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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那个，我……”
李默与董玉林的呼吸同时一滞。
李默在我身后冷然且决绝地打断了我的话：“雪地里太冷，先进来再说！”
35
35、第 35 章 …
董玉林面色青灰，冻得连走路都变得像电视里宴的僵尸一样。一问之下，才知这家伙居然是半夜瞒着父亲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因为放心不下……
董玉林只说放心不下，却没说是什么令他放心不下，只是他看李默的眼神居然诡异得像是在防贼；甚至还有意将那只戴着指环的手与我的握在一起，佯装“取暖”，实际上却在时不时地朝李默投去颇为得意的一瞥。在某些事情上，董玉林的处理方式简直幼稚得过头。难道他以为李默是他的情敌？退一万步说，如果李默真的是他的情敌，仅凭一对貌似情侣戒指的指环就能将李默打垮吗？
哎，地球人的情商可真低！
一面这么想着，我却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偷眼观察了一下李默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被董玉林激怒，或是露出诸如嫉妒、不甘、痛苦之类的异常神色——李默只是绷着脸，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盯着客厅茶几上的一枝怒放的金属山茶花发呆。
在那朵山茶花上瞧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略带失望地挪开视线，我重新将目光驻留在李默身上，试图发现点什么异常情况。可惜，李默从始至终都神色平静得像是注射了肌肉僵化剂，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就在我偷瞧李默的时候，董玉林将冷冰冰的两只爪子伸进我领口。我被突如其来的刺骨冰寒冻得打了个激灵，嗷地一声跳起来，下意识地躲开了董玉林“尸体般的接触”。
“你干嘛？！”
“暖手。”
去你MD暖手，我的身体构造和地球人大不相同，受到外界冷空气刺激会急速升温。董玉林刚刚摸我那一下，至少使我的体温升高了好几度！本想一脚将董玉林这厮踹出房门，可考虑到他为了等我已经在门口冻得快嗝屁，也算有诚意，不能对他那么绝情。我想了许久，才恶狠狠地瞪了董玉林一眼，拖着他将他塞进了我的被窝。（我起床还没多久，被窝里尚有没有发散完的余温。）
李默家是地暖供热，可惜我们没交钱，所以没开；不过我屋里还有电热毯和电热扇。想了想，我从角落里刨出那个已经落了半层灰的电热扇打开，推到床边，示意董玉林烤烤手。
李默却在门口探出个脑袋，皱眉提醒道：“不能直接烤，他在外面冻透了，贸然接触过热的温度，手上的肉会掉下来。”
李默一句话，吓得我迅速把电源拔了。李默又说：“别在这儿折腾了，待会儿我去把地暖开了。”
虾米？把地暖开了？！
“我们不是没交钱吗？！”
李默尴尬地干咳数声，厚着脸皮反问：“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暖气也是走表的，月底才结账吗？”
“啊啊啊啊！那你为毛不准我开？！”
李默无辜状摊手：“钱不够花。”
“那你今天怎么开了？！”
李默将目光投向董玉林，理直气壮地答道：“今天的供暖账单，我会寄给董家的。像我们这种穷苦家庭，怎么可能交得起供暖费！”
我默。
董玉林亦是一脸囧样。
李默显然也很尴尬，只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神色而已。李默那点工资，显然只能勉强养活他自己和我一人一蛋。如果再加上供暖费这项开销，那点钱是绝对不够的；李默大概觉得赚钱养活不了我是件很丢人的事，所以没多久他脸上强装的淡然之色就没了，憋红了耳根，搁下一句“我去上班”就逃了出去。
他大概觉得他自己做得不够好，对我照顾不够周全。可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
地球不是个福利太好的星球，它的社会结构还处于原始时代，远不如蛋星那样健全。
在地球上养大一个孩子需要的各项成本比在蛋星上带大一颗小蛋要高许多。而且这部分费用，地球上的自治机构非但不给公共补贴，反而会收纳极高的费用。
比如说前段时间李默帮我办了学籍，光是交纳传说中的“择校费”就令他的荷包一下子瘪了下去。
