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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出去了,片刻后回来,请了众人出去,黛玉几人先就出去,匆匆往来时之路走去,只听背后不远处有人在破口大骂。巧姐强忍住自己想回头看的意愿,握了黛玉之手,只觉她手冰凉。黛玉正在慌张,脚下踩空,亏得巧姐借力扶了一把,黛玉这才站稳了,却是握紧了巧姐之手。
好在上马车前都没遇到旁人。但是马车还未套上笼头,几人只听马车顶上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砸下来的声音。
“杀人哪!杀人哪!”有人在外面大喊着。然后是纷乱的脚步,有人大喊道:“别让那马车走,赵大公子还在那马车顶上!”
林太太瞬间脸色惨白,雪如惠如两个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巧姐只感觉到黛玉望自己身边缩了缩,忙低声道:“没事的。玉姑姑。横竖那公子也不是与我们打架。我们没大碍的。”一边想着,巧姐心里头却是一阵纠结:泥马这可是飞来横祸啊,就是不知道这林如涛的官职够不够大,如果把他们拉到衙门去查啊查的拖着,那才真受罪。
外面的车夫与人争执了起来,巧姐下意识地将黛玉护在了怀里,自己伸手将为了怕热而掀起的里层车窗帘子放下了。对面雪如见状,也忙放下那边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巧姐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够用了。其实她们就是官二代互相比狠中打酱油的路人甲,只是这马车顶上飞了个人来,怎么想着,心里也有点寒战。林如涛人呢?你的老婆女儿如今被人团团围观了,你还不现身?
似乎是听见了巧姐心里所想,林如涛的声音终于姗姗来迟。巧姐松了一口气,至少林如涛不会让人随便冲进来。
听着林如涛与外面的XX人交涉了一阵,巧姐完全听不懂,只听到突然林如涛换为了官话,对林太太道让她们换一辆马车。几人都怕了,规矩地戴了帏帽下车。巧姐站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脚软。
下了车后,巧姐一眼也没往自己刚坐的马车瞧,快速经过,耳边只听到一个声音:“还请林大人与贾大人宽心,都尉大人那里我会禀报清楚,并不会让两位大人为难。”
这个声音!巧姐蓦地一回头,果然是他——傅越。他怎么会到此处来?巧姐回头的那一瞬间,已经看到了刚才自己乘坐的马车顶上流下来的鲜血,忍不住抖了一下,连忙钻进了新马车。
这件事之后,林府女眷均是惶惶不安,第二天个个都涂了厚厚的粉去遮掩重重的黑眼圈。林太太看这架势,心里那叫担心啊,自己家里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如果因为这件事造成心里阴影就此瘦成了竹竿,传出去,还以为自己家穷得都没肉吃了呢,那可不成。于是林太太立刻请了两三个大夫来挨个儿给家里所有姑娘都把了一次脉,开了一大堆安神压惊的药。
大家都借着压惊逼着自己吃东西喝药,这样的结果是,几天后,大家都发现,自己圆了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呃。。。喵。。。。求虎摸。。。。胖了的巧姐可怜巴巴地望着大家:收藏我,用鲜花砸死我吧。。
、尤二姐之密
好几天后,巧姐她们才听说那赵大公子全身上下骨头折了好几根。贾琏和林如涛一起过去瞧了,林太太也去过了,回来给巧姐她们形容的就是赵大公子被包得像一个粽子似的,只露出两个眼睛滴溜溜的转。巧姐她们才放下心来,脸上也有笑容了。
不说扬州这边,却说贾府这头。
宝玉正歪在榻上,面前放着一个盒子。他的手不住地在里面翻检着,不禁泪就淌了下来。林妹妹,不知道如今在扬州怎么样了?
