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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空气一样新鲜。但蒋济闻觉得还是有什么跟昨天不一样了,新的一年开始了,新的生活也开始了。
清明时蒋济闻带兰星去扫墓,他父亲的,还有兰敏的墓。他父亲去世前就帮兰敏买好了墓地,在自己的旁边。蒋济闻现在想起觉得有些好笑,要不是兰敏意外被情人杀害,以她的情史,她怎么可能会葬在他父亲旁边?
兰敏的墓碑上贴了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美艳依旧。兰星看见墓碑上的照片,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妈妈……”兰星说。
这还是蒋济闻第一次从兰星嘴里听到妈妈两个字,他一直以为兰星早就遗忘了兰敏。
兰星上前敲敲墓碑,似乎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贴着兰敏的照片。蒋济闻拉住他,告诉他兰敏躺在里面睡觉。
他问蒋济闻,“几点,醒过来?”
死亡对兰星来说还是件无法理解的事情,一年前有人跟他说过他妈妈死了,但从来没有人跟他解释过“死”是什么意思。
蒋济闻想了一会怎么解释,他想起电影里的台词,告诉兰星,“她死了。死亡就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离开了,不回来了。但是——”蒋济闻摸摸兰星的头,“——你可以想起她,她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你的脑海里。”
兰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蒋济闻的话,过后他一直显得有些焦虑。从墓园出来后他问蒋济闻,“你也会,死,吗?”
蒋济闻愣住了,他牵起兰星有些冰凉的手,说:“我们都会死,但那要很久以后,很久很久以后。”他亲亲兰星的额头,叹息般说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某天傍晚蒋济闻一如往常去接兰星回家。路上有些塞车,但他为了准时总是提早下班,从来没让兰星等过他。这天却没想遇上一个车祸,载着泥沙的卡车翻了车,堵住公路。交警跟工人花了一些时间才疏通了道路。蒋济闻一路猛踩油门,还是迟了十几分钟。蒋济闻还没停好车就看见兰星站在门口等着他,兰星摇晃着身体,还不时转着圈,蒋济闻心里一急,下了车车门都没关就跑向兰星。
兰星看见蒋济闻,停止转圈,走下台阶,突然张开双臂开始小跑,接着一头扑进蒋济闻的怀里,双手环住蒋济闻。
蒋济闻愣住了。
兰星翻来覆去念道:“六点!六点!六点!”
蒋济闻抱住他,说:“公路被堵住了,花了很多时间……”
兰星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蒋济闻的解释,很快就松开双手,嘴里念着“回家回家”,自己径自朝汽车走去。
蒋济闻在原地站了一会。
刚刚那是一个拥抱吗?
他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兰星就站在那边不满地喊:“回家!回家!”
蒋济闻急忙快步走向汽车,带着那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小家伙回去。
这十几分钟的延迟似乎没有造成兰星任何的焦虑,除了那个拥抱。那简直就像是等家长等了许久、而后终于等到时,一个欢欣的表示。
兰星进入蒋济闻的生活才一年,而蒋济闻甚至想不起来之前没有兰星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似乎从来他都是五点下班,准时回家,做饭,看电视,看书,准点上床睡觉,没有过加班到深夜、永远都在工作的日子。
这一年多来,兰星有许许多多小小的变化。他开口说话了,不再经常焦虑发狂,会用“你”称呼蒋济闻,学会了一个拥抱。他的胃口变好,饭量增加,脸色红润起来,身高长了五厘米,体重增加了七公斤。而蒋济闻那个原本现代感强烈、只有黑白灰三色的房子,经过一年时间变得五颜六色的。黑色真皮沙发早就没了,被那套淡绿的布沙发取代,玻璃桌子也因为怕兰星受伤换成了浅色木桌,白色的墙面贴满了兰星喜欢的、和他自己画的画。家里最后一个房间也挪了出来,变成兰星的玩具室,摆满各种玩具车、模型、拼图、恐龙。这一年里,兰星对越来越多东西感到兴趣,除了画画他还迷上了恐龙,每天都收看探索频道的恐龙节目。除了绘本跟各种画着彩虹的小东西,蒋济闻又多了选择,他给兰星买许多有关恐龙的科普纪录片,买恐龙图鉴,买恐龙玩具。
