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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在旁边木梯坐下，把一块硬纸板从扎书的绳子底下取出来给陈苒扇风。
陈苒怔了怔，挑眼看他，发现他正环顾这间小屋子，便问，“找什么呢？”
“哦，下午要把一批书寄出去，刚才想找出来，暂时还没找到。”江煜看他额头上都是汗，就伸手帮他擦掉。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陈苒闻到他手上的书香味，或者说，是墨水和纸张的味道。
江煜回忆了一番，说也就是一次逛到学校里边来，走累了在咖啡厅喝咖啡，跟当时还在国内的老板聊了几句。两个人算是一见如故，事后老板得知江煜无所事事，就提议把店交给他。
听到他用“无所事事”这个词，陈苒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把喝到一半的咖啡放下，仰望着他说，“困。”
江煜看看他，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俯身下来吻到了他的眼睛上。
他的嘴唇很干，但舌尖热热的、湿湿的，划过陈苒的眼睑和眼睫，碰到眼珠子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眨了一下眼，跟着就扶住江煜的手臂站起身。
陈苒低头看着仰望着自己的江煜，双手扶着他的后颈，笑道，“想睡觉。”
门离得很近，江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手关上了门。
后来陈苒趴在店面外的一张办公桌上睡着了，中途来了几拨学生也没醒过来。
只是依稀听到他们说话和结账的声音，还不乏是来找江煜的，客客气气地称呼“江老师”，问起跟力学和电路有关的专业问题。
有时候他们离自己很近，声音一个比一个轻，江煜的声音像一池静谧的水，划出明亮的白月光。
陈苒是被饿醒的，睁开眼时书店里已经只剩下江煜一个人，其他店员早就打卡下班。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望向位于书店后方不远处的大食堂，那里也早就关门了，只时不时看到几个学生从食堂下面的超市走上来。
“江老师，我饿了啊。”他连头都没回，慢吞吞地对在店里整理书籍的江煜说。
“有蛋糕，吃吗？”江煜蹲在地上说。
陈苒奇怪地回头，问，“怎么会有蛋糕？”
“店里一个小姑娘下了班到外头去，又买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吃。”江煜回头瞥了他一眼，“吃吗？吃就拿过来给你。”
他点点头，还是很奇怪，“怎么下班走了又专门买个蛋糕回来？”
江煜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另外一张办公桌将旁边一个小巧的盒子拿过来给陈苒。是一个十分小巧的蛋糕，造型精美，看得出来也就权当零食来吃的。
“我生日。”他说完不太自然地挠了一下额头，“之前被他们看到了身份证。”
闻言陈苒睁大了眼睛，顿时竟然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他蓦然站起来，回头一看发现连食堂底下的超市似乎也关门了。
“没事，我不过生日的。”江煜看出他心思，把透明的蛋糕盒揭开，叉子分成三块，“先填下肚子吧。待会儿回家，再给你做好吃的。”
话虽如此，陈苒却不太情愿地再度坐下。
他看了一眼江煜递过来的叉子，沮丧道，“对不起。”他居然忙到忘记了江煜的生日，明明以前看他身份证时，打定主意要记下来的，记性那么好，怎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了呢？
“真没事。”江煜看他还是闷闷不乐的，直接用叉子刮了一大块奶油送他嘴边，“你给我的已经很多了。”
陈苒只好张大嘴巴，把那一大口奶油含进嘴里。这蛋糕想必很贵，奶油一点儿也不腻，但陈苒也没觉得甜。
就连一起工作了几个月的小姑娘都能惦记着江煜的生日。
“少混弄人了。”他吃着奶油，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闷闷地说。
江煜失笑，道，“嗯……好吧。你今天刚来的时候，我的确是以为你记得。不过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就算了。”看到陈苒越睁越大的眼睛，江煜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你来就算是礼物了。”
