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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恩负义?!”赫连意瞪大眼睛看着我们一唱一和,“你们这双簧演的未免也太假了吧!收不收留你得看我心情!”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装作很颓丧、很失望的样子,我看你赫连意要不要收留我。
“唉…你分明是在用苦肉计…”他坐到沙发上低着头叹息,“你分明知道,我不可能再赶你走…”
我猛然转头看向他,千欢万喜,无以名状:“老师!此话当真?!”
“你这样子,我能让你去哪?!住在这里可以,但是要约法三章!”他转过头,用余光看着我。
“甭说三章,三十章都行啊!”我双手交握,恨不得抱着他亲上几口。
当天他果然提出来一堆要求,不许吸烟,不许饮酒,不许打游戏,不许逾矩,即使残疾也要讲卫生,每天至少看六小时书,看书要做笔记,还要做练习题,他要查看,没有照办就不给饭吃。我和白茅听得头大,我暗自苦叹:“老师,您真说三十章啊!”
小腿裹上石膏,行动相当受限,我只得用白茅租来的一副拐杖,辅助行走。当晚睡到凌晨一点,我便感到浑身疼痛,由内向外的烘热感一阵阵蒸腾着我,仿若置身火海,痛苦难耐。咽干口燥,却一身粘汗,我勉力下床,架着双拐挪到厨房想找点水喝。我只知道自己不舒服,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头晕目眩,水杯轻易从手中滑落,叭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怕惊动赫连意,便要蹲下收拾,谁知又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制,一个猛子便扎在了地上。
赫连意闻声跑过来看,吃惊万份,忙上前拍我的脸,焦急地喊着:“小唐!小唐!你怎么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他急灼的面孔,微笑着让他不要紧张,有气无力地跟他说:“老师,我头晕…”
他用力将我扶坐起来,伸手摸上我的额头,轻声安慰:“发烧了,别担心,老师在呢!”说完,他蹲到我面前,将我双臂架到他双肩,看样子是要背我。我虽难受,但不愿意他受累,推拒着他:“老师我自己能起来,不用你背!”
他见我支撑地面作势起立,便又搀扶我。但是我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唯一健康的一条腿根本软绵无力,刚起身便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赫连意急了,又转过身把我放到背上,搂紧我的身体,十分勉强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把我拖到卧室,费力地将我放倒在床上。
把我安置好,他累得气喘吁吁。不待休息,他便开始急忙翻找出棉被细致地盖在我身上,之后找来退烧药、抗生素、止痛药,喂我吃下,又找到体温计塞在我腋下。一顿折腾后,他才坐到我身边,时时刻刻盯着我的变化。
“应该是车祸造成了软组织挫伤,身体出现了炎症反应,”他拿着体温计凝眉查看,“39。5摄氏度啊,头晕、无力在所难免。”
人在脆弱的时候,都希望有人在一旁无微不至地关心自己。我现在躺在床上,眼神紧紧追随着赫连意,怕他丢下我不管,又为他悉心的照料而欣慰、感动。我低声说着:“老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能求你原谅我吗?!”
他锁眉凝视着我,轻声指责道:“胡说八道!只不过是发烧了而已,哪里就要死要活的!”
“老师,万一我一会儿就挂了呢?!”我烧得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自己叨叨咕咕地说了什么,“老师…老师…就原谅我吧…我真的很难过…老师…别离开我…”
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只希望借机能博得他的原谅。身上燥热地厉害,我的眼皮犹如灌了铅,沉重地睁不开。意识尚存一丝清明之际,我似乎听到赫连意轻轻说着:“我若不原谅,怎么还会收留你。放心睡一觉吧,一会儿就退烧了。”
我安心地闭上眼,小声说了句“老师真好”,便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清晨,我睁开双眼,果真感觉浑身自在,身体也清爽下来,完全没有昨夜的炙热与痛感。我转头看向靠在椅背上熟睡的赫连意,心里又暖又涩。他竟然守了我一宿,他可是才出院啊。为什么我做了那种猪狗不如的事,他还能原谅我,还能不顾身体照顾我。
我掀开被子起身,靠一条腿站立,悄悄抱起他。刚一碰他,他便惊醒过来,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我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啊…你…退烧了没有?”
