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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人稍安勿躁,容属下把话说完。”面对巫祁的惊讶,神官长也很无奈,当见到凶手走进绩磬殿时在场人人都惊恐不已,然而之后所见才是真正耸人听闻,“凶手一路走到绩磬殿,进了一间房间,换下侍从的衣服后拿出一套侍卫制服换上,又重新走了出来,一直走到绩磬殿内一僻静角落,在那里向等待多时的另一侍卫报告任务完成并又领走新的任务目标。”然后,他们亲眼见证那名布置任务的侍卫在故意转几个圈后来到他的上峰之处报告得失,如此层层递进,神殿上位神官们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魔法石的记忆里,那些都是神殿的精英,撑起神殿半片天空的栋梁,在神殿被魔族袭击后人心晃动的时间里四处奔走安抚不稳人心备受尊敬的大人们竟是靠着扼杀弥留同伴的生命爬上来的凶手,无法相信,难以置信。从最初的震撼到麻木,当终于最后一个出现在众人眼中的赫然是雎春使本人时已经不再有人会吃惊。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的发生,贵族神情激愤要求彻查,有了神姬钦赐尊号的宣幽然代天行令抓捕罪犯软禁一干神官,接着消息传至上峰巫祁大人前来问罪……仿佛一切自然而然漏洞却处处可见,但若真要计较走不了几步就发现铁证如山。即使心知肚明是个陷阱依然无法挽回损失,好高明的计策!
“若此事真是阴谋,想必定是精心策划,方才本君急火攻心为雎春使焦虑一时有所慢,还望大人体谅些许,”弄清了始末原尾,巫祁终于恢复了平静,仿似亲昵地拍拍部下的肩,好言安慰,“眼下事情即已发生,就不必在追究是谁之过错,当务之急乃是商量如何解救雎春使及查清那魔法石的来由才是。”单凭一块魔法石就能将神殿密谋悉数记录,相必那施术之人定是大有来头。“世人皆知,我明昭法师数量虽众,质量不高,要找出这么一个精通魔法石研究的人来应该不是难事。”
哪知神官长却哭笑不得:“大人所言及是,但,不瞒大人,属下恰巧便是魔法石的精通之人。”
巫祁不由尴尬,轻咳几声,道:“不知大人有何看法?”
神官长点点头,肃容道:“既然大人已经注意,属下就直说好了。那块魔法石确有蹊跷,通常的符石、即使我神殿主殿上所用符石,皆仅能窥见其所设范围内情景,一旦超过,再无回天之力。然此块符石不仅没有空间范围的限制,还能如影随行跟踪记录。大人可能不知,在那侍从得到此魔法石后的几日内,他的一言一行也皆出现在记录之中,就仿佛是在用他的眼睛看周遭一般。据那侍从所言他一直将那魔法石攥在手中,由此推想,属下以为,该魔法石定是以人体为媒介,附着于人体借用其器官感触记录所见所闻。属下多年研究,从为见过设定如此精准的符石,仅曾有所听闻,事实上大人驾临之前属下正在查阅文献,”说到专业之处,神官长的脸上也有了某种冲动,手舞足蹈翻动文集忽略了巫祁渐渐紧张的神色。
“适才属下已经察知,百年前,明昭确有人能够利用人眼为媒介,通过人眼所知所见潜伏监视,凡有所求,莫不应之,非降灵者不能避绝,非施术者无从发现,世称‘凝瞳之术’。”
顷刻之间,巫祁脸上失去颜色。
第二十一章 梦魔索心疾
“你真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气若游丝,她却讥讽地看着自己,一如既往的高傲和轻蔑,穿越百年岁月烙印在灵魂里,任凭时光流逝岁月洗涤始终不曾褪去颜色。“你以为只要如此我便会从此向你俯首帖耳被你左右?”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记忆中令死不肯低头的苍鹰、桀骜的孤狼,七千年刻进灵魂的荣耀,谢林古都百年不曾褪色的骄傲……鬼门的幸存者、千年府邸的继承人、号令天下人的不世英魂,骄傲与荣光,却从不曾属于她。
“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鬼门七千年的荣耀。”即使面对死亡她也不曾低头,鬼门传承千年的骄傲在她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现在想来其实自己恐惧的并不是她的能力,却是她压迫一切的气韵,从儿时开始就将自己压迫根深蒂固不能喘息的记印。
