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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晚间》的大办公室,龙林一眼就看见了我,大叫着扑了过来。
“小未,走了一个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想死我了!”看得出来。龙林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我也紧紧的抱了抱他。
“这一个月忙吗?”我问龙林。
“还好!”龙林欢喜地上下打量着我。“都晒黑了嘛!”
我感激地看着龙林,领受着他的真诚。
“龙林!”我认真地看着他,突然说,“我这次回来是辞职的。我要走了!”
“为什么!”龙林显然没把它跟我的突然回来联系起来,茫然地问我。
“不为什么。”我说。“在这里干得太久了,想换一下环境。”我微笑着。
龙林的眼中慢慢渗出伤感。
“是不是因为——”龙林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瞎猜!”我赶紧打断他。“这没有什么,龙林!我们俩永远都会是好朋友,对吧?”我真心诚意地对龙林说。
这时候,《晚间》其他同事闻声都围了过来,大家见面好不亲热。对于我的离去,他们有的讶异有的平静。
随后,我又来到了《城市》组的办公室,见到了秦老太太。不知怎的,见到秦老太太,我竟有些心酸和依恋,部分是因为程程,部分是因为程池。知道我要走后,秦老太太眼眶一下就湿了。
“小未,你想走,秦阿姨也不留你。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秦阿姨叹了口气,抹了抹眼睛。
我的眼眶也湿了,鼻子里酸酸的。在秦阿姨面前,我不想再掩饰什么。
“那件事情,台长做得是不合适,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秦阿姨竟内疚地看着我,眼泪滚落下来。
“这压根儿不干你的事!”我赶紧劝住秦阿姨,自己的眼泪却也流了出来。“秦阿姨,您别难过了!”
我低下头,想稳住眼泪,它反而流得更汹涌。
“我一进电视台大门,就是秦阿姨您在带我,小未能有今天,真的要谢谢秦阿姨您!”我努力想对秦阿姨笑一下,却一定比哭还要难看。“小未从今往后就再也不在秦阿姨您身边了,秦阿姨您请多保重!”说完这几句话,我低头冲出了秦阿姨的小办公室,来到《城市》组的大办公室,流着泪和在场的同事一一说了珍重,转身走出了这个电视台。
走出大门的时候,又跟看门的大爷说了声再见。这是个朴实憨直的老大爷,他还高兴地说今晚又能在电视上看见我了。
独自走在大街上,这个开满木棉的城市的春天才刚刚来到,而我即将远赴的那座木棉开满的城市已是春色挠人。
(三十二)
晚上,我和宏风、起平还有程程坐在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心香一瓣”水吧,还是那个老座位。
“我妈妈回去一说起你要走的事就掉眼泪。”程程说,“我爸爸也很诧异,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
“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我想起程程那个当市委副书记的爸爸,赶紧说。程程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其实你一走我就开始看那家卫视台的新闻,”起平平静地说,“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去那儿!”
我调头看着起平,起平的眼里掠过一丝忧伤。
“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了!”起平说这话时低了下头。
宏风一直沉默着。
“在那边干得怎么样?”宏风突然闷闷地问。
“还好!”我看着他笑笑。
“只要你觉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宏风叹了口气。
我分别往他们的手机上挂了三个电话。
“这就是我在那边的电话号码。记得打电话给我,别让我为你们思念成疾哦!”我晃晃手机,想营造点开心的气氛。可是,气氛还是那么沉闷。
我也不再说话。四个人伤感而压抑。
“要跟程池道别吗?”程程突然问我。
我不明白程程为何突然提到她的弟弟程池,难道她早就知道了?唉!知道就知道吧!我已能坦然面对这样的事。
“不用了!还是你替我问候他一声吧!希望他快乐起来!”我说。
程程无声地看着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走吧!我送你回去!”宏风突然又冒出一句话,站起来拉住我的手。
我顺从地被宏风带到了停车场。车开动了,起平和程程被放到了后头,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挥了挥手。
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楼门口。
“上去坐坐吗?”我看着宏风。
宏风将车熄了火,跟我上了楼,进了我的家门。
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不知说什么,发着楞。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我转过头看着宏风笑问,想打破沉默。
宏风闷着头不肯说话。我轻轻叹了口气,不想让宏风感觉到,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这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北方汉子,和我一样大的年纪,却总让我感觉到像是一个哥哥。我虽然对他没有爱情,但我仍像爱自己的哥哥一样地爱着他。
就这么凝望着他,我突然想摸摸宏风那一头和我的细软黄毛形成鲜明对比的刚硬黑发。我伸出手为宏风轻缓地梳理起来。
宏风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并且抱得越来越紧。他发疯似的揉搓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我瘫软在宏风的环抱里。
要了我吧,宏风,今晚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我的内心温柔地呼喊着他。
宏风松开我,捧着我的脸深深地看起来。在他眼里,是一种让人心悸的绝望和伤痛。我痴痴地凝视着他,情愿整个人都被他看穿。
宏风粗暴地吻了我,这是他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吻我。我将终身记得他有力的嘴角和灼热的温度。
“多保重!”说完这句话,宏风放开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我软软地陷进沙发,若有所失地幸福着,恍惚地快乐着。门铃响了几便,我竟没听见。拉开门,是起平!
“宏风走了?”起平平静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一楞。
“你和宏风回来后,我也来了,就在院子外的花亭里坐着。”起平的语气仍是那么平淡。
我无语,把起平让进来。
“未!我们再来一次吧。”起平突然拉起我的手。
这是起平第一次要求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起平已经温柔地抱住了我。我一下子明白了。
第一次如此温柔的退下起平的衣衫,第一次如此缠绵的爱抚起平的身体,第一次发觉起平柔软的唇我吻也吻不够。高潮时,起平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滚落下来。我亲吻着起平的眼泪,又咸又苦又涩,而起平,依旧紧闭双眼,任泪流淌。
起平啊,今生总是我负你!
(三十三)
这一次,起平不肯在我这里过夜,虽然,当我们缠绵完已是深夜。眼睁睁看着起平在我面前穿好所有的衣衫,又在门口系好鞋带,我的无助和绝望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站在门口,起平转过身子,那样深深深深地看向我!没有忧伤,没有悲哀,没有欢喜,没有怨恨,起平安静得像是一座雕像!
我终于被起平的目光击溃!我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抱住起平,痛到肝胆欲裂,泪如雨下!
“起平!起平!我爱你!我爱你!”我疯了似的摇晃起平瘦弱的身子,我要把他摇碎,我不要他那样看着我!起平任我摇晃着,像是一具没有感觉的躯壳。
起平,只是那样悲悯地凝视着我,像一尊佛,俯视着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我彻底崩溃了!起平,原本就是我负你,你为什么还要那样悲悯地看着我?!我撕扯着起平,我捶打着起平,就像一只疯狗!人在神的面前,生命是如此脆弱短暂,如同人面前的一只小小爬虫,人的任一举手投足都足以将它置于死地。那么,起平,我是不是就是你眼中的那一只小小爬虫?那么,请你将我置于死地!
“你杀了我吧!”我痛哭到绝望无力,跪倒在起平面前,像一滩烂泥。
起平轻柔但坚定地将我扶起来,拥抱着我,轻抚着我凌乱的发,吻着我满是泪痕的脸。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望着他。
“未!我也爱你!一生一世!”起平温柔地说。“你走吧!你会过得比现在好的。我会为你祝福!”
“我走了!再见!”起平慢慢放开我,像是怕我会站立不稳而跌倒,而我,的确是已经站不稳了。门,在我面前关上了,起平,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