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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发过脾气。”我撕掉了烟盒上的玻璃纸,小烦躁。
“那些不算。你总是在压抑自己,现在的你比较真。”卫来拿过我刚点燃的烟,笑容顽劣。“完全真实。”
“真实往往都是丑陋的。”
“现代社会对丑陋的接受程度更高。”卫来端出一盘黑漆漆的菜。“糖醋排骨。那么,就请你适当的接受一下吧。”他笑眯了眼,酒窝甜过了糖。
“我不吃甜。”
“一筷子而已。”卫来夹一筷子的排骨,伸到我的嘴边。
我试吃了他做的所有的菜,并不情愿。咸的太咸,甜的太甜,他却乐此不疲。“恶心。”我吐掉了排骨,起身去厨房漱口,再回来,客厅里塞满了人。
卫来对我无奈的耸肩:“突然袭击。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但只能微笑着对刘佳说“没关系”。卫来的同学会,我是陪衬,他们没有问我跟卫来的关系,甚至没有问我的名字,一些龌龊和默契都是相通的,不言而喻。十几个男女,无数啤酒威士忌,糖醋排骨被吃光了,香草蓝调的音乐。卫来在他们之中,是中心。我取下了玄关处的大衣,跑去花园抽烟。“你不喝酒吗?”一个女人裹着羽绒服走到我身边,满身酒气。
“不喝。”我有些愣,离她远了一步。
她说着客套的废话,突然问起卫来:“他很行吧?”
“嗯?”我反应不过来。“你不是他同学吗?”
她大笑,又扯起其它的,问了我几个不相干的问题。“一起喝酒吧!我感觉跟你说话很有意思!”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你怎么在这儿?”卫来拉开了落地窗,赤脚跑了过来,抱住了我。“不冷吗?”
“抽完这根烟就进去。”挣不开怀抱,发懒。卫来的怀抱是暖的,我贪婪了。
“刚才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卫来呵出的气,白色的,热。
“我没在听,不是你同学吗?”我冷了。低头看着他冻得通红的双脚,冷得发抖。
“你啊。”卫来的叹气意犹未尽,拉着我进了屋。“那么重视隐私却没有半点警戒性。”
“警戒性?”
“好了,进去吧。”卫来翻出橱柜里的茶包。“暖暖胃。好喝吗?”他问着,喝了口我的茶。“好涩!”他叫着,用威士忌清味。“你怎么喜欢这么老人的东西!”
“因为我已经老了啊。”我笑道,关了烧水的灶火。
“如果你已经老到不能反抗我就好了。”卫来随意而从容,偷吻了我的脸颊。“嗯,出去吧。”
我迟钝于吻,喝光了热茶。屋子还是一样的热闹,我拣了个角落,发呆。突然,音乐停了,交谈声断点。卫来站在音响旁,坏笑:“那位小姐是谁带来的?麻烦你把她带走,但首先,她得把她的手机留下。”
现场尴尬了,跟我交谈过的女人堂皇道:“怎,怎么了?”
“你偷拍我跟旻攸。”卫来朝她走了过去,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我没有——”
“把手机给我,趁我还没有生气。”卫来的笑容冷了,英俊更甚。
“啪”的一声,耳光。吵闹,哭喊,劝解,精彩纷呈,我还在懵懂中。卫来不管,把手机抛给了我,页面定格在相册上,是我的样子,卫来,我跟卫来,还有那个吻。女人被一个叫“李欢”的男人打得很惨,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不是卫来的同学。以及我低下的警觉心。
同学会的收场不算愉快,刘佳尤其生气:“我就不该收留李欢!让他在纽约冻死活该!”