我感激地看着他,说着:“多亏了老师,我已经好了!老师累了一宿,现在睡会儿吧!”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退烧了就好…退烧了就好…”说罢起身便往外走,还嘱咐着我:“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他的这句话让我受宠若惊,心里像是开了万朵鲜花,姹紫嫣红,感悦不尽。顾不得受伤的脚,我一瘸一拐地跑过去,从后方一下子紧紧抱住了他,贴着他的头,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轻轻说道:“老师对我太好了…能够遇到老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站在原地,任我抱紧他,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如同你对父母离婚的事感觉一样,我对车祸也有心理阴影,所以你出了事,我真的非常害怕…”
“我不会离开老师的,”我依旧紧紧搂着他,“不会再让老师孤单一人。”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年轻人更要保重身体。”
没有人更比他了解病痛的疾苦,我听着他的谆谆教诲,心里竟愧疚万分。
他拉下我的手,转身看着我,询问:“你的脚,究竟怎么弄的?!”
他怎么会猜疑到这个?!我简直难以置信,瞠目结舌,不知所言:“啊?!什么啊?!车祸嘛,被…撞到了啊!”
“怎么撞的会单单伤到小趾?而且小趾本身并没有碾轧伤,”他绷紧脸,严肃认真地看着我,“你的鞋袜都老老实实在脚上,其他脚趾甚至腿部都没有受伤,能不让人怀疑吗?”
我靠!我瞬间石化,他怎么如此高深莫测!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不行。“哎呦,站久了,脚疼啊!不行不行,我得坐一会!”我单凭一条腿,匆匆跳回去,坐到床上,佯装仔细查看自己的脚。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眯眼审视我,沉声说:“你是不是去做坏事了?!嗯?根本没出车祸对不对?!”
我急了,指着脸上的擦伤给他看:“我骗你干嘛!你看我脸上这伤!”我又掀开衣服,让他看上身:“这青一块紫一块的,难道是骗人呢吗?!老师真是的!”
他躲过眼神,转身出了房间,嘴里还嘟囔着:“你的鬼点子那么多,很难让人相信。”
吃过早饭,不顾我反对,他便出门去了市场。我暗舒一口气,总算是没揪着车祸的问题不放。等他回来,我架着拐杖出去迎接。一看吓了一跳,大包小包的这是洗劫吗!
他让我坐下安心等待,自己急匆匆地跑到厨房,丁玲当啷地忙活起来。不一会便闻到阵阵肉香飘到客厅,勾引地我肚子咕咕乱叫。当饿感快被耗没时,他叫我过去吃饭。
我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以及硕大几只猪蹄摆在上面,口水瞬间淌了一地。赫连意拉开椅子让我入座,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是不是从来没吃过大师做的菜啊?!随便一做就让人胃口大开吧!”
我搓搓双手,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个美味开始吃起。
他一巴掌拍过来,不满意地说道:“就知道吃!评价一下会死吗!”
我抬起头看看他,笑嘻嘻地夸赞他:“老师真是身藏不露啊!以前吃过老师做的菜,感觉就不一般。今天更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听了这话,他笑了起来,又忽然抬腿,一脚踢在我的石膏壳上,厉声说道:“那就给我多吃点!让这条废腿赶快好了,省得我整天伺候你这小子!”
“哎呦!”我抱着残肢,哇哇乱叫,“谁说老师柔肠仁心了,简直是丧心病狂啊!虐待学生啊有没有!威胁残疾人啊有没有!”
当天我简直是大饱口福,坐吃享福啊!赫连意也很开心,吃得都比平时稍多。饭毕,我们一起坐到沙发上,静静感受着这美好的生活,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