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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璟煜只是不说话,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索性节省点体力。已经两天没说话了,嗓子早都冒了烟,还不知道开口是什么声音呢。没想到,自己体力居然这么好,还能撑到现在不倒。
迟念看看身后的树林,大片大片的叶子在阳光下绿得像是能滴出油来,这才是真正的苍翠欲滴。目光转过去,却是落在言寓荆身上,“前面那片地看见没有。”
言寓荆低头,却是不敢不答,“看见了。”
“水泼了。”迟念说着,还让开一步。言寓荆只能将水在一边泼两下,迟念看他,“洗脚水泼那么精致干什么。”
言寓荆提起脚盆,向后一洒,一大片都泼在距非璟煜最远的空地上。
迟念道,“中间,匀点,别浪费。”
言寓荆这次却是泼向右边。
迟念道,“你是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
非璟煜却突然道,“够了!”
大概是迟慕瑀这两天总是时不时地拿水给他喝,说话的声音还不是很怪,“我不会走的!”
迟念却是抬了抬眼,望着远处的云,“我说让你走了吗?只要你不跪在我面前碍眼,你喜欢跪多久,就跪多久。”
非璟煜本来跪在他竹楼前,被他说成是碍眼,于是才跪在这片树林外。他倒真是一点也不怕,“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原来就是泼泼洗脚水,正好,就当洗澡了。”
迟念却是突然向左一动,不知怎么的,言寓荆手中的脚盆就被带回他手里,根本看不出他手腕如何使力,剩下的水却是全泼在非璟煜四周。若说泼在他面前,半滴未曾溅在他身上倒也不算奇怪,可如今,却是围着非璟煜跪的地方一周,连他身后都泼到了,水迹竟像是太阳鸟的图腾,将非璟煜围在圈里。
非璟煜道,“我想好了。反正你也不能打我,我就在这里跪着。我哥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不相信,你真是铁石心肠。”
迟念却是道,“我从来不是铁石心肠,不过,你也不是铁石膝盖,再过一天,自然有人抬你回去。”
非璟煜却是从来没有的理智,“你刚才露了那一手功夫,我更不会走了。非璟煜一定要拜你为师。”
迟念道,“我有徒弟,也有儿子,不缺养老送终的。”说着还看言寓荆,“送不送都无所谓,等我死了,墓镧随便哪一扔,狗想吃也行,蚂蚁愿意啃我也没意见。”
言寓荆小声道,“师父。”
迟念却是不理他,看着非璟煜,“实在愿意费工夫的,把我抬出去,扒了裤子吊在哪个酒店门口,挂个布条子,写天下第一大淫棍也成,天下第八糊涂鬼倒也不错。”
非璟煜却是绝对的嘴硬,“淫棍有什么了不起,糊涂鬼也不是说你,就算要挂,也挂天下第三懦夫。”
迟念却是来了兴致,但也不问他为什么是天下第三懦夫。
非璟煜也没有说的意思,只道,“我等到跪昏过去了,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就是一只苍蝇也能烦死你,更何况,还是一个大活人。”
迟念没有应声,言寓荆却是道,“师父。”
只见麻丫丫的一片昆虫向这边爬过来,过不了一会,就全附在迟念刚才泼水泼出去的圈子里,乌漆漆的一片,言寓荆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
非璟煜也非常不自在,他这两天跪在这里,被各种各样的虫蚁咬得身上到处是胞,又痒又疼,迟慕瑀特地点了香,又在四周摆了三七之类的植物,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一瓶花露水都涂完了。
再加上人对于各种虫类与生俱来的恐惧,哪怕是非璟煜,也不由地紧了紧肩膀。
迟念却是道,“给你个建议,可以挂天下第四卑鄙无耻之徒。然后在我额头上贴着,欺凌弱小,天理难容。”
非璟煜这时候却是顾不上还嘴了,他周身都是麻悚悚的感觉,那些虫子虽然没有往他身上爬,他却像是心肝脾胃肾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是狠咬着牙,“我就不信,你能整死我!”
