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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发盘好,她转身多我笑,“朝阳,今天晚上你要穿的体面前些,比任何一次都要体面。”
今天晚上是竹井家的家庭会议,内容将决定十夜的未来,不,应该是决定着新上组的未来。
会议定在晚餐之后,竹井家没有在饭桌上谈事情的习惯,所以气氛就格外紧张。晚饭过后,仆人撤下餐具摆上文件和茶。竹井旬轻轻咳了一下,“这个会议我希望只由家族内部的人参加。”
十夜嗤的笑了,“父亲大人,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大家又不是不知对方的底细,做这些排场有什么用。”
竹井旬似乎要发作,最终仍是掩饰的咳嗽两声,“我是家长,自然按照我说的来。”
十夜小声咕哝一句:“这个位子又坐不了几天了。”但她还是挥挥手让我下去,怕我担心她轻声说,“没什么,朝阳,他不能将我如何。”
于是我随着一干仆从还有各位少爷的保镖秘书之类出了餐厅,在外面等着。
胡灿本来就在厅外候着,看着一班人鱼贯而出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我过去降低声音说:“他们可能要杀十夜。”
胡灿听了笑了一下,满不在乎,“他们不敢,小姐手里有十几个人质,还握着他们卖粉的证据,洗钱的路子也让她捏着,只要等着明天看小姐她荣登大宝。”
十夜她完全没有必要废这么多周折,但她要的是名正言顺而不是篡权夺位,她说过,出生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不能做任何事情都被烙上这样的印记。
我点点头,退到一边不再吭声,同他一起耐心等。胡灿倒是闲,和几个一同出来的保镖玩瞪眼游戏,末了还贱别人一句,“做什么,比眼大啊?”
与胡灿虽然共事一主,但大多数时间见不到他。十夜许多事情都交给他才放心,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外为十夜拼地盘,或者做些见不得光的杀戮。但今次见了却觉得他比原先还有好,甚至少了几分戾气,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态度却有些玩世不恭起来,尽管他手上的人命越来越多。
我指指他额头上新缝的三针,“你这是在自杀。”
他切了一声,“林……不,燕过海,你少来劝我,别跟他们似的没完没了,我烦!这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说你现在和小召有什么区别。你这么活还不如小召死了有意义。我看你他妈不如去死,还盼什么哪,盼江越峰回路转告诉你那天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看我,我活的随性自在,谁也留不住我……”
啪!我给了他脸上一拳,力气不轻不重,“你话真多。”
胡灿的脸歪过去,停了半天才慢慢转过来看我,“你是不是想劝我活的爱惜点儿自己,为将来,为小召报仇。哈!别逗了,啥仇啊!要算账你也是第一号仇人,就是你,要不是你江月也不会杀他,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个样子活着。不过我欠你两个人情不动你,哼哼……小召算什么,只要我开口大把的男人轮着过来让我上,我就那么稀罕他?”
啪!我在给了他一拳,这次并没有拿捏力量,打裂了他的唇角。
舔舔唇角的血,胡灿苦笑一下,“我不想活了,就是不想活了怎么样?!”
死了比或者幸福,曾经有两个人对我这样说过,且都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同样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既然已经认识到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去死?十夜那里有一百种没有痛苦就能停止呼吸的方法,为什么我不去死,还是我在等地什么?
突然,砰砰两声枪响从餐厅传过来,厅外的人都紧张起来,然后统一向门口冲,胡灿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慢慢说,“急什么?”
