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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人。迟纬的心一下子荒芜的不成样子,脸色刷白,他伸手捏住萧可的手腕,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放开。”
萧可声音不大,但是颤动迟纬的心却是够了。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松手。萧可叹了口气,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难道就一点不关心我为什么迟到么?”
迟纬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载传进萧可的耳膜,显得无力而飘渺,萧可身形轻轻一顿,眼前浮现出他嘴角的伤口,她眸色沉了沉,却没有回头。
很多年之前,萧可读过这样一句话——看得见的伤口,终究会愈合。她望着这杂乱机场,听着身后的男人的质问,在这个冗长的午后里径自无奈的微笑起来。
迟纬,你好自为之。
、第十一章 我的小笨蛋
萧可今天没有开车来,这会儿便沿着机场的安全通道一个人慢慢的走,有出租车司机上来询问是否需要服务,萧可苦笑了一下,跟着他上了车。
这是一个中年大叔,平头、皮肤略黑,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C市靠近东北,所以大多数人的口音中便带着那么一丝丝东北人的调子,听上去显得格外粗犷。而C市的司机师傅又大多数开朗健谈,却也成了C市一道独特风景。
“去哪呀,姑娘?”司机师傅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看萧可一脸苦相,难免开导两句,“刚送男朋友么?”
还未等萧可开口,大叔又开口道:“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我一天得见上好几十个,听大叔一句话,这不叫什么事,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年轻人嘛,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萧可莞尔,也不解释,只说去C大,慢点开不急。
其实机场这种地方,每天都上演着各种各样的分别,司机师傅早已见怪不怪,这会儿知道了目的地,一踩油门便飞冲了出去。C大在东区的近郊,而机场却正好是相反的方向,车子穿过大半个城区终于到了目的地,却已经是下午的时候。明明是周末,校门外却没有多少人,街上更是连小商贩都没有。
萧可迟疑,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般情景。
这里是C市的大学城,大家都知道,有学生出没的地方必有商品街。C大也不例外,出了校门经过一条地下通道,便是学生们最爱的商品街。以前萧可还没毕业的时候,这里向来是她的最爱。偶尔拉着纪闵晴,偶尔拉着苏修尧挤在各种卖小商品的摊前,买上一份小零食,然后跟摊主闲话两句,也不管街上是不是脏乱。
萧可陷在回忆里,嘴角挂着浅淡的笑,那个时候还真是无忧无虑呢。可是,也只有那时候快乐过罢了。再回来的后来,家变、抛弃、离别,她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有时候甚至连萧可自己都觉得像是梦一场,她甚至会在某个温暖的午后想,会不会下一秒醒过来,发现一切都没有变,苏修尧依旧刮着她的鼻子宠溺的笑,纪闵晴还是两手叉腰对她破口大骂呢?
萧可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是疼的,不是梦。
司机师傅见她迟疑,开口解释道:“听说过两天可能会有一个很重要的比赛,政府怕影响市容,一下子关了这么多店铺……啧啧。”
“所以就连学生们的快乐也一并剥夺了?”萧可期期艾艾的说,神情恍惚。
司机大叔“啊”了一声,表示听不明白这女孩子的话,萧可也不解释,径自付了钱下车。
C大分东西校区,东校区是老校区,西校区是新建的,两个校区间被一座立交桥连接着,名为燕宏桥。还没到饭点,路上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有从图书馆出来的,萧可一个人沿着甬路慢慢的走。路很长,她却不急,慢悠悠的,竟然连往日里觉得格外讨厌的立交桥上的台阶都无所谓了。
西校区建在半山腰上,所以这桥也建的格外的高,台阶盘旋而上,每一阶却很矮,一阶一阶的走上去甚是费劲。以前的时候,萧可不止一次跟苏修尧抱怨过这台阶,那个时候的苏修尧只是宠溺的揉乱她的头发,笑着解释这桥这样建的合理性。可是不管苏修尧解释的多清楚,萧可仍旧愤愤地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座破桥拆掉。
再后来的后来,等她真的从建筑系毕业,等她真的有能力拆掉这座破桥的时候,却也只是承包下了新校区的工程,没有动它一分一毫。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天真无邪的少女,每次都是一步跨上两级台阶,然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苏修尧有恃无恐的笑:“你不嫌弃,你不嫌弃别一步走两级啊?有种你就一级一级的上来?累死你!”
