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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戴手套的十根细长修直的秀气手指上,几乎每根都有不少被木屑戳进刺过的发红小伤口,可这粉雕玉琢般的漂亮大孩子对此却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老师傅很快的买回了午餐,站在天公炉前大声吆喝一众徒儿过来,一群年纪从十几岁到将近三十的男人们陆陆续续走进庙方提供给他们使用的办公室围著大桌子拿起饭盒,因为座位不够,晚来的只能或蹲或站的端著纸盒拿著免洗筷飞快扒著盒里乏善可陈的饭菜,漂亮的大孩子是最慢靠过来的,拿了属於他的那份饭盒先是扫视一眼被大桌子占掉居中的空间,四周又让师兄们塞得十分拥挤的只有五坪不到的小办公室之後,才决定站到走廊上背靠著柱子,克难地解决掉眼前这一餐。
师兄们不像他读书之馀每逢假日,才有时间过来跟著师傅学习,都是只要有工作就日日跟著老师傅的,所以彼此之间相处起来都十分熟捻万分自在,有不愉快也都能很快的被化解或是主动和解,有心结的也能沉到台面下暗自较劲,总之不至於让老师傅察觉。只有排行最小的他因为总总原因,就算努力了一年有馀也还不太能完全融入打进这个群体,不过因为他努力的改变自身,以及另一个人为他而做的公关,现在在师兄们的眼里已经能够将他当成小师弟,明子乔这个人,不再是既骄矜又难相处的大少爷代表性人物了。
择汝所爱,爱汝所择,这句话用在明子乔的身上,是再也合适不过的。当前能跟著前年得了国际艺术奖项,偶然受邀去华侨学校演讲,与前去旁听的自己一见如故的老师傅四处寓兴趣於工作的明子乔,很满意目前的生活状态,可以学习让他一见倾心的寺庙雕刻,是他跟家里革命很久,最後以性命相胁才得来的机会,所以就算平时要读书,假日还要连夜搭车赶赴老师傅当前工作地点的日子实在不轻松,可再苦再累,他都甘之如饴。
为了一圆能够享誉国际,成为中国民俗风格的正统刀匠艺师之梦,从十二岁就发现自己很爱雕木头的他一反从小到大一直都改不掉的骄气自傲,也努力的正在甩掉自己凡事容易陷入极度挑剔的个性,因为他当前,不,该说是当刀匠学徒的艰苦作息与刻简的生活方式,使得他的完美主义只能出现在雕出的作品之上,不能再出现在与师兄弟同住同食的每个环节里,他明白自己要是再次引起那些师兄们的反感,好不容易因为妥协的调适总算见到平静一些的日子可就又要风起云涌,不得安宁了。
逼自己一定要吃完的饭盒一搁进垃圾桶,明子乔拿著自己的茶杯默默喝了几口又返回工作岗位去,又忘记那个老是叮咛他要做好人际关系之人的嘱咐,整个心思都牵挂在那根柱身上的进度,连交情跟他最好的三师兄话都没搭上一句。
「明阿乔,你阿兄来啊啦!」午後四点近半,三师兄的大嗓门从大殿门口嚷了进来,「明阿乔哦~~,明阿乔呼~~!」
明子乔的这个师兄阿孟,是老师傅带的徒弟里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对明子乔都很友善的,也是唯二年龄不及二十的,出身高雄的他每每很亲切很地道的南台湾式叫唤,总能让明瑞由衷的发出微笑。
「阿孟哥,别叫他啦,这些都是要给你们吃的,不是要给他的。」
属於他的那份我晚上会带他去海港随他点,没有将话说完的高壮青年放下手上装著十几杯饮料的大塑胶袋,转身又朝他开来的小轿车後座走去,与不好意思吃白食的阿孟一起从椅垫上继续拖下来一堆装著其他慰劳品比如水果零食等等的大袋小袋扛过办公室这里来,让窝在这方古老庙里已经超过一个月,辛苦得要死又赚不了几个钱的小学徒们好好打打牙祭。
「明瑞,你捡到钱了?」明子乔一走进办公室,转头冲他一笑的大侄子那爽朗的笑容立刻笑热了他的心房,也……笑热了他的下腹。
要送他过来庙里的前一个晚上,大侄子对他的索要实在太疯狂了,害他以腰闪了的理由跟老师傅告假了整整两天,差点又要引起二师兄夥同四师兄五师兄对他不满的冷嘲热讽。