那些人便不敢再上前,让出一条道来让我们先过。
门内十夜捂着胳膊,上面一只小刀只露出尾部,想必进入的极深,地上躺了竹井家的一位世伯…………我记不住名字,还有竹井旬的三子………竹井直人,看样子,应该都是死透了。
十夜把枪扔在地上,笑,“什么年代了,还用刀子。”
胡灿走上去也笑起来,餐厅大而空旷,回荡着他的声音,“大家还是自己打算清楚。小姐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就更不用说还沾亲带故的,彼此给个面子,大家都好过。”
竹井旬气的已经是浑身发抖,不知说些什么了,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十夜却是挺直脊背仰着头看她,脸上一点目中无人是再不掩饰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实际上十夜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她本来也是那种不在乎代价的女人,但竹井旬不同,他要活命要面子要里子,他绝不能输…………即使输了也得有个漂亮的台阶,并且其实这个台阶十夜并不吝于给。
他终是无奈,颓然坐回位子上,重重叹出一口气来,“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十夜捂着伤口站起来,轻轻扶着我,她说,“朝阳,就只差一步,这一步也不会太远……”她的气息渐渐微弱下去,勉强道,“刀上有毒。”便软软的滑倒。
我伸手接住她,胡灿冲过来立刻撕开她的袖子,把她的胳膊绑起来,“小姐,您怎么现在才说。”
十夜已经没了戾气,断断续续在我耳边道,“既然他们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这天以后,十夜打破竹井女人不得议事的规矩,升为董事长助理,其实就是全权代理各项事务的意思。
第七章 燕过海(4)
十夜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就是竹井旬的办公室。刚开始竹井旬还会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说垂死挣扎也好不愿放弃也罢,但他最终还是接受现实,渐渐不来办公赋闲在家。
终于剩下我和十夜一人,她上任的第一件事是抢了青金一块地盘…………竹井旬曾经割掉的那块,这样一来她同江越正式撕破脸皮。
接下来她稳扎稳打兴致勃勃开始巩固自己的势力,安置自己的人马。
我的工作就是做燕过海,在十夜身边沉默…………身份暧昧的男人。
其实这样的生活很平静,有十夜在一切死亡与痛苦都无法波及我,反而有作壁上观的趣味在其中。
但终有一日对决是会到来的。十夜说,“朝阳,下星期江越约我出来谈事情,仍是在RISE大厦,就由你出面可好?”
我坐在沙发里不吭声,盯着上面的线缝数针脚,似是充耳不闻了。去还是不去,都不会由我来决定,所以我不必开口,只用听取结果。
她果然仍是不容我拒绝的,“你该正式见见他。上次在杨家,由于之臣的事情也没能让你同他真正说什么。”
其实上次我确实看到江越,依然是被众人围捧得发光体,身边站着漂亮的江蓝…………那才是应该站在他身边的人,气度风采,哪一样不过人。
江越身边就是应该站着这样的人才配的上他的超凡脱俗。而当那个叫江蓝的少年曾信誓旦旦的说终有一天要替代我不仅靠他的拳头时,我嘲讽他的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但结局却给我了我响亮的耳光。
是我忘了世事无常,万事不能以常理定论;
是我骄横跋扈,忘记自己不过也是个凡人;
是我错看了未来。
林朝阳之于江越真正不过一场游戏罢了,见面与不见面都不具任何意义,我已经被他遗忘,或者抛弃。
我说:“好。”
她搂搂我,“其他的不要多想,我自有打算,你也不需要说什么,有胡灿在,只要你不说话,一句话都不用说。”
“好。”那就一句话也不说。
燕过海应是什么样的人?燕过海应是沉默寡言而又苍白的男人,燕过海应该是绵里藏针优雅迷人的男人,燕过海应是绝情绝义气绝不回头的男人,燕过海应是站在竹井十夜旁边效忠尽责的男人。
明天的我,就应该是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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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灿坐在我旁边忽然笑起来,“我说你还真平静啊。”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并不开腔,将视线投向窗外,离江越所说的议事地点越来越近,但我懒得去想一会儿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因为我什么都不需要说,有胡灿在,我就只需要沉默。
突然他的手伸过来,强硬的掰过我的脑袋,他暴躁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凶狠的瞪着我:“林朝阳,你再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我就把你送给竹井旬。”
我看着他,最后垂下眼皮,盯着被他攥皱的衣领,“你把我的衣服弄皱了。”我一脸纯良与无辜。
他颓然放开我的衣领,几乎要给我一拳,但是他没有给我一拳,而是给了我一句:“你他妈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