黛玉起身前一天,来了一趟怡红院。当时众姐妹均在,宝玉并没有机会独自与黛玉说话,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
姐妹里说笑的黛玉脸上依旧是如往常一样淡淡的笑,眼睛似乎依旧含着露。宝玉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有些陌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泪渐渐少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以前他能感觉到她的心和自己是一样的,就算她老拿着自己的金玉良缘开玩笑,可是他能触碰到她的心,他们两人的心是近的。她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似乎走出了他对她的影响。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人群,温和地对每个人笑,她的转变在一点点渗透别人的生活,也渐渐地抽出他的生活。本以为她一直在身后,当自己在潇湘馆被拒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蓦然回头,原来,她已经往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出了他的视线了。
她不会回来了。虽然那日贾母宽自己的心,说着黛玉只是回乡祭祖。可是他知道,她不会回来了,不然她也不会让春纤在她走了以后,才将这盒东西送到怡红院来。他这一段心事,当真是花落水流红,漂漂荡荡的不知道去了化成烟化成雾,风一吹,散了。想到这里,贾宝玉哐地一声,将那盒子盖一扣,拉过被子,转身向里,泪不住地往下流着。
贾母担心宝玉,惟恐黛玉走了他心里不痛快,好几次叫了晴雯来问。晴雯说宝玉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贾母听了长叹一口气,眼泪滚滚而下:“我所疼之人惟他两个,偏生不得安宁,好不容易两人不吵了,玉儿偏又家去了。”
祖孙两人一个在荣庆堂长吁短叹,一个在怡红院以泪洗面。这府里众人来至贾母处,见此形状,也不好劝的,一屋子人,反倒是没几个人说话。王熙凤借口肚子这几日不舒服,天天在家。众人也只当贾琏与巧姐走了,她一个人在家里不自在,故而也不去扰她,王熙凤倒乐得清净。
这日众人好不容易逗得贾母笑了,忽见到宝钗房里的丫鬟燕儿急急地走来,在宝钗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宝钗神色不虞,只使了个眼色,让燕儿退下了。
这边王夫人也瞧见了,猜宝钗大约有事,佯装不知地问道:“宝丫头,你母亲这几日可好?因着这几日事多,我也没空去瞧她。”
宝钗脸上复带了笑站起来道:“多谢姨妈关心,母亲身子很好。”
王夫人仔细端详了宝钗一阵,说道:“听闻你这几日身上倒是不爽快,莫要累了自个儿才好。”
贾母点头道:“既如此,我也不留你。那海上方也好,和尚给的方子也罢,病却要断了根儿才好啊。鸳鸯,将前儿南安王妃赠的那对人参拿与宝丫头。”
宝钗只得收下,告了退便去了。出了上房她便将那人参交与了莺儿,脚下步伐加快,低声道:“现下母亲如何?”
“太太哭了一场,才刚我出来的时候,太太还在抹眼泪呢。”燕儿个子小,脚步紧赶慢赶才跟上宝钗,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宝钗又道:“我哥哥呢?”
燕儿有些胆怯:“才刚大爷家去拿了个包袱又出去了。”
宝钗听了此话更着急了,脚下一快,不慎脚踩到了边沿儿,一崴,顿时钻心地疼。莺儿等人只听她哎哟一声,人已经蹲了下去。莺儿忙扶住宝钗,紧张地道:“姑娘可是伤了脚?”
宝钗强忍着那阵痛儿过去,脸都煞白了。她摆摆手:“回去不许与母亲提。我没事儿,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快家去吧。”说着,她一手扶了莺儿的胳膊,撑着站了起来,试着走了两步,随后尽量维持着平衡往家走去。她心里一个劲儿地暗示自己没事,到最后她竟也认为自己是没事的了。
走到正房门口,宝钗挥退了几个丫鬟,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掀开帘子进去。
薛姨妈正靠在榻上,眼圈儿仍红红的,一只手拿着抿子,对着镜子抿着头发。她听到门口的响动,见到宝钗,鼻头一酸,眼瞧着又要落泪了。
宝钗忙上前两步,接过了薛姨妈手上的抿子放下,双手揽了薛姨妈的腰,靠在她身上,轻声道:“母亲,何必为了那些事情气坏了身子呢?”
薛姨妈听了此话,知道宝钗已知此事,眼泪滚滚而下:“他什么时候能够省点心?国孝之中闹出这等事,还在外面置了房子,我说他两句,竟还发脾气说要搬出去了,只说我看重银子,竟连他的终身大事也不管了!你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宝钗见薛姨妈如此伤心,自己也红了眼圈儿,说道:“母亲,瞧如今这模样,若是盼着哥哥忽然发奋读书博取功名,怕是不能的了。如今若不依着他,恐闹开去不好。且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了,那边姨父也不在,若是真闹开了,怕没人帮忙走动着。丢了银子事小,没了名声是大啊。”
薛姨妈抹了泪,连连点头,叹道:“我的儿,你哥哥若是不这么胡闹,你何曾拖到现在。如今就依了你,将你珍大嫂子的妹子接了家来吧。暂且瞒着,只说国孝后再圆房。亏得前儿我还说要帮香菱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