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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女汉子?”韩山继续追问。
我躺倒,若有所思地对韩山说:“老韩,喜欢上男性怎么办?!”
“我靠!你不是…”韩山把头缩回去,“我可真不好这口!”
“谁说喜欢你了!”我顿时无语,“你想太多了吧!”
电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赫连意,我接了起来,不吱声。
那头便低声说了起来:“还在生气吗?!”
我嘟囔着:“不敢…”
“过两天清明节,你…陪我去扫墓吧…”他轻声说着。
“不去。”我故意要让他求我,“没时间。”
那头短暂停了一会儿,然后叹气道:“那你安心写论文吧,我不打扰你了。我挂了。”说完他真的挂了!
该死!我暗骂自己猪头!他好不容易求我陪他,我却耍脾气搞砸了上门的请求。但是又抹不开面子,再打过去低声下气地认错怪丢人的,算了,平静平静再说。
直到清明节前一天,一直没有等到赫连意音讯的我,如热锅上的蚂蚁,转了三圈后我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打给他,响了半天却无人接听。难不成生气了?!再打,好久后终于被他接听,说话声音闷沉,似乎刚睡醒:“小唐…”
“那个…咳~”我有点难为情,“老师明天还要去扫墓吗?我把事情调开了!”
那头沉默。
“老师?在听吗?!”我着急了。
“明天上午九点,广平山见。”他语气中透着明显疲惫,我开始担心。
“老师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明天见吧。”不等我询问他又挂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出了门,没有去广平山,而是直奔赫连意家。门开后见他手握汤匙,我刚要开口问早,他便急匆匆跑到厨房,并大声说道:“早饭马上就好。”
我甚感诧异,他仿佛早已得知我的不请自来,就像我们做过约定,或者我每早必到的寻常。
我跟到厨房帮忙,他正端着一碗蛋花汤转身,我忙接手:“老师怎么知道我要来家里?也知道我没吃早饭?!”
他把碗筷递给我,搓搓双手,面带笑靥,说道:“以近知远,推本溯源,就知道喽~”
我翻了两圈白眼:“什么近啊远啊,我又没说过要来!”
他握空拳,伸高手臂扣我的头,不满意地说:“上周就吵吵要来,不允许便随便乱发脾气,你是小孩子吗?!哄都哄不来!”
我噘嘴道:“老师偏心,怎么何兮就能来?!”
他转转眼珠,像在努力回忆上周的情形:“啊…何兮嘛…嗯…我那天不太舒服,让她帮忙做几顿饭而已。”
我仍旧不服气:“骗人…”
他推我坐下吃饭,并絮絮叨叨:“好了好了,我骗你干嘛。你现在挺忙的,我哪好意思再打搅你,再说…你做的饭…哦…不是不是…我就是担心我的厨房…呵呵…”
广平山在市郊,去那需要坐长途巴士。沿途从市区到郊县,风景甚好,花红柳绿,田野似海。赫连意倚窗而望,不停指指点点,像个老学究般给我介绍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菜。
我管他什么花什么菜,我又不是学农来了,我现在只管欣赏他神采奕奕的面容。他浓眉大眼下一只笔挺的瘦鼻,薄唇内收并不停开合。由于病痛折磨而消瘦的脸颊,到了这春暖花开时节竟也泛起了红晕。只是那清浅的眼袋和鱼尾纹,终究掩饰不了他的不惑之年。
他的软谈丽语在转头看到我深沉陶醉的目光时戛然而止,之后含羞慢慢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不发一言。
周围人多,我也不好再进一步逗弄他,便转而问他论文的事,这事他感兴趣。
“文献一定要多读,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光读心脏也不行,还要触类旁通,学科间要有交叉。现在心脏领域与内分泌及免疫方面联系颇多,不妨从这里入手。”他侧头讲解,教诲谆谆,情见乎辞。我从他的指点中领悟颇多,学习要循序渐进,厚积薄发。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总算到了目的地。清明时节雨纷纷,广平山也下起了小雨,空气更加湿润清新。我怕赫连意淋雨,便在山脚租了雨伞,他顺便买了祭奠的鲜花。
广平山不甚陡峭,漫山新绿,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石碑。我们拾级而上,石板路滑,我主动握紧了赫连意的手,并把伞倾向他那边,他便不好意思起来:“我能行,何以如此夸张!”