想到这里,下腹的孽根不知记取教训地不见偃息,反而还站得更高了,明子乔狠狠的刨了正在对他单眨左眼的明瑞一眼,这头大色狼真真气死人,明子乔忿忿地用眼神控诉著他的不爽,孰不知他的神情配上他精致脸颊上满布的浅浅红潮,真真是说要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我也想捡到钱啊,可是我很少有这种运气,我乾爷爷说我有正财,没什麽偏财运。」明瑞走到明子乔的身前递给他一杯茶饮,顺手拿下他头顶上的发箍以指代梳,替他将发型拨回正常的模样,「这是我这次去比赛的奖金买的。」========================
只要我长大应该也要出本了;明爸跟乔爸的那6万多字就是个超级大特典;要是确定要出战战会补写两个番外'生女记'以及'婚礼'放进书里;给收本的亲亲当作福利……
对了;夜半中元节会因应颤栗的剧情做个小更动;然後移动到这一篇;当作前传喔 ^^
就是黏定你 002 [侄攻叔受;年上]
02
「比赛的奖金?」明子乔很喜欢明瑞这样抓梳他的头发,因为明瑞的力道每次都控制得很刚好,就跟小时候爹地给他头皮按摩一样的舒服,「你这次拿到多少?」
「我是冠军,阿喵她也是,文文是季军,冠子失常了第四名,小河流一出场就败兵扭伤脚踝,自动弃权退赛了。」明瑞说的,都是他那小道馆训练出来的高手。
「那,到你手上的奖金是多少?」因为道馆的经费不足,这些让明瑞以及道馆的总教练苏慕远报名安排出去比赛的学员往往拿到奖金,多少都会回馈一点给道馆。
「不多啦,大概是两万块。」说到寒酸的奖金,明瑞的声音压得又轻又低。
「才两万?都不够你将馆里的护具全换上新的,还拿来买这些?」忍不住开始唠叨的小叔叔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口气跟表情,有多像一个精打细算的小妻子,「回去要记得提醒我,去领钱来补贴你。」
两个都跟家里唱反调,不顾家长的反对硬是要回这个岛来发展的明氏子弟,两边的家里不约而同的都决定给他们最少的经济援助,目的无非是想变相的逼他们早早放弃“脱序的理想”,乖乖地各回各的家里,去过家长们想给他们过的“顺轨的人生”。
虽然二哥乔志钧、四哥明耀常常暗地里往明子乔的帐户里打钱,这一年多来累计也汇进了上万的美金,可是硬气的他平常只支领双亲给他的额度,想等到自己经济上能自给自足的时候就将哥哥们的钱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所以无论怎麽拮据,明子乔到目前为止还不曾动用过哥哥们给的那些钱。
至於明瑞,那就更捉襟见肘了,虽然祖父起初对他将柔道馆改制成跆拳道馆这事颇有微词,所幸新近这几个月,在看见他的努力陆陆续续有了成绩之後,也开始态度软化,在言词之间多次暗示愿意支持投资他,可是,要他拿祖父母的养老金来改善道馆的软硬体设备,他还是舍不得也做不到的。
所以,明子乔跟明瑞这对叔侄档从一个多月前两人关系彻底质变,在人後化为交颈恩爱的小鸳鸳开始,便“相依为命”的结下互相扶持一生的婚盟,跟寻常青年学子一样量入为出的日子过得十分节俭,不知道他们家庭状况的人,已经无从看出他们原来的富裕出身。
「讲到钱就伤感情,回去再说了啦。」明瑞见明子乔的师兄们纷纷由外走进办公室来,便飞快地垂下了拨弄发丝的手,还避嫌的退开了一段距离,「我这次来是想接你回家一趟,我阿嬷说我阿公明天过农历生日,你能跟叶老师请个两天假吗?」
这座庙宇的所在地很南部很乡下,离他们所住的中部城市光是单趟就有三百多公里远,只请一天一往一回的,会很赶也很累。
「这样啊……等下我再跟师父讲讲看。」要是半年前,明子乔准会充满敌意的抛给明瑞一句“你阿公过生日关我什麽鸟事”,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明瑞的阿公,也是,那个,他的……阿公了。
「讲什麽?」说曹操,曹操就到,个头不高却有著极为宏亮大嗓门的老师傅也得到其他徒弟的通知,闻香而至了,「阿瑞感谢捏,又让你破费了。」
「没什麽,应该的,多亏有大家帮忙照顾我家的子乔。」明瑞摆出他的招牌笑容,就跟南台湾的冬阳一样广受人爱,「叶老师,我跟子乔要回去给我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