作者有话要说:滨河之前两个月的故事,可怜的小非啊猜猜迟大哥是在做什么?哈哈~好多虫啊,惭愧喽~狐狸啊狐狸,答应你的礼物哦,你儿子的番外,从过年到现在啦,抱抱~
☆、击节2
非璟煜一个人跪着,虽说如今天还没大黑,可四周都是虫子可比四周空无一人恐怖多了。本想着就撑着今天被咬满头包,可奇怪的事,居然周围的虫子都不再叫了,他刚开始以为是自己习惯了,后来才发觉,附着在水上的虫子已经死了大半,一地的尸体。剩下的,也离他越来越远,透过细微的光,能看出地上一圈浅黄色痕迹,非璟煜得意地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你真不心疼我。
虽然没有了蚊虫倾扰,可到底长夜难捱,更何况已经跪了两天,但要他稍稍换一个姿势,非大少爷是断然不肯的。不知慕瑀今天什么时候过来,有人在旁边,哪怕听他呱噪,也比现在好。
言寓荆在一边练功,他的墓镧生活很简单,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迟念偶尔会问要不要读书之类,他也挑些自己喜欢读的,迟念也打算为这个弟子谋一个好的出路,年纪轻轻,难道真的陪着自己终老林泉吗?
可言寓荆只是埋头道,“小言一辈子侍奉师父。”
迟念也会踹他一脚,“我腿瘸了,脑残了,需要你侍奉!”
言寓荆也就呵呵一笑,多数时候也不说话了。
如今听得迟念叹息一声,他也忙转过身来,“师父,是哪里不对吗?”
迟念却是道,“你的心思。”
言寓荆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又立刻道,“小言没想什么。”
迟念听得他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依然在一边看。
倒是言寓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知道瞒不过师父的,可若要说什么,又未免太傻了些,索性自顾自练功,反正,练功总是没错的。对那个现在还跪在外面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态度。
若说可怜,那种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也没办法和他比惨,这世间的道理,也没有听说过弱者同情强者的。更何况,那个人,也不需要同情。若是自己这时候跪在师父面前痛哭流涕,请师父收了他,那也未免太假了些,明明,心里面就空落落的。
他和沈默从小一起长大,说是这么说的,可那不过是说的好听一点。
他七八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出来了,若说吃苦,倒也不知道算不算吃苦,可挨饿倒是真的挨了不少饿。就算没有饭,也不肯在路边和别人讨吃的,有见他可怜的,扔几毛钱,他就买个馒头,也有拉他入伙的,不同意,不过就挨一顿臭揍,虽说他言寓荆的命不值钱,可到底谁都不愿意吃人命官司的。后来,有人见他打架狠,就让他加入了帮派。那时候古惑仔正流行,这帮派那帮派的,他的那个帮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叫做天鹰帮,因为那时候倚天屠龙记也流行。只是,他生就没有主角的命,从小流落江湖吃尽苦头被大哥看中,有人疼有人顾有人扶持自己又肯拼,终于熬到扛把子。就他加入的那个天鹰帮,除了胁迫小学生一个月交两块钱不准告家长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倒假月票。倒假月票的方式就是去小学门口,拦住小学生,月票要吗?要的就要了,不要的就保护费涨价,变两块五。挣大头的永远是别人,他们就跟在后头混混汽水喝。偶尔多的不知哪来的什么票,反正也没几块钱。后来,假月票的事情被曝光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勒索小学生的,老大听说是被判了十年还是三年的,或者是三个月也不一定,反正风传什么的都有。老大都这样,他这种混事的自然就更没什么前途。就像保洁员找工作永远比总经理容易一样,他们这些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也是到哪都行,他又混了一个帮派,名字更神气,叫金龙帮,谁承想,过了一段日子,古惑仔又不流行了,他们的金龙帮也就解散了。言寓荆一直在庆幸,还好,不是在最落魄的时候认识沈默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好兄弟。
他的经历说起来就是这样,但若要讲惨事也有一大堆,比如最惊险最无稽的,被拉去给屁股上文咸蛋超人之类,还好跑得快,不过也是吓得一个月不敢出门,再有催人泪下一点的,有人带话说他奶奶快不行了,让他赶快回去,没钱买车票,蹭上车,也没位子,靠在打开水的地方被狠狠烫了,这也不算惨,列车员赶过来看情况,才发现他没买票,又是小孩子,一停战就送下去了,等在派出所收容站又折腾,回去,别说是最后一面,连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