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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先生打量著面前这个神色如常的青年,感到罕见的犹豫。
这件事情并不复杂。他的女人前几天失踪一天後,衣裳不整地回来,她承认被人陷害下了药,但是她没有让那个男人得逞,反抗中被击昏了,醒来时躺在一家夜总会里。她确定什麽事都未发生。
女人的话当然不能相信。
他把女人关起来,让人去打听城里最近有无异动,知道在女人失踪的那天,阿龙也在找宋子豪,而王雄的旅馆被警察查了,因为房客砸坏玻璃伤了人。
今天早上,他收到了照片。等把宋子豪叫来一问,他大概猜到事情的原委。王雄想借自己的手打击阿龙和宋子豪。帮派里的争斗,只要不影响帮里的正常秩序,他一般是不管的,但是主意打到他的头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至於宋子豪,不管他和女人是不是清白,反正被拍了照片就是给子脸上抹黑。他可以悄悄把他除掉,保全面子。他也可以开刑堂,显示帮主的公正和帮规的威严。
然而,青年的平静让他犹豫了。没有慌乱、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所有通常情况下的情绪一概没有,他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软弱。是在赌他的决定吗?
整件事变成了一场博弈,他和他之间的博弈,他和自己之间的博弈。
阿龙这个白痴还不明白,喋喋不休地唠叨。
现在他的手下不是阿龙这样的莽夫,就是王雄那样的小人,全成不了大器。而这个宋子豪倒是很不同……
管家进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洪先生对站著的两人说:“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他抬手止住阿龙还没出口的话,径直去他接待亲近之人的起居室。
顾叔,顾青山负手立在窗前。
虽然知道是他,但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洪峰还是又惊又喜。
“青山,你怎麽来了?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顾青山转身,往後退了一步,避开他拥抱的手臂,“五年,五年没见了。”
洪峰掩饰住尴尬,去酒柜前倒酒,“这些年你还好吗?”
顾青山叉腿坐到沙发扶手上,晃了晃腿,这是他的习惯动作,“马马虎虎,混口饭吃而已。”
“谁又不是混口饭?”望著顾青山的坐姿,洪峰恍惚回到从前──他总是这样坐著和自己说话。
洪峰把酒递过去:“我们今天好好喝一杯。”
顾青山没接酒,淡淡地说:“我戒酒了。今天来是有事请你帮忙。”
洪峰放下一只酒杯问:“是什麽事?”
“请你放了宋子豪。”
“他是你的什麽人吗?”
“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洪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低头看著漩涡状的琥珀色酒液,“你知道他犯了什麽事吗?”
“他是被人陷害的。你很清楚。”
“不管怎麽样,他让我很没面子。”
“一个女人而已,你根本不在乎。”
洪峰捏著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关节泛出白色,“你怎麽知道我不在乎?”
顾青山终於抬起头来看他,眼里全是讶异。
洪峰啜了一口酒,冷淡地说:“这是洪帮的事。你现在已经不是洪帮的人。”
顾青山缓缓地站起来,目光对上洪峰的眼睛,“我替你坐了十年牢。重刑犯,十年!谢谢你让小良进来帮我,他死在里面。如果他不死,就是我死。你欠我的,洪帮欠我的。我不想再提过去,但是请你放了我的朋友。”他语音低沈,却力道千钧,掷地铿锵。
人近中年,顾青山面目变得平和而普通,可是此刻,他身上溢出森寒的冷意,让洪峰心脏蓦然紧缩。
洪峰忽然觉得愤怒,这个人对他冷淡而轻曼,完全无视他帮主的威仪。
他将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冷冷地抛出一句:“帮里事不用外人来说道。”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顾青山没有开口挽留,但是洪峰知道他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背後,不带丝毫温情。
洪峰的脚步乱了。
“你欠我的,洪帮欠我的。”
顾青山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翻搅,直搅得他的血液燃烧一般沸腾起来。
他走进书房,在宋子豪身边转了一圈,毫无预兆地抽出墙上挂的武士刀直指青年的眉心。
龙哥惊得低呼了一声。没想到一贯喜怒不形於色的洪先生,会露出如此凶狠的表情。
宋子豪在刀尖落下来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惊异之色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锋利的刀刃泛出幽蓝的寒光,一如洪峰此刻的眼神。他稍稍转动手腕,刀光在宋子豪的眉目之间滑过。
“你一点都不怕?”