“这哪夸张了?我是怕自己摔下去,这不是拉着老师一起承担风险嘛!”我狡辩。
“信口雌黄…满嘴胡说八道…”挣脱不开,他连连叹息。
即使他妻儿的墓地只是在山腰第五层,但登山对他来说确实是勉强了些,爬了两层之后他便扶着我的手臂气喘吁吁,额头也渗出来虚汗。
小雨已停,我收起雨伞,伸手撑住他的身体,等待他缓解,内心忧灼:“老师现在的体力,来扫墓还是太勉强了。”
他平复呼吸,说道:“不妨事…已经好久…没来过了…我…非常想念他们…”他直起身朝山上望去,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并吩咐我继续前进。
体不胜劳,这回换作他主动抓紧我的手臂,真是逞强,明明就需要人来辅佐,偏偏说成“夸张”。
好不容易爬到五层,他稳定呼吸后领着我到了他妻小的墓碑前。一大一小两碑相依而立。大碑刻有“爱妻尚姝之墓”,小碑刻有“爱子赫连思之墓”。看着不禁叫人心痛。
赫连意把买好的小雏菊放到碑前,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相片,细致工整地贴在了墓碑上,一张是他妻子含笑的头像,一张是他儿子调皮的照片。
贴完后,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碑上的名字,感慨说道:“白茅怕我折腾,便把墓地从北京迁到这里,算算也有三四年了。工作一直很忙,也很少来看他们,他们想必…太寂寞了。”
他们太寂寞了?死者哪懂得寂寞,只会是活着的人寂寞孤楚,死人却永远不会知晓。我看着他凄怆的双眸,凄神孤苦,仿若寒冷冬夜洒满雪地的月光,悲哀而又善良地照耀着所有的哀伤与疼痛,纵使冰清玉洁,却未免萧瑟冷寂。
他继续喃喃自语:“我那时只顾工作,她带着孩子,还要参加博士考试,好不容易取得学位,我答应她陪她去燕郊度假…却不想…”他眼神闪过一丝痛楚,“造化弄人啊…我这一生,注定千疮百孔,伤痕累累,这…恐怕是我前世种下的恶业,需要倾尽今生的福祉来偿还…”
我静静地听他颓丧的话语,沉痛而焦急:“老师怎么能如此评价自己?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当然…我无他意…我只是认为,老师现在大难不死,来日定当洪福齐天,”我不由自主地抓紧他的手,想把我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老师,我爱你,我愿意代替师母照顾你,还给你遗失已久的爱与温暖!”
他转过头,悲悯地望着我,缓缓说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又转过头看着墓碑,“我感激你赤诚的爱。我也不是没有仔细想过,可是想到最后发觉,我缺少的竟是时间。”
我不明所以,他是爱我的对不对?他这样说表明了他已被我打动,他又为何犹豫不决?
他伸手扶上墓碑,继续说道:“你看这一座座墓碑,和这碑前的一束束鲜花。你能体会到思念死者的心情吗?与死别相比,生离的伤痛可能更小一些。”
他又看向我,眼神流露出的忧伤深深刺痛了我,“就算我是个健康的人,我也逃不过成为这千万墓碑中的一个。而你,就会同现在的我一样,怀念、伤感、忧思,劳心伤神,食不知味,彻夜难眠。我…不想在生前死后都成为你甩不掉的负担…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成为我的负担!又是这个借口!他敢不敢再找个恰当的理由?!我心里伤痛又愤懑,掰过他的身体让他看着我:“老师何出此言!倘若与老师相处,我们只会在生活与工作上相互照料,何谈谁是谁的负担!老师若怕先我而去置我于不顾的话,老师就提前宰了我算了!”
我的慷慨陈词竟把他逗乐了,他一把甩开我的手,皱眉呵斥:“说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