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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需要的人吧。
余子谦转头阴笑:「发神经?只是忽然想报报我们之前结下的仇罢了。」
「不会吧,你还在记恨入伍时的事?」
「才不是那件小事……」
「那是什麽?」
「……走啦,不是要打牌?人联络上了没?牌咖不够怎麽打?」
「…………」
※
余子谦伴著重重心事退伍,只身返家,望著铁门发呆。
这时间展克翔还没下班,余子谦放下背包想了想,拿手机拨了电话。
「是我,你在忙吗?喔、不必了,我不急著进去……你几点下班我过去。嗯,
有点事想谈。好、那等等见。」
收线後,余子谦抽出口袋里刚买的菸点上,趴在栏杆上吸了几口,慢悠悠地吐
出,并望著烟丝呆了一会儿,随後轻叹著下楼。
到了速食店,展克翔刚下班,见到余子谦正要开口,余子谦却道:「我顺便叫点
东西好了,有点饿了。」
於是两人点了餐到桌边坐下。
「你是怎样啊?快一个月没消没息,我还真怕你被枪决了……换手机了没?」
展克翔察觉空气中那股不太自然的氛围,於是开了点玩笑,想让情绪轻松些。
「我退伍了。」
「喔,什麽时候的事?那你要搬回来了吗?」展克翔刚要再问,就见同事兼八
卦代表小许又抓著拖把晃了过来。
「欸你生意也做太大了吧,上次是翘班约嫩妹、现在刚下班又有帅哥来倒贴……
为什麽这种好事都不会找上我……」小许一向嘴上不得閒,开的玩笑又冷又无聊,
偏又爱瞎搅和,直到展克翔作势打人了才鬼叫著逃逸。
展克翔骂完人一回头就看见余子谦低下头:「你不用再等我了……」他的声音轻
轻的,看不见脸上表情。
「喂,怎麽了?不会是信了刚那白痴的话吧?那个妹就是小惠啊,就说我和她
没什麽,那次之後也没再见面了、她有男朋友……」
「不是她的关系……」余子谦摇摇头,「这件事和所有人都无关,我已经决定今
後一个人过就好,这段时间感谢你的心意,不必再等我了……」
「如果不是小惠,那是谁的关系?你有别人了?」
「不是……」
「不然是什麽?讲清楚啊余子谦,耍人啊你?从我们先後回台南开始、你给我
钥匙借我房子、跟我过的那些日子,这一切他妈的是什麽意思?」原以为等余子谦
退伍,一切终能有所前进,却得到一个难以接受的鬼答案,展克翔也动怒了。
若全是他一厢情愿也还罢了,但余子谦明明也有所回应。
「说啊!你若有了别人,他对你比我好,这我能接受,但你哪来的时间搞外遇?
如果是队上找到伴了,那休假时又他妈的来找我干什麽?你有这麽欠操?」火到极
点,展克翔开始语无伦次,用词也粗俗起来。
「我一开始就叫你不用等我,现在我的决定也没有改变。」面对一连串质问,
余子谦虽然心虚,但於理他站得住脚。
满满的问号却始终只得到同一句打发,展克翔气到快要说不出话。
「这就是你想了这麽久,给我的答案?」单就这句话,他确实无法反驳。
「……嗯,你适合更好的人。」余子谦补上场面话,尽量让语气不带哽咽。
「好,本来就是我自己死赖著你、现在老子活该认了,但你就连我怎麽死的都
不肯说。」不想再多话,展克翔抓了外套起身:「永别了、不见。」
摆明了不肯成全的许愿池,哪还有白痴想丢钱?
