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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他太过自信了,梁鸣非太年轻了,那脑子甚至不及他的阿潜,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到底是小看了。
那什么东西,算计到他头上。
龙潜进一步失去了自由。
梁鸣非把他铐在床头,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会从床头解开,然后铐在他自己手腕上,连一分的侥幸都不施舍给他了。
他现在的视野只有从床上透过窗户看出去的长方形的天空,偶尔会有几只鸟飞过。
他一个人被铐着一只手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起唐啸软禁他,不让他出房门的时候,那时候他也和现在一样悲惨,可人总是经不起对比,一对比就知道差距,很大地横亘在那里。
梁鸣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窗台上众多的盆栽在风中发着沙沙的声响,他进门就看到龙潜靠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在抽烟,一只手被铐在床头也丝毫抹不去他那淡定的优雅。
梁鸣非走过去拿走他手上的烟,吸了一口,顺势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咋一看,还真不像绑架犯和被绑架的人,反而像老友一般。
“你每天只这样铐着我有什么意思?”龙潜淡淡地说着惊人的话语,“你甚至都不想上我。”
“你想让我上?”梁鸣非嬉皮笑脸地凑上来。
龙潜冷冷地哼笑:“我想让你滚!”
“要滚也带你一起。”梁鸣非抱着他的头挨上去就亲了一大口,龙潜躲也不躲,这几天下来他到也习惯了,梁鸣非虽说看上他,但最多也只是这样而已,每次都是额头,亲得他额头上都快掉一层皮了。
“我觉得我们这样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梁鸣非又狠狠吸了口烟,吐完好几个烟圈才开口:“一开始没觉得多喜欢你,只知道你和我身世差不多,可你比我好,我母亲死后,我被梁家接回去过了两年,但最终还是被赶了出来,那时候我和我那哥哥算是唯一算得上亲近的,可是渐渐大起来时间过了太久,也没多少感觉了。”
“我一个人在贫民窟莫名其妙地长大了,别人都觉得我是贱命,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贱命一条,你可能觉得微不足道,但你真的是唯一一个说我的命不比别人低贱的人,”梁鸣非笑了起来,眼神意外地很悠远,“这辈子最值得怀念对我最好的就是我早逝的母亲了,当初你说我的名字涵义时,老子的心快跳出来了,真是恨不得吃了你。”
龙潜沉默了一下,说:“你如果仔细想想那似乎不是爱情。”
“随便你想。”梁鸣非摁灭烟头,说,“反正我只想得到你一个人,你对我说的话只是源头,感情可是日积月累的呢。”
龙潜的语调沉了下去,“你今天不对劲,怎么我听起来像遗言似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梁鸣非终于偏过头看他了:“你老子对我上了追杀令,那老男人太凶残了。”
、第60章
梁鸣非到底有些手段,他的身上一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个秘密里则有一个可以和唐啸相比肩的大人物在做梁鸣非的强大后盾,虽然不清楚梁鸣非和桑比亚·罗马里奥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桑比亚愿意把游轮给梁鸣非肆意糟蹋已是既定的事实,甚至还陪着他胡闹,显然关系匪浅。
所以,在唐家出动精英部队全面搜索终于得到结果时,距离第一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梁鸣非却渐渐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以往和兄弟们一同打打杀杀或是吃喝玩乐,高兴自然是高兴的,但终归不是现在这样的心情——他看上的男人正在慢慢地敞开心,那变化很小,可即便是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不由地让他看到希望。
毕竟他豁出去宁愿得罪唐啸也要强抢过来的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梁鸣非抬手打开打火机点了支烟,龙潜的左手腕便跟着被拉了上去。今天梁鸣非难得带他出门,但到底还是防备着他,龙潜眯着眼看了看联系着两人的手铐。
梁鸣非放松地靠在车上,一眼看到龙潜的视线固定在两人手腕上,嬉皮笑脸地往他身上挨了挨,紧紧握住他的手,龙潜条件反射一挣,竟然丝毫没有挣开。
“亲爱的,你听话一点多好,我也不想以后我们每次出门都要用这东西牵着啊,直接牵手才显得恩爱。”
龙潜被他的厚脸皮哽了下,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话锋一转:“……你今天为什么带我出来?”