“我没有做对不起洪先生的事。”
刀锋夹带著劲风自上而下朝宋子豪劈下。龙哥暗叫“完了”,忍不住闭上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见宋子豪完好无损地站著,只是手臂有一道伤痕溢出血来。
洪峰泄气似的将刀丢到地上,淡淡地说:“以後不准任何再提这件事。”
龙哥擦擦额上的冷汗,忙不迭地点头。
宋子豪捂著手上的伤口,恭敬地说:“谢谢洪先生。”
洪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在门外,龙哥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杀人不是没见过,他妈的就是不忍心看见你死。”
宋子豪知道龙哥这句话是出自真心。他是真正讲义气的大哥。
见到宋子豪安然回来,最高兴的当然是嘉文,吃压惊饭的时候,他拿著小杯子一个劲儿地和人干杯,还缠著要像大人一样喝酒,宋子豪只好给他喝了一小杯。结果饭还没吃完,小孩就趴下了。
宋子豪好几天没去夜巴黎,出於对龙哥的感激,他决定要把夜巴黎管理得更好,所以当晚抱著喝醉的嘉文,照常到夜巴黎上班。
他把嘉文放到沙发上,自己则在写字桌後面算账,屋里安静得只听见小孩浅浅的呼吸和手指敲击计算器的声音。
门被推开,又关上。
吴莉身穿吊带裙俏生生地立在门边。
宋子豪指指睡著的孩子,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手势。
吴莉走到写字桌前,俯身对他悄悄说:“看你好好的,没事了吧?”
“嗯。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担心你啊,特意请假来看你。”
“谢谢关心。”
吴莉腰弯得低,雪白的酥胸在宋子豪眼前晃。
宋子豪心情好,没有拒绝她露骨的挑逗,似笑非笑地说:“欢迎蝴蝶夜总会的头牌光临指导。如何,夜巴黎不比蝴蝶差吧?”
吴莉撇撇嘴说:“还行,就是小姐难看了点。”
她绕过桌子,坐到宋子豪的腿上。
宋子豪环住她的腰,调笑说:“当然比不上你。”
吴莉扭著腰在他身上磨蹭,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宋子豪捉住她的手,悄声说:“别吵到小文,我们到外面去。”
他打电话把大力叫来守著嘉文,自己拉著吴莉找了一间包房,翻云覆雨闹了一通。
完事後,吴莉衣衫不整地坐著抽烟,忽然问:“你觉得我怎麽样?”
宋子豪背对她扣衣服,“不错啊。”他扭头坏笑著补充:“功夫很好。”
吴莉嘴角微勾,露出两个梨涡,“呸!我不但功夫好,菜也烧的好,家务也在行。”
宋子豪弯下腰手掌抚著她的耳後,麽指托起她的下巴,笑著说:“那麽能干啊?”声音如同夜色中荡漾的轻风。
吴莉当然听得出,他的温柔不过是男人欢好以後的抚慰,可她还是心存希望。她仰起头,目光灼灼,充满渴望,“我当你的女朋友行吗?反正你现在还是单身。”
宋子豪微微蹙起眉头,“我不想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他说话的表情确实像个花花公子。
吴莉不依不饶地说:“还森林呢?我知道,你收养小文以後根本没碰过女人。”
宋子豪恢复了平素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你知道就好。我要照顾小文,没时间陪女朋友。”
“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小文啊。”吴莉几乎是在哀求他。
“小文只有一个妈妈。”他凉薄淡然地回答。
吴莉不再说话。夹著香烟的手微微地颤抖。
宋子豪放软了声音说:“我叫人送你回去。”
吴莉摇了摇头。她僵直地坐在阴影里,像一尊美丽而寂寞的雕像。
宋子豪伸手去开门,停顿了一下,对她说:“你有什麽事都可以来找我。不过,女朋友是不行的。”
“我当然会来找你。不做女朋友,也可以。”她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有些飘渺。
宋子豪回到办公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