“不要以为握住我的生命我就会放弃我的骄傲,不要以为斩断我的羽翼我就会受你威胁,你根本不懂我们的骄傲,你根本不是鬼门中人。”
鬼门的荣耀上承大陆七千年为捍卫神姬威仪用血肉换来,鬼门的骄傲沉淀大陆七千年精神信仰领航,是照亮黑暗最闪亮的那一颗星,是驱离愚昧最无畏的勇气,鬼门的继承者们是世间最高贵的人,他们生来就立足云端之上,他们是世间的骄子,他们站立的地方日月生辉群星环绕,万物只为他们存在。
她无比憧憬的导师姬凝舞、无限尊敬的师长鬼门第七百三十二代鬼姬殿下、总是让她自惭形秽光芒万丈的贺潾潾、冰冷傲气只需一个眼神就能令她胆战心惊的季云珞、天真单纯令人心疼的圣君大人都是这样的天之骄子,还有、还有那个人……
在他们面前,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那万丈荣光的背后,只有自己愈加自卑的阴影。导师大人去世、鬼姬殿下逝世、潾潾坠塔、云珞献祭,当那些压迫着她无法呼吸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去,那个人依然如故挡在她面前遮住她的天空。
于是,她终于再也忍不住。
“现在你得意了,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天下。不过不要忘记,我会看着你的,一直看着你,永远永远看着你将这神殿的未来引领至何方。”黑黝黝的眼瞳里印着她的狼狈不堪,明明胜利的人是自己,为何还会有颓败感?
她将那个人忘记,销毁所有有关她的记录,不许任何人再提及,抹去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她几乎已经将她忘记。
百年岁月,光阴荏苒,橙光殿神官长的一声“凝瞳之术”如雷轰顶再度残忍的将她刻意磨灭的记忆揭露,忘不了,也始终不曾忘记。那个人一直在看着她,用她一贯讥讽高傲的眼睛注视着她权握天下的挣扎,嘲笑着她拼命维护属于鬼门的权威与明昭权贵们争斗失去尊严丧失自我,一直一直都在。
怎会忘记,凝瞳之术,正是那个人的得意之计!
怎会忘记,自己心底的恐惧手中的罪孽!
怎会忘记,那个人一直都在看着她!
“大人您终于醒了!”
一睁眼,迎上侍女焦虑紧张的脸,这才发现自己竟身在绩磬殿的寝宫,巫祁一阵恍然:“我不是在橙光殿吗?”
“橙光殿大人说您是突犯旧疾,导致气血不畅,冲撞了心脉才至昏厥。”侍女如是禀报道,见巫祁看着她,会意道,“请您放心,橙光殿大人都已经安排好替身,并没有人知道这事。”
在雎春使被软禁多位高阶神官下狱的情况下,巫祁再倒下去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所幸橙光殿那位是自己的心腹,要是换了他人……
没想到那个人种在自己心里的阴影竟有如此之深,巫祁一阵苦笑,她有多少年不曾这样脆弱过了?
“贵族那里有什么动向吗?”
“是的,大人。”身为巫祁的心腹侍女自然与神殿中普通的侍从不同,一听巫祁问起,早将她所知的情报奉上,“今日傍晚,五大世家在前殿秘密集会,由于结界影响,具体密谋何事尚未得而知,不过并不难猜出他们的目标是那些空缺的席位。”
上官下狱,在没有任命新的神官前所有工作是由副职来接替这早已是共识。但神殿却稍微有些不同,为了向世人昭显神姬殿下的神威,上位的神官们额上都有相应的法印,如三十三台的是九羽惊鸿,这些法印不仅象征着身份,也代表着权力,在某些机要事件的处置下能够祈祷作用的并不是神官印信,而是神官的法印,这也就是为什么青蔷殿神官敢把印信交给紫流萤使用的原因。那枚印信能够起到效用的地方不过些许小事,真正有用的还是他额上的法印——那是任谁也无法替代伪造的事物。现在一部分上位神官下狱,他们的副职无法真正完全取代上官们的工作,必须要尽快任命新的人员才是。
这个紧要关头,落了下乘的贵族们纷纷跃跃欲试。
“难道他们以为断了本君臂膀本君就会任他们为所欲为了吗?”巫祁冷哼一声,心中早已转过千万个念头。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更为了防止贵族突然发难,她不仅早在神殿机要位置上安插好心腹,连他们的继任者也早早培养,虽然要花费点功夫,但决不能让贵族占了便宜!
想了想,问道:“五大世家都去了哪些人?”
侍女道:“紫家去的是銮庆殿的凛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