卫来倒觉得这小插曲挺有趣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打女人。”
人走光了,天也亮了。我拖着垃圾袋拣酒瓶,威士忌弄脏了地毯,沙发底下有半截口红,幸亏没有血。卫来的手机响了,他按下接通键进了书房。我独自收拾好了房子,没力气上楼索性缩沙发里。“困了?”他摇醒了我。
“有点儿。”我揉着眼睛,困倦。“你同学——没事儿吧?”我是造成不愉快的原因之一,无法撇清责任。
“没事。只是私奔的事传到了北美的华人圈儿,报道上写得地点是洛杉矶。那个女人不过八卦罢了,我已经请人删帖了,应该没什么影响——”
“你同学挺暴躁的。”那个女人肯定很疼,我很怕体罚,李欢打得比外婆还狠。
“暴躁吗?”卫来笑得轻浮。“一半儿是做给我看的。如果得罪了我,他别想在圈儿里混下去。”
“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
“要没有利益牵扯,的确算得上好。可美术圈儿太小了,东半球到西半球,不过是一巴掌的距离。再者,同学之间都有攀比心,尤其是搞艺术的,不都说‘文人相轻’吗,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不过是装饰得漂亮。”卫来是现阶段的优胜者,充分享受优胜者的特权。“我当然要给他们面子。”
“你真的是艺术家吗?”如果艺术是这样的,我将时刻敬畏。“真像个商人。”
“首先是商人,再是艺术家。有存在感的艺术都跟价值挂钩。”卫来突地抱起了我。无甚存在感的我。
“你干什么!”我紧张了。不着地的紧张感。
“抱你回卧室啊。”卫来回答得理所应当,把我送回了卧室。“不知道该说晚安还是早安,总之祝你好梦。”
最好的梦,就是没有梦。我跟卫来回归到速冻食品和试吃大会的日子里。他没什么下厨天分,一天到晚的自得其乐。我不再排斥相关的绯闻,他会故意搜一些帖子和网页新闻给我看。女人的手机被他私藏了,他说那个女人至少有一点是好的。有摄影天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要包饺子吗?”卫来问我,跃跃欲试。
“有速冻饺子。”我学会了做三明治,没什么技术含量。
“明天过年啊!”
“哦。”我对“团圆”没什么心得,跟外婆在一起的时候是不过年,而跟闫岑忻最初的两三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后来会去闫家守岁,却一直拘谨。现在这样似乎更好,所谓特别,也不过就是平常的一天。
卫来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短信彩信微信,还有亲近之人的电话,而我,我只跟柏康昱相互调侃了各自的冷清。她说工作还算顺利,这边给她陪了一个翻译兼助手,甚至还给她请了一位日语家教:“——也许我该认真想想在这儿定居的事。”柏康昱的玩笑,无比落寞。
“你不怕了?”我嚼着烤焦的吐司边。脆脆的,香。
“怕啊,可我更怕边飒。他给我打电话了,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国,他说我们应该聚一聚,他说起他在东京看到我的事,他说得风轻云淡的,我在电话这边难过得要死。”柏康昱小叹气,我不敢想象她叹气的样子。“旻攸,他变坏了,明知道我那么爱他,还来撩拨我。”
“你会投降吗?”我用了类似“臣服”的字眼。等同“被动”,“弱者”。
“所以我才想逃啊!”柏康昱很生气。“我得逃得远远的。”
“那样我就看不见你了。”我唯一的朋友,我的思念。
“这么说我比闫岑忻重要啰?”
“柏康昱!”
“认真问的!但你可以不回答。”柏康昱认真在比较,即便毫无相似可言。“我不会说你以往的盲目,因为我曾经比你还盲目。算了,不说了,助手请我吃ekki,祝你和卫来有个愉快的春节,毕竟你们还在私奔中。”
“笑话一直被提起就不好笑了。”我跟卫来陪衬了闫岑忻。我,陪衬了卫来。
“我还没笑够!笑话你一辈子!”
我反驳不了,柏康昱挂断了电话。“柏康昱过得好吗?”比起下厨,卫来更精通于煮咖啡。满室咖啡香。“谷司很关心她。”
“不错,考虑长期滞留东京——”
“那可不妙。”卫来笃眉。
“谁知道。”妙与不妙,全看当事人如何。柏康昱心里全然没有别人的位置。我吃光了土司边。
春节。我和卫来形式上的逛了唐人街,看别人的喧嚣,没有春节晚会没有饺子,也没有“团圆”,我们喝光了从超市买来的红酒。他开始脱我的衣服:“别动,我什么都不会干。”
“所以我是你的模特?”我笑着,任由他扒光。
“‘模特’这词儿太欠缺生命力了。”
“我这人本来就死板。”我从地毯上爬起来,茶几上只有空的红酒瓶。“没酒了吗?”我点了根烟,把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晕乎乎的,看什么都美好。
“是有点儿死板。”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