“难道你喜欢被我整天关着?”梁鸣非笑着盯着他的眼珠。他随母亲,眼珠并不是黑色的,所以他总是忍不住被龙潜眼中的黑色所吸引,清明发亮,像个吸人心魄的漩涡,看着看着有些话便脱口而出,“哈里森,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这种话你何不先把这东西扔了再问?”龙潜晃了晃左腕。
梁鸣非哈哈笑起来,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偏过头又看着龙潜的眼睛说:“如果你看上我了,这东西当然用不上了。”
他素来是轻浮不羁的,总也没个正经,此刻那眼神却格外地深沉,有那么一瞬间,龙潜几乎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但是他很快就莫名地笑了一下,直直地对上梁鸣非的视线,语气淡淡的,却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你就把它给扔了吧。”
那扫过来的一眼,眉梢眼角皆是风情,梁鸣非呆滞了好几秒,浑身像过了电一样激动舒爽,连抽烟的动作都停顿了下,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意思,好半天才摁灭了烟头,就在那大庭广众之下紧紧抱住了龙潜,低声问:“是玩笑吗?”
龙潜波澜不惊地推开他:“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话音未落,嘴角一热,梁鸣非那张混血儿的出众脸庞猛地靠近,他大约是试探,动作很轻,也并没有做得过分,只是轻微地碰触着他的嘴角,直到感觉原本一僵的身体慢慢变得温柔顺从,那个吻才渐渐深入,变得热烈起来。
“我没有在外面上演活春宫给人看的兴趣,你有我可不奉陪。”龙潜喘着气推开梁鸣非,唇边有点湿,光看着都让人心跳怦动,梁鸣非猛地喘了口气,作势将他往车身上压,龙潜笑着一脚踹开他:“滚!流氓!”
那笑容十分明媚,像是盛满了初夏的阳光,耀眼得简直能让人闪了眼。
等他们的车疾驰而去,对面街边,稍稍开了一些的车窗才慢慢升起,随之,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唐啸拿着浅咖色的手帕微微掩着嘴唇,视线透过车窗依旧看着那车离开的方向。
车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要命。
吴铳打了个寒颤,脑子里满是刚才小少爷和那杀千刀的小三接吻的画面,大庭广众的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就、就那么亲上了。小少爷,你在搞什么啊!
忍了很久,打了好几个寒颤,吴铳才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唐啸的脸上没什么太可怕的表情,要说起来,反而是带着几分虚弱,黑沉沉地透着病气。
“……唐爷,人都走了……”
“你什么时候见阿潜笑得那么开心过?”不等吴铳把话说完,唐啸淡淡地打断了他。
吴铳一愣,唐爷竟然更在意小少爷的笑而不是当街和别人亲吻吗?
“在意大利的时候,似乎、似乎小少爷也是打心眼里开心的。”想了想,吴铳斟酌地开口。
“白天他玩得是很开心,但是一到晚上,和我共处一室他又不开心了。”唐啸笑了一下,可吴铳分析不出那笑容代表了什么,好像什么意味都没有却又复杂得很。
小时候,阿潜也经常这样笑,长大了被他欺负过之后,在他面前那孩子就再也不那么笑了。
“小少爷那么聪明,其中可能有诈也说不定,他一定是故意和那人亲嘴,故意那么笑的。”吴铳自己也觉得这话虚得很,没什么说服力,可现在这情况,就算是虚的也得说,要不然唐爷拖着病体赶过来,别再压上心病,整得更加严重回去,他一定会内疚至死。
唐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咳嗽了两声,吴铳的肺又开始跟着隐隐作痛起来,低声问:“唐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唐啸面色阴霾地看向车窗外,“阿潜如何是阿潜的事,那什么东西,既然会从我这里抢人,还有什么需要多问的?”
“是,我明白了。”吴铳严肃地点头。
说来说去,唐爷那温柔的一面也好,愁伤的一面也好,毕竟只能为了他们家小少爷,对那些敢老虎嘴边拔胡须的人,只有一个字“狠”而已。
发动车子的时候吴铳又忍不住问了句:“唐爷,刚才小少爷就在眼前了,为什么咱们不立刻把人抢回来?”
唐啸已在闭目养神,听见他说话又缓缓睁开眼,就在吴铳以为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