且凭心而论,他确实也尽力了。
把附餐的两个吊饰丢在桌上,展克翔看了余子谦最後一眼,仍旧是低著头,表
情隐在阴影之下模糊不清,他於是转身离开。
余子谦猛然抬头,怔怔望著展克翔推开厚重的店门,每一步、每个动作都慢得
像定格,最终被往来的人潮吞没。
拖了这麽久,终究还是这样结束,余子谦五味杂陈。这段日子带给自己的究竟
是更多回忆或惘然,他已经不知道了。看著被丢在桌上的两个吊饰,表情生动的红
色小鸟,居然和刚才怒发冲冠的展克翔挺像的。他想了想,还是收进口袋。
带回去和家里那堆东西一起处理掉吧,权当悼念。想不到他一辈子居然得为同一个
人丢掉两次同样的东西,不过这次,总算不会再被人捡回来了。
余子谦才走到门口,便撞上刚折回来的展克翔,满腹情绪还来不及收起,便毫无预
警地一吓,他心跳得飞快,讷讷开口:「怎麽了?」
展克翔把视线调往地板,向前伸出一只手,上头晃著两串钥匙。
「刚忘了还。」
其实他故意走得很慢很慢(所以并不是余子谦在脑子里耍穷摇),直到确定余某人完
全没有追出来的打算,才真正死心放弃,归还钥匙。
余子谦呆愣著接过,某些难以岂齿的期待瞬间熄灭。
「另一串是你前房客拿回来还的,之前我故意没讲,这样你回家时才会找我开门…
…不过现在也没那必要了,」抬头看了余子谦一眼,「还是你又想让我留著备用、暗示
我今後没事仍然欢迎光临?」
「谢谢。」余子谦强压下眼底的慌乱,假装听不懂那些讽刺,夺过钥匙,速速撇下
一句保重,头也没回地离开。
展克翔望著余子谦的背影直到消失,深深叹了口气。
「喂,真要走,就别做出那种让人放不了手的表情啊……搞得我都不知道是谁
甩谁了。」
我们之间,究竟是哪个结始终解不开?
☆、20
余子谦狠狠吸著菸,任灼热感伴著刺痛从胸腔烧上喉咙口。
「还是你又想让我留著备用、暗示我今後没事仍然欢迎光临?」半个月过去,
展克翔的话却言犹在耳,吵得他心烦意乱。
反正他就是这麽犯贱,没种拒绝到底,还留了一堆後路。是啊,没人会愿意一
再追著不确定的东西,又怎能期待展克翔会无条件再包容自己?
费尽力气违心地拒绝一切他的示好,故意冷言冷语、在他面前又是不耐又是任
性,但直到展克翔真的决定走了,自己却下意识感到失落……简直贱翻天,人都顺
你意了你还想怎样?
余子谦再度点起新的菸猛吸。他好像想得太简单了,原本是预计不拖不拉一拍
两散的,为什麽如愿後,却感觉如此痛不欲生?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此刻听来更是格外刺耳。心里虽烦,又无法克制期待展克
翔来电的可能,他看也不看按下了接听键。
「喂?」
「请问是余先生吗?」这麽温柔可人的女声,当然不可能是展克翔。
「我是,哪里找?」他的声音难掩失望。「咦,我妈怎麽了?」
来自急诊室的一通电话,成功把余子谦的人生由山沟推进谷底。
※
病房外,神色憔悴的男子正与医师对话。
目送医师离开後,余子谦终於撑不住,滑坐到椅子上。
自从接获母亲车祸的消息赶到高雄,直到她断气,余子谦已经数日未曾阖眼。
明明体力已达极限,却还没有休息的馀裕,接著要处理的事还很多,肇事者是哪方
也还没厘清……
走出医院大楼深呼吸,他需要喘口气。
摸出手机望著它略一停顿,余子谦犹豫著按下一串半个多月来都不敢拨打的号
码。那个”暂住的人”已经从通讯录里删去,可数字却早熟记於心。
铃声响了许久无人接听,终於进入语音信箱。
风水轮流转啊。
余子谦虚弱地笑了笑,将手机收回口袋,走回医院。
※
和母亲分开住後,两人便少有往来,母亲突然的去世对余子谦来说,打击还不
算太大,但那堆繁杂的後事仍压得人喘不过气。父母各自再婚後早已不闻不问,毕
竟事不关己,生父那头对丧葬事宜、遗产法条等一概漠不关心,余子谦只得自行硬
著头皮扛上,一面要和继父的家庭协商,还得抽空与车祸肇事方进行调解,大学毕
业才刚退伍,他实在不怎麽懂法律,只能四处奔走,忙得要死不活。
联络亲友、整理遗物、安排法事,忙碌填满了余子谦的日间作息,而到了夜深
人静时,难以言说的恐慌不断挤压他的神经,睡在继父家的客房里,实质意义上的
举目无亲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