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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越看着巧姐,呼吸还未喘匀,眸子黝黑:“老太太,恐怕不好了。”
别人还可,黛玉第一个站不住了,趔趄了好几下,亏得赶来的迎春扶住了她。巧姐对着傅越点头。傅越忙去旁边房间换衣裳。巧姐她们忙行动了起来。
去往城里的路上,三个人再次沉默了。巧姐紧紧地握着黛玉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冷。如今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若是人好,傅越是不可能专程回来让她们去见这最后一面的。
往狱神庙的路显得格外长,一阵阵的寒风似乎从各个角落倒灌进来。巧姐裹紧了衣裳,仍冷得牙齿打架。迎春叹了口气,搂住了巧姐。
下车的时候,巧姐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站了一小会儿,她这才觉得自己腿上的血液似乎恢复了流动。
傅越带着她们来的是狱神庙的后门。打点了门口的看守,傅越给巧姐整理了一下衣裳,又给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注意身子。”
狱神庙里很冷。里面空荡荡的。前头因着太后千秋大赦天下,这狱神庙里多是犯罪的人家的妇孺们,自是全被放出去了。巧姐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这才走到了最里面的一排房屋前。
一个看守上去打开了门上的锁,说道:“只有半个时辰,你们快些。”
门缓缓打开了,巧姐和黛玉都立住了,迟迟不敢上前。还是迎春领了头。巧姐和黛玉这才互相搀扶着往里走去。
屋里很暗。巧姐站了一会儿,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只见那屋里的人都围在没有挂帐子的床前。而正在床头坐着端药碗的人,不是王熙凤又是谁。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屋里的人回过头来。巧姐看到王熙凤脸上挂着的泪水,千万句话在喉间哽咽住了,半晌,她只喊了一声:“娘。”接着,她就奔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了王熙凤。
王熙凤抱住巧姐,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而一旁,黛玉的哭喊声,拉回了巧姐的思绪。巧姐忙去瞧贾母,贾母双目紧闭,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的模样了。
迎春一边抹泪一边问鸳鸯道:“难道没请大夫吗?”
“傅三少爷之前就来过一次,请了大夫进来瞧了。”鸳鸯满脸是泪,只说得这一句,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鸳鸯,鸳鸯。”就在众人均在默默抹泪的时候,贾母竟然睁开了眼睛,轻声唤道。
鸳鸯忙止住了哭,扑到了贾母面前,轻声地道:“老太太。”
贾母缓缓地抬起手来:“钥匙,钥匙。”
鸳鸯忙伸手进贾母的衣裳里面,取出了一个荷包,将里面的钥匙拿了出来,递到了贾母手上。贾母吃力地举起手来,说道:“凤,凤丫头。”
“慢着!”王夫人的声音响在了众人后面。众人忙让出一条道。王夫人走上来,对着贾母道:“老太太,宝玉是您最疼爱的孙子,难道您不给他留些东西吗?”
贾母听了王夫人这话,顿时胸口不断地起伏,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感觉。王熙凤见状,泪流满面,握了贾母的手:“老太太,您消消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有点卡文。。。诶
、贾母归天
鸳鸯忙端了一杯水来,递给了王熙凤。贾母推开了那水;闭了眼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倏地睁开了眼睛;眼里的光不似之前一样灰败;她的手慢慢抬起来:“宝玉;宝玉在哪里。”
王夫人的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得意;尤其是对着邢夫人的那一笑。邢夫人压根儿没理她;转过头去;鼻里哼了一声。秦氏出去了。
不一会儿;宝玉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目光在接触到贾母面前的黛玉的时候,顿时痴了,立在那里,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似乎不可置信地问道:“林妹妹,真的是你吗?”