除了时不时会对我来点“家庭暴力”，基本上我的一切要求李默都会尽力完成，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家庭主夫。对外可以勤奋挣钱，对内可以操持家务~~嗷嗷，真是越想越完美。
可是如此完美的地球人李默却很容易自卑。他的自我厌弃心理很严重，甚至还有一定程度的自毁（或者应该称之为“自杀”）倾向。
还是蛋头君说得对：蛋无完卵，人无完人。
李默表面上看起来挺健康的，实际上有十分严重的心病。我暗自点头，心想，说起来，李默动不动就自我厌弃的心理毛病还需要老子我出马帮他医治！！！
说到治病救人……
嗯，说到治病救人……好吧，老子我其实没什么经验。8过我会去学的~（握拳）我已经决定了，等传说中的高考结束，我就去报考一个专门教授心理学的学校，好好研究一下李默的症结。
噢噢噢，传说中的春哥曾哥犀利哥各种哥，请保佑我顺利考上大学，逢考必过。
我十分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低声喊了句“阿门”。
*********
“李九一。”董玉林嘴角抽搐，一副想笑又想哭的纠结模样。
“唔……”
“李九一！！！”董玉林在我耳边高声吼道。
“啊？？？神马东西？”
董玉林气急败坏地戳了我一把，怒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居然一句也没听进去？！”
“哦哦哦哦！！！那个啊……”我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开脱说辞，终于被我找到一条：“那个啥，我刚刚突然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使命召唤，就凝神听了一会儿。”
董玉林恼怒道：“骗鬼呐？！你！”
“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辩解道，“那个声音叫我亲你，我刚刚那是在考虑究竟要不要亲。”
董玉林铁青的脸色忽然红了。
“那你考虑好了没有？”董玉林故作愤怒地问道。
“考虑好了。”
“居然需要考虑这么久？！”董玉林怒问。
“4啊4啊，我在纠结，你这么凉，亲一下会不会把嘴皮子冻掉。”
董玉林翻了个白眼，哀怨道：“我冻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好吧好吧，老子我就冒着体温急速升高的危险占你两口便宜好了！
啵（╯3╰）
董玉林趁我凑过去亲他的时候狠狠搂住了我的脖子，呼吸急促地低声道：“别再和李默住在一起了，搬去我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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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蛋生在世，难免面临这样那样的抉择。
董玉林趁我凑过去亲他的时候狠狠搂住了我的脖子，呼吸急促地低声道：“别再和李默住在一起了，搬去我家好吗？”
我下意识地就要答“不好”。因为没了我，李默大概会再度回到他之前过的那种生活中去，然后在某个夜晚或清晨，在某个封闭的黑暗小屋子里孤独地死去。在李默的心理疾病被治愈前，我不会长时间地离开李默到任何地方去。可是董玉林看我的眼神带着希冀，视线里携带的思感辐射几成实质。
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本能与蛋核的分析结果头一次有了极大的分歧，以至于我差点当场“当机”。
本能告诉我，不能离开李默。
而我的蛋核分析得出的结论则是：不能、不答应董玉林。
使劲晃了晃脑袋，将脑海里正在打架的两个年头通通掐灭，我回搂了一下董玉林，做出一个两不得罪的回答：“我是你的，但是我得和李默在一起。”
董玉林神色复杂地盯了我许久，才声音艰涩地说道：“李默的两个父亲都没有你这个儿子，包括李默继父的私生子；你不是他弟弟。”
“嗯。”我确实不是李默他弟，事实上我想做的是李默他姘头。
“你究竟是谁？你和李默……”董玉林顿了顿，眼神飘忽地看了我一眼，却没勇气再问下去。
董玉林敏感，疑心又重。他就算不问，我也大致能猜出来他想问什么。
以董家的势力，想调查李默的皮子里子乃至祖宗十八代都不是一件难事；查出我这个黑户人口并不奇怪。
就在我努力绞尽脑汁地寻找说辞安抚董玉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