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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何必只能作罢。
他一个人住惯了,从没觉得空间小过,现在多出一个人来,这巴掌大的地方立刻就显得拥挤不堪。
陈今把屋里的东西拖来拖去,准备给林隐折腾出块像样的地来。折叠桌椅也不收起来,他哐当哐当的从床边拖到靠窗的电视旁边,又把他睡的单人床边上的小床头柜拖到靠门的角落,他示意林隐站起来把床拖得贴近床头柜,总算在床尾和电视前挪出一块一米多宽的地方。他起身准备去翻衣柜,才想起屋里没有多于的褥子,拿了床上自己盖的被子唰的就铺地上了,算是林隐的地铺了。
他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看见林隐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洗衣机上,一件灰外套一件白衬衣,衬衣上污迹斑驳,被雨水淋过,依然看得出晕开的血迹和黑色的污迹。
临睡前他又给林隐叮嘱了事项,说是怕自己明天早上忘了,床对面的笔记本连着网,可以上网,屋里有固话,有事可以发短信给自己,走道里的冰箱里有些吃的,厨房的柜子里有面条什么的,让林隐自己去翻,自己没什么忌讳,让他随意。
第二天陈今醒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翻去的伸懒腰,动静不小,这是他幼时就养成的醒觉习惯,一直改不过来。等他翻的差不多了,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脚那边还有一个伤患级别的活物,最后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就僵在那了……
等他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僵着身子坐起来瞟床尾时,正好对上林隐的两只眼睛,此人躺的四平八稳,两只手搁在肚子上,受伤的那只在上,腿也伸得笔直并拢着,姿势很像水晶棺里的睡美人。
此时这盗版的高大“睡美人”睁着眼睛瞧着自己,身上盖着昨天自己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大衣,大清早的,陈今就被自己脑子里的奇思构想给娱乐到了,他心情很好的问了林隐一声早。
陈今是个懒货,所以他的早饭都是买的,要么是一个烧饼,要么是两素包子,有时起得早,他才学着养生的老大爷们吃一顿悠闲的豆浆泡油条或是稀饭就咸菜。
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惯了,万事不操心,显然的,他今天也准备这么干来着,他从浴室出来,两手的手到处甩,看见林隐盘着腿坐在他的地铺上,看着自己,才意识到屋里多了个待喂养的,牙刷什么的不可能有,自己中午在公司吃饭不回来,只能林隐自力更生了。
“我中午不回来吃饭,抽屉里有点零钱,门口有张外卖单,早饭午饭你看着办啊。”陈今一边说话一边穿鞋,见林隐点了点头,开门上班去了。
林隐看着陈今出了门,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到他身上,有种真实的温暖,就像无数的白天里他坐在家里的大堂里晒的太阳一样。他慢慢的躺回去,有时间想一想整件事情的始末。
师傅是个中规中矩的学者,从不与人争辩,自己不爱与人接触,铺子也开的可有可无,不争不抢,明面和暗地里都没有与人过不去。他记性好,说是过目不忘也差不多,细枝末节都不放过,很快就觉出不对来。
自己被盯上的原因,应该就是今年秋季的鉴宝会,胜出的人就会成为xx典当行的专业鉴定师,名利双收。典当行是宁叔家的,他据说是师傅的发小,经常带着他儿子来家里做客。
去年师傅终于同意跟着他失散多年的亲人走了,方叔是一个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和师傅完全是两种人,他孜孜不倦的来了8年,师傅终于答应和他回去了。师傅临走前嘱咐宁叔多加照顾自己。
自己大概因此成了谁家的眼中钉了。他垂下眼,想了一会儿,心里大概有数了,自己警觉性不低,那差错就只能出在和嫂身上。
不过鉴于他对什么鉴定师完全没兴趣,什么时候回去再算账。
普通人遇到这种变故,本来生活平静如水,谁料天降一坨狗屎,要么恨意滔天,要么愁眉苦脸,有了报复对象赶紧的操起家伙、拉帮结派回去报仇才是正道。
所谓有对比才有落差,林隐是朵货真价实的奇葩,他淡定的翻了个身,思维也跟翻了个个儿的抽离了他圈定的仇人某某某。