一屋子的人顿时面色各异。王夫人的脸瞬间垮了,邢夫人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秦氏的头低着,只是抓着裙子的手骨节上泛起的白还是泄露了她的心事。
拎不清的人,你别指望他在一瞬间就长大。巧姐上前去,挡住了宝玉的视线,轻声地道:“宝叔,老太太要见你。”
宝玉这才反应了过来,忙绕过了巧姐,奔到了贾母面前,泪眼婆娑地唤了一声:“老太太。”
贾母虽然油尽灯枯,可是她现在并不糊涂,方才宝玉的声音她是听见了的。孽缘,孽缘啊。自己一心看好的两个玉儿,并没有照自己的心思结为夫妇,却是害苦了两人啊。宝玉,宝玉,自己疼了这么些年的宝玉,竟然到这个时候,还是如此的懵懂。将黛玉接到贾府来,为的是全自己的一片私心,却是将黛玉推进了火坑。黛玉受了多少委屈,自己都偏向宝玉的。枉自己说疼贾敏,说疼黛玉。若是,若是自己在临终前还要让她再被连累,自己就真的枉为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了。贾母的目光看向了宝玉:“你们都出去,留宝玉在这里,我有话和他说。”
王夫人心里得意,转身就走。邢夫人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出去。巧姐扶了王熙凤出去。顿时屋子里走了个干净。黛玉不肯离开,还是迎春苦劝才出去的。
门刚轻轻掩上,贾母就咳了一阵。宝玉忙给贾母倒水。贾母抿了一口,这才喘着气道:“宝玉,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见黛玉,也不要再提起她。”
宝玉的眼睛顿时睁大了,看着贾母,不敢相信的模样:“老太太,为什么!林妹妹是我们家的亲戚啊。我和她从小一处长大的……”
“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贾母用尽力气地低吼道,借着自己手上的力直起了身子,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宝玉看到贾母哭了,整个人都愣住了,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为什么。老祖宗,为什么不能再见林妹妹。”
到这个时候,他还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的疼爱,到底是对是错。贾母闭了眼,再没有力气了:“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不然,我死不瞑目。”既然软的不听,她只能下死命令了。
宝玉已经满脸是泪了,不明白往常对自己那么好的老祖宗怎么会突然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顺从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更何况是最疼自己的老祖宗。宝玉只能含泪点头,应下了。
贾母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叫让人都进来。巧姐瞥见了宝玉的神情怔忪,心里不免疑惑,但是眼下贾母在弥留之际,她还没有心思管宝玉到底怎么样了。
贾母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我的体己,如今也不多了。儿子们就不给了。琏儿,宝玉,环儿,兰儿,每人两分,剩下的两分,三个丫头和玉儿巧姐儿分了吧。”
王夫人听了这话,鼻子差点没有气歪。贾兰得了两分她还不说什么,凭什么贾环居然也和宝玉平起平坐。她顿时脸色就不好了:“老太太,宝玉可是您偏疼的孙子。”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闭了眼:“你得的也够多了。”
王夫人还欲说什么,被秦氏拉了一下。贾母又道:“鸳鸯。”
鸳鸯忙应了,跪在贾母床头前,泪水涟涟:“老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好丫头,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我只问你,打算如何?”贾母出气很急,眼见着就是强弩之末了。
鸳鸯摇头:“老太太,我只跟着您。”
贾母吃力地道:“傻丫头,哪里有跟我一辈子的。既如此,我就将你交给凤丫头了。要留要走,我说在这里,你自己做主。”
鸳鸯泪如泉涌,埋首在床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贾母的目光一一扫过屋里的众人,轻声地道:“这个家,终究是散了。也好,也好。”她的声音渐渐轻了,眼睛缓缓合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再无声息了。
屋里的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迸发出一阵哭声:“老太太。”
走到门口的贾政脚突然滑了一下,听到此哭声,控制不住,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贾赦趔趄了好几下,还是贾琏扶住了他。贾赦甩开了贾琏,伸手推开了门,看到屋里跪下的众人,长叹一声:“母亲。”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荣国府的这一场灾难,因为贾母的去世,而有了转折。太后怜贾母是荣国公遗孀,又养育了一大家子人,便劝了皇上。这时去暗中查访的人也回来了,荣国府里仅有二房放了印子钱,旁的并没有什么什么罪名。皇上念其为老臣之后,只是降了贾政的职,削去了王夫人的诰命。
虽然表面看上去,贾家并没有什么大事,可是私下里却不是如此。贾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接连关了一大半的铺子。不得已,只得卖庄子去抵债。
贾母发丧过后,巧姐不放心王熙凤,和傅越送了王熙凤回荣国府。晚间,就有人来请他们,说是商量以后的事情。巧姐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