陈苒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也烦躁，索性叉了一大块蛋糕递到江煜面前。
蛋糕实在太大，江煜就算长大了嘴巴也没办法一整块吃进去，边上的奶油沾了很多在脸上，看得陈苒一愣。
江煜艰难地咀嚼着嘴巴里的蛋糕，正要找纸巾擦掉，陈苒就捧过他的脸，乱亲了一番，也舔了个干净。
边上的空调呼呼直响。
这一亲就停不下来似的，江煜靠坐在办公桌上，任陈苒越发贴过来。
他摘掉了他的眼镜随便丢在什么地方，起身以后整个人都趴到了江煜身上。
空调不知道调到了几度，热得慌。
就算一整天都呆在空调房里也还是出了汗的，陈苒吻过江煜的耳后时，依稀舔到了淡淡的、咸咸的汗的味道，很快就被奶油的甜味覆盖。
江煜被他亲得乱七八糟，余光看到他跪到了办公桌上，生怕他滑下去，便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这么一来陈苒就更是肆无忌惮了，他拉扯着江煜的衬衫后领，甚至跨坐在他的身上，弯下腰啃咬他颈子下面的椎骨。手上也不耽误，一枚一枚地解掉了他的纽扣。
他们贴得太近，直至陈苒已经发生变化的身体蹭到了江煜的胸膛，他低着头，一晃神就从T恤凌乱之间看到他精炼的腰肢。
陈苒穿了低腰裤，腰带挎在胯骨那块白生生的肌肤上，连旁边凹下去的弧度也清清楚楚。
江煜不知道上面泛起的光泽究竟是陈苒自己腻出来的汗，还是自己的手掌擦上去的。
衬衫被他褪到一半，陈苒弯着腰，吻到了江煜的蝴蝶骨。
“喂……”他吃力地回过头，手却穿进T恤里，顺着背部流畅的线条，划起了陈苒的衣服，“我店门都没关。”
恐怕也就只有江煜才会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陈苒的动作顿了一下，直起腰来，低头看着他。
陈苒面色潮红，眼睛里也是明晃晃的水光，嘴巴想要抿起来却止不住发抖。
脑袋里面的回路短时间内好像没有办法接通了，陈苒生生抓着江煜的手臂，慢慢滑坐下来。
他们身体相同的部位因而碰到了一起。
是蛊惑的声音，或许还要调至三分邪魅，他记不清，嘴唇覆盖在江煜的耳朵上，声音和气流甚至热度都灌进他的耳朵里，“还等什么呢……江老师。”
不知为何江煜怔了怔，紧接着就揽住陈苒的腰，俯首弯腰下来吻到了他胸膛的敏感带。
“啊，别……”这回反倒是陈苒吓了个不清，他忙从桌上跳下来，原本还醉生梦死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了，这一站又没站稳，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窗帘都没拉。”
江煜双手撑在身后，衬衫刚才就被陈苒脱到了一半，露出光洁结实的胸膛，在日光灯下白得晃眼。
陈苒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喉咙，转而就听到江煜笑出声来。
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抓过一把蛋糕上的奶油，“你过来。”
江煜倒还是一副一切都依他的样子，过来蹲跪在陈苒腿边。
陈苒毫不客气，把一手奶油全抹到了江煜脸上。
好像刚才都是NG，要重新再拍一条似的。
江煜垂眸看了一眼脸上的奶油，用手指擦掉一些抹到陈苒嘴边，问，“陈苒，你信命吗？”
他眨了眨眼睛，看江煜问得挺认真的，心里却摸不准哪个答案才好，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嗯……我帮你算一下命吧。”江煜起身抽了几张纸巾擦掉脸上的奶油，走到里间拿出那本白天陈苒翻过的周易。
陈苒脑袋也清醒了不少，笑道，“江老师，你还会卜卦啊？”
“那倒是不会。”江煜把书递给他，“随便翻一页，就当算卦文了。”
他哪里肯这么做？万一翻到什么大凶，还要担心江煜没法圆。陈苒拿过书，想了想，记起今天白天看到的一卦，好在他还记得页数，于是装作完全随意的样子，翻出来给他。
“喏。”他自己看了看，“豫卦。”
还不只是豫卦，并且是三阴。
江煜跪在陈苒腿边，看了一下那一页的释文，没一会儿，笑容就牵上了嘴角。
“陈老师好手气。”他意味深长地说。
陈苒被他识破，也不承认，反而很得意地说，“那是自然。”
豫卦，三阴。
——盱豫悔，迟有悔。
“嗯，卦好，爻辞也好。”江煜称赞道。
陈苒弯下腰，托着腮，笑盈盈地看他。
江煜合上书，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