我怎么会冷呢?姐姐姐夫们纸烧了头磕了,都站起来了。我以为要回家了,干妈却拉着眉姐姐走到爸爸的坟前,眉姐
姐烧纸磕头的时候,干妈一直默默地看着爸爸的坟,而且干妈的手一直放在爸爸的坟头上。眉姐姐站起来了、向我们走
过来了,干妈却没有动,我想喊干妈过来,却被哥哥捂住了嘴巴。
突然,干妈跪下了!我大吃一惊,同时听到眉姐姐吃惊地叫了声妈。干妈颤抖地烧纸、颤抖地磕头,然后就那样跪着跪
着,从干妈颤抖的肩膀我知道干妈在哭。妈妈走过去,把干妈拉了起来,都过去了孩子们也都大了干妈点点头,不停地
擦眼睛。
走吧妈妈扶着干妈,干妈高而瘦的身子飘飘悠悠,像风中的柳絮。我心里好一阵痛,就想过去扶干妈。瑜儿,跟我来哥
哥突然将我拉到爸爸的坟前跪下,姑父,小彦给您磕头了!小彦给您磕头了!小彦给您磕头了!哥哥重复着这句话,不
停地磕头,而且头在地上磕得梆帮作响。姑父!您一定要保佑瑜儿!您一定要保佑瑜儿!您一定要保佑瑜儿!小彦求您
了!小彦求您了!小彦求您了!哥哥忽然抱住我断断续续地说:姑父我知道您不会接受小彦可是可是小彦没办法哥哥丢
了我,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我实在不明白,来看我爸爸,哥哥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我忽然觉得浑身躁热起来,在大家过来拉起哥哥拉起我时,我已经热得无法忍受了。瑜儿,你就要去上海了,再给你爸
爸道个别吧。妈妈这样一说,我就又跪下了,这次不再是冷气扑面、凉气透骨,而是仿佛置身于蒸笼火炕,烫得我只想
找个冰窟窿钻进去。磕完三个头站起来时,只觉得头涨得很大,几乎找不到存在的感觉了。
走吧,太阳越来越毒了可我刚跟着哥哥迈了一步,就觉得嘴巴上面热热的,好象有东西在往下流,正要用手去摸,却听
到哥哥一声惊呼:小瑜!你流鼻血了!我用手一摸,满手的红艳,我最怕见到血,不一会儿我开始眩晕。
我的鼻子被青草疙瘩塞住了,可是嘴巴里立即就涌来了东西,我哇的一声,哥哥的胸前立即就成了一片红。快回家!恍
惚中,哥哥抱着我跑了起来,而我却轻了起来、飘了起来。
'第113章'妈妈讲的故事
又过了两天,干妈走了,因为干爸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哥哥也要走了,因为8月25号一中的老师要报到上
班,而今天已经是24号。大姐姐、大姐夫和西西也要走,因为西西回去就要开学了,而大姐夫的工作也耽误不得。三姐
姐四姐姐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忙,反正都只和妈妈说,在没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她们就都走了。热闹的屋子、喧闹的
院子顿时安静下来冷清下来,只剩下我和眉姐姐傻瓜一样地贴着妈妈。
我问眉姐姐干爸心急火燎地把干妈叫回去究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眉姐姐说县政府正在换届,老书记要到省林业局做副
局长,干爸有望做个县长副县长。我真是不明白,干爸开始在我们镇上当书记,然后就去县里当局长,现在又快要当县
长了,真是官运亨通呀。我更不明白的是,我们家出身不好,又是耕田扒粪的,怎么我一出世就一直受到干爸干妈的眷
顾呢?
满脑子的疑问,在妈妈那里永远也别想得到答案,而且永远得到的是那句话:小孩子家,只管读你的书,不该你问的就
不要问!我对这句话很不满意,但是慑于妈妈的威严,我只要把疑问强压在脑子的角落里。好几次实在憋不住了,就拽
着眉姐姐问,可眉姐姐是一问三不知,问多了,她就糊涂了你不会是我妈生的吧?要不我妈怎么那样喜欢你呢?你是我
爸和你妈偷偷生的吧?肯定是的,要不你爸怎么一直不大喜欢我爸呢?
眉姐姐的话让我很惶恐,因为记忆中我是吃干妈的奶长大的,而我爸爸的确不大喜欢干爸,当初做邻居时,就没见他们
说过什么话,就算偶尔实在撇不开了,也是含糊两句,没有半点亲戚甚至邻居的情分,那情形现在想起来还让人觉得别
扭。
我是个心里装不了事的人,总觉得沉甸甸的,好难受。再加上整日的无聊,更是让我不找到答案就不得舒畅。于是就央
求眉姐姐想法子去问我妈妈,而我自己也是百般的听话包揽了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所有的家务活,太阳落后还要园子里
帮忙。
终于,在一个月朗星稀、清风习习的夜晚,妈妈在院子西北角的那丛湘妃竹下,对我和眉姐姐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我是腊月出生的,据妈妈说,我当时才四斤多一点点,瘦得透过皮肤能看到骨头,而且一脸的毛毛,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医生建议把我送到县医院的保暖箱里呆一段日子,可妈妈没钱,就把我抱回家,放到被子里,四周放满了装着热水的
瓶子。在这特殊的保暖箱里,我竟然熬过了腊月到了第二年春天。在我半岁时,妈妈的奶水渐渐少了,而我却食量大增
。在矛盾中,我就只能整天的歪着脑袋,哭一会睡一会,睡一会哭一会。没办法,妈妈就试着让我吃饭,可是我的胃太
差劲,不是肚子涨得鼓鼓的,就是上吐下泻,一来二去地折腾了几次,本来已经会含糊地叫出妈妈的我,竟然连发声都
不会了。妈妈很是心疼很是着急,就去买奶粉,可一袋奶粉我三四天就喝光光了,妈妈凑不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