真是年少轻狂啊,萧可扯着嘴角笑,一手摩挲过栏杆上蓝绿色的早已斑驳的油漆,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只剩下奔驰而过的校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萧可忽然觉得悲凉。
什么都没有变,学校、燕宏桥,甚至连桥上的霓虹灯都没有变。变了的,从来都只有人心。
“……萧小姐?”
耳边响起一道迟疑的女声,萧可深深吸了两口气,这个香水味她还记得。萧可没有回头,却应了一声:“顾小姐。”
顾从南靠在她身边的栏杆上,两个人并肩而立,“来找苏老师?他好像不在。”
萧可偏头看她,笑的清浅:“不,我不找他。”我来找以前来的萧可,找找那些曾经的岁月。
这话萧可没说,她还没有跟这个顾小姐熟稔到可以肆无忌惮的谈论这些事情。或者说的更确切一点,萧可永远不会把这些软弱示于他人,她的痛从来都藏在心里,以前还有纪闵晴可以分担,现在连她也走了,那么萧可就理所应当的缩回自己的壳子里,再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顾从南“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一时无话,气氛却不显得尴尬。顾从南侧着眼睛打量这个女人,身上是普拉达的最新款套装,脚上是上次她在杂志上看过的那双鞋,顾从南还记得标价上那一串长到令人咂舌的零,黑色长发柔柔顺顺的披在肩上,此时被风吹起来别有一股风情。
这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干练中带着小女人的娇俏,理智中不乏令人疼惜的小可爱,果然不愧是驰名C大这么久的校花。顾从南看着她,突然有些不忍。
“萧小姐,其实我跟苏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男朋友的。”顾从南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他找来的托。”
萧可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眼帘再也没有反应。
“你们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但到底还是听说了一些,如果伤害到你的话,实在不好意思。”她满脸歉意,“我相信苏老师是有苦衷的,虽然他谁也不说吧,不过……我倒是在办公室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顾从南正要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萧可却回头看她,淡淡的开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不过都不重要了。”
顾从南的动作僵住,懊然的看着萧可。萧可却不看她,只是极目望去。这里是风口,夏日午后的风总是凉,两个人站在燕宏桥的最高处,极目望去,竟然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大海。
“顾小姐,你觉得什么时候的大海是最美的?”迎着风,萧可的声音显得空旷而辽远。
顾从南浅浅的笑,不答反问:“那你觉得呢?什么时候最美?”
萧可像是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中,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没有见过最美的大海,但是我见过最难看的,那时候的海啸声真的像哭一样。那天他站在甲板上,明明始终在看海的,可是我始终觉得他在看我,看着我哭。小的时候上语文课,课本上都说大海是蓝色的,可是那天我才知道,哪里是蓝色的呢?明明就是灰色的。”萧可恍恍惚惚的转身,盯着顾从南的眼睛问,“顾小姐,你是做老师的,你说,大海是什么色的?”
顾从南愣在原地,久久的没有说话。
萧可还是萧,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说:“其实什么颜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是什么色的,如果你的心是灰色的,那你看到的大海一定也是灰色的。没关系,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萧可径自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神色早已恢复了清明,她不是一个容易迷失的人,甚至还在转身之前拍了拍顾从南的肩膀笑道:“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顾小姐,你的香水真的很好闻。”
萧可转身离开的瞬间,顾从南的手机相册终于打开,照片上只有一个翻开的笔记本,暗黄的横格纸上贴着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照片,从哭鼻子的小女孩到优雅成熟的职场美女,每一张下都配着苏修尧刚劲有力的字——我的小笨蛋。
顾从南当时着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