蒋济闻买了许多以前他从来不会买的东西,电子秤、营养菜谱、青少年心理书籍。
他每周记录一次兰星的体重。
兰星身体单薄,发育缓慢,十六岁时看上去还像十三四岁的孩子。王医生说兰星本身肠胃就不好,营养成分吸收不进去,兰敏又过着不规律的生活,没有好好调理兰星的身体。再加上一年前兰星受伤住院,瘦了许多,体质也有点影响。
兰星身体单薄,发育缓慢,十六岁时看上去还像十三四岁的孩子。王医生说兰星本身肠胃就不好,营养成分吸收不进去,兰敏又过着不规律的生活,没有好好调理兰星的身体。再加上一年前兰星受伤住院,瘦了许多,体质也有点影响。
但这一年兰星的情况好了很多,体重持续增加,也长高了。到医院体检时,医生说兰星现在的状态很好,他发育比较迟缓,不用担心他的体格问题,以后还会慢慢再长的。
对于家长来说,孩子的成长中有许多许多的烦恼,这个问题解决了,不久还会冒出新的问题。
现在蒋济闻就遇到了新的挑战。
每天早晨六点半兰星准时起床,刷牙洗脸穿衣服,六点四十五分出房间,喝一杯水,七点吃早饭。然而这天早上蒋济闻倒好水后却没等到兰星出来,这太奇怪了。兰星身体里的时钟走得比电子表还准,他还从未迟于四十五分。蒋济闻的第一个念头是难道兰星生病了?他敲敲兰星的房门,“星星?”
没人回答。
蒋济闻推开门进去,看见兰星坐在床边。蒋济闻走过去,说:“六点四十五分了。”
兰星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既像疑惑又像生气,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还没刷牙洗脸。蒋济闻伸手碰了碰他额头,温度正常,问他:“不舒服?”
兰星没回答,蒋济闻又问了一遍,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兰星点了点头。蒋济闻有些紧张,“哪里不舒服?哪里?”
兰星站起来,左右摇晃着,呼呼喘粗气。蒋济闻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他肯定有哪里不舒服。蒋济闻立刻就想带兰星去医院,他拿过兰星的衣服,让他先换上。兰星脱掉睡衣,换上衣服。蒋济闻收拾被兰星扔在地板上的睡衣裤时,发现睡裤上有团可疑的湿痕。一开始蒋济闻以为是兰星尿床,拿起来一看,发现裤子上的东西已经凝固了,散发出微微的腥臭味。
是精液。
床单上也有。
兰星见蒋济闻拿着那睡裤发愣,就扯扯蒋济闻的衣袖,指指自己的内裤,皱眉嘟哝:“湿湿的……”
蒋济闻在一阵茫然中拿出干净的内裤让兰星换上,他把床单被单拆下来,兰星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做这些。蒋济闻抱着那堆床单扔进洗衣机里,兰星在旁边说:“脏……脏……”
蒋济闻突地笑出来,兰星好奇地看着他。
蒋济闻看着兰星那双眼睛,依然那么纯净,好像星星。
小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虽然慢了一点。
15
蒋济闻猜测这大概是兰星第一次梦遗,之前一年来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他自己性冷感,这一年里几乎没有过这方面的念头,而兰星一直是小孩子一样,他就从未考虑到兰星还有这方面的问题。
虽说十七岁第一次遗精晚了一点,但也不奇怪。兰星身体一直比较瘦弱,这一年来好了许多,身体开始发育也是正常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家的这个孩子跟其他家的孩子不一样,其他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通过书本、电视、同龄人的交流,自然而然就懂了这方面的知识。可兰星完全没法做到,就是蒋济闻跟他解释“遗精”,他也一副茫然的样子。
两个星期后,一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当天晚上,兰星就不愿意到自己床上睡觉了,他认为那张床有问题。蒋济闻苦笑不得,费了半天的劲才哄得兰星乖乖躺下睡觉。
第三次发生同样事情时是在半夜。蒋济闻被兰星摇醒,兰星站在他床前,光着两条腿。蒋济闻一看就猜到怎么回事,到兰星房间一看,果然,脏掉的睡裤被兰星扔在了地板上。蒋济闻翻出新裤子给兰星穿上,这回再让他到自己床上睡觉他怎么都不肯了,蒋济闻只好跟他一起睡。兰星抱着蒋济闻的手臂,呼出的热气一下下打在蒋济闻皮肤上,热热的,痒痒的。蒋济闻看着他的睡脸,想起自己少年时候,潮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