陈今白天上班的时候,很随意的问了下何必,嗓子被砸了后果严重不,被这货护得一愣一愣,什么轻则变哑巴重则致死云云,让陈今一定不要大意,必须去医院检查,直劝陈今现在就行动,后来听说伤者是路人甲,哂笑一声浪费自己感情。
何必危言耸听完了,衣袖都不挥的就走了。
陈今知道他这人喜欢夸大事实,可他脑子里就是停不下去的回旋着“致死…致死…致死……”,果然,他深深叹口气,自己跳进何必无意间挖的坑出不来了,这下,也不用去买药了。
陈今十分不想拿起电话,想到他要找的对象,他就十分的糟心,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太…不…靠…谱……
他拨通电话,把手机安置在离自己耳朵十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如既往:“小今哥~~~~~~你找我~~~~~~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这拖着一口又嗲又娇嗔的腔调说话的家伙,陈今十分不想提起。这货是何必的亲弟弟,何正,和他哥何必不知道谁才是他爸捡回来的,长相、性格、所有,没有一丝丝像的地方,不过他们感情倒是意外的好。
除了名字里有个正,这孩子全身都是歪的,与父母的期望背道而驰的很彻底。
他用自己向大家精彩又详细的诠释了什么叫离经叛道。
自己当年遇到他的时候,人家要死不活的正要跳楼,说是女朋友被挖墙脚了,过了没多久又说他现在喜欢上一个男的,把他爸气了个七窍生烟,刚泡到的小蜜都被这个凶残无比的孩子吓跑了。
他翻着花样的挑战大伙的道德底线,乐此不疲。
何正大学选的职业也很让熟人惊悚,外科——耳鼻咽喉科。如今毕了业,弄了点裙带关系进了医院,现在正在实习。
要不是林隐见不得人,他怎么也不找这死孩子。
☆、第 10 章
“好好说话,什么样子你。晚上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个朋友喉部受了伤,记得带上检查的工具。”陈今习惯性的训他。
“你太凶了,陈大妈,小心嫁不出去~~~好了,我知道啦……晚上见哦,小今哥,想你到晚上~~~mua~~~~”
“嫁你妹……”。每次和何正通话,陈今都觉得自己智商退化了,可他每次都管不着自己的嘴,他在内心默默反省兼鄙视自己,下次一定不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何正属于眼睛长在头顶那个旋窝上的那种,他家世很不错,长的按他的话来说娇俏又水嫩,说男生长的水嫩不好听,可何正爱听,他一身皮肤确实比有些女生还好,可以随心所欲装正太,和他哥何必这种套马的汉子天差地别,自觉很有资本傲娇,许多人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看谁谁不顺眼,十分的吹毛求疵。不过他跟陈今挺投缘,这点和他哥很同步,自从陈今把这祸害从楼顶上忽悠回来了,身边就多了块馊掉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陈今照例在楼底下的菜场里买了点青菜西红柿什么的,准备回去随便一煮打发掉今天的最后一顿。钥匙往门孔里塞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个病号,看了看手里袋子里的菜,觉得这样不大合适,记得病号应该多吃蛋白质啊什么的,又收了钥匙悠下楼去了。
林隐在地铺上躺了一天,他听力极好,傍晚的时候听见门口有动静于是坐起来,不想脚步声又远了,他就坐着没动。
陈今又下去割了点五花肉,买了提鸡蛋才回来。他开门的时候,过道里有点昏暗,房门也没关,房里灯也没开,林隐坐在自己给他打的地铺上。他走进门顺手按开灯,说道:“怎么不开灯?”
把手机递给林隐后,他到厨房放东西,发现厨具没动过,想林隐大概是叫了外卖,回房间拿过手机上面写着:看得见。
陈今好笑的想,小伙子节约意识不错,值得表杨,他把手机递给林隐准备去折腾晚饭,递到一半手就僵在半空了,他说不了话,怎么订外卖?
“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让你叫外卖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可你不会自己随便煮点什么吃吗大哥…”
—不会
陈今看着手机上三个简单明了的解释和林隐一脸的面瘫表情,觉得自己有点凌乱,这到底是哪家来的大少爷,没吃过猪肉难道你还没见过猪跑吗,煮个面是很需要技术的吗,这样的蛀虫,活该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