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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溺水一般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放着黎舒河说过多次的,“我欠你的”。
她突然觉得非常冷,忍不住蜷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黎舒河起床时,发现王佳雨正怔怔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动作有多久。
“怎么起这么早。”
王佳雨目光移到他身上,“黎先生,既然你的伤差不多好了,我觉得我应该搬出去了。”她声音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黎舒河动作一顿,“你住得不舒服?”
“不是,”王佳雨看向他,黑色的眼眸如一潭深水,“我觉得不应该继续打扰你了。”
黎舒河看了她半晌,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一些她的想法,然而并没有成功,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冷了几分,“陈芳青不会轻易放弃,你住在我这里比较安全。”
王佳雨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后,轻声说:“哦。”
黎舒河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转身走向浴室,将门大力关上。
“哐当”一声响的时候,王佳雨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身体轻轻一震,再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时,目光中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只一定是作死的……
作死的……
死的……
的……
……
╮╭
64拼你妹的酒!
黎舒河再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他回到卧室,片刻后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今天晚上有个聚会,都是你曾经的朋友。”
王佳雨回过神笑了笑;“谢谢你,黎先生。”
黎舒河打领带的动作顿了顿;“如果你真的想搬出去;我就让小石帮你找房子。”他声音非常平淡;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莫名地,王佳雨反而松了口气。
聚会的地点是“有间”酒吧,王佳雨再次认识了何硕、沈熙、萧然这些人。一圈招呼打下来,大家的热情让她颇有点吃不消。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偷偷溜出人群,上了二楼的阳台去透气。
刚刚站了一会儿,阳台门被推开,随即一个男人缓缓走近,“不冷吗?”
王佳雨忙说:“文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文喆微微一笑,“听你这么称呼我真别扭,还是叫我文哥吧。”
王佳雨也一笑,“文哥。”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好。”王佳雨转过身,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城市街景。
“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忘记过去的事,”文喆声音里含着笑意,“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但是为什么感觉你反而比以前更加不开心呢?”
“你眼中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单纯没有心机,虽然有点盲目乐观,不过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很快乐。”
王佳雨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年龄大了,反而不容易被一些小惊喜收买了吧。”
文喆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你依然喜欢黎舒河吗?”
“不……”王佳雨下意识想要否认,然而脑海中立即浮现除夕那天两个人接吻的场景。
文喆顿时笑了,“看来不管是不是失忆,你喜欢他这件事情,倒是一直都没有改变。”
王佳雨垂下头,没有说话。
文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你记不记得,喜欢或是不喜欢黎舒河,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开心一点。你看,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更应该卸下过去的包袱,好好演戏才是。”
王佳雨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
“那好,我先进去了,”文喆深深看了王佳雨一眼,“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我当年说过的话依然有效,我希望可以照顾你。”他声音温和,如冬日温和的阳光一般。
说完之后,文喆就转身往里走去。
鬼使神差一般,王佳雨突然开口喊住他:“文哥!”
文喆顿住脚步,转身耐心地问:“怎么了?”
王佳雨张了张口,一句话在嘴边滚了又滚,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化为很轻的一声叹息,轻得几不可闻,“没事。”
文喆探询般地看了她片刻,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走进去了。
有待了片刻,直到王佳雨感觉有些冷,这才重新回到房间。沈熙和何硕在拼酒,一人拎着一瓶酒,架势颇为吓人。萧然在一旁拦着沈熙,没拦成功反而得到了她不少的白眼,“你有本事你替我喝啊,娘们唧唧的有意思吗?”
话音刚落,萧然就一把夺过沈熙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罢了一脸挑衅地看着沈熙。
沈熙轻轻击了击掌,“好,有种。要不我们今天就做个了结,你喝赢了我随你,我喝赢了你就给我滚蛋,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怎么样,萧家少爷,敢不敢赌?”
王佳雨没想到自己刚刚出去一会儿就演变成了这架势,忍不住偷偷问黎舒河,“他们俩怎么了。”
接腔的却是站在一旁的高若贞,“这俩人小孩子似的,神经病又犯了。”说完颇有兴味地看着已经摆开了阵仗的沈熙和萧然。
“让他们闹吧,佳雨你过来。”黎舒河抓住王佳雨的衣袖,将她拉到一个稍微安静些的角落。
刚刚坐下,张明恺就端着酒走过来了。
王佳雨忙说:“张总你好。”
张明恺在他们对面坐下,将酒搁在茶几上,笑着说:“我是来跟你道谢的。”
王佳雨立即有些局促,“我……”
“真的多亏了你,舒河才……这不仅是舒河欠你的,也是我张明恺欠你的。”
黎舒河轻哼一声,“早干什么去了。”
“哎,”张明恺不满地瞪了黎舒河一眼,“你别拆我台啊黎老板,我现在好歹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公司现在绝对的正经生意依法纳税。”
说完又转向王佳雨,“总之,只要你还在这圈子里待一天,我张明恺就绝对愿意给你争取最好的资源,哪怕你已经签了解约合同了,不算是我公司的人了。但这是我张明恺个人欠你的,只要你开口,公司能争取到的片约你随便挑。”
王佳雨局促不安地看着张明恺,“张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黎舒河按住她的手,对张明恺说:“这可是你说的。”
“废话,要不我白纸黑字写下来?”
王佳雨连忙摆手,“真的不用谢,张总,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当年犯的错,最后却是你在替我承担,”张明恺叹了口气,“佳雨,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他端起酒杯,“我敬你。”
王佳雨求助地看向黎舒河,黎舒河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没关系。”
张明恺喝完,放下酒杯,“那你们先玩,我过去找小高说点事儿。”
“张总您随意,随意。”
看着张明恺走远了,王佳雨这才放松下来,转过头却发现黎舒河正在看着她。
“黎先生,怎么了?”
黎舒河收回目光,“没事,走吧,去看看他们喝得怎么样了。”
沈熙已经整个趴下了,萧然更是坠到了桌子底下。
“怎么样?”王佳雨问正在围观的文喆。
文喆没有回答,示意王佳雨看萧然。只见萧然慢慢地爬起来,傻呵呵地笑着,朝着大家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捧起沈熙的脸,猛地亲了一口,“敢小瞧小爷……”
大家纷纷扶额。
“暴发户富二代。”
“胡说,明明是山大王。”
“喊个垃圾车把他拖回去吧。”
“垃圾车都嫌弃他。”
……
“你们懂什么,”何硕一脸深沉地看着烂醉如泥的沈熙的萧然,“谈恋爱嘛,总得有个人先耍流氓,比如你看牛郎……”
“没错,牛郎估计一辈子都在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偷衣服。”高若贞说。
最终大家都散了,何硕和文喆分别送沈熙和萧然回家。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王佳雨和黎舒河这才上了车。
将近深夜的缘故,路上很安静,车也很少,只有路灯长长的影子,萧索地投射了一路。
“文喆跟你说了些什么?”
王佳雨正看着窗外的街景发呆,听黎舒河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哦,他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说完王佳雨才突然意识到什么,“黎先生,你怎么……”
“正好想去阳台抽支烟而已。”黎舒河淡淡回答。
王佳雨沉默下去。
感觉到了,在她提出要搬出去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开始变得非常生硬。
她想黎舒河大约是不高兴,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不高兴。
如果是不愿意她走的话,大可以直接挽留啊。还是说猜测他舍不得的自己,才是过于自己多情了呢?
她没有丝毫勇气开口询问,那个吻说明了什么,这段时间他们之间悄然滋长的温情又说明了什么。
是喜欢吗?还是说其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