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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红的纯粹又无暇,内里洁白如雪,极具视觉震撼力。
一票人走上前去,林隐拿起那个笔洗就坐在了主位上,陈今不由得满头黑线,这一屋子的老头子站着,他倒好,也不尊老寒暄一下,还把人赵老板的位子给占了,另外二位被忽视的非常彻底。
陈今观察了一下,赵老板和成先生眼里只有那个洗,眼巴巴的盯着,林隐礼貌不礼貌他们完全抛诸脑后了,但是那边刚坐着的“陈公”和“谢老”明显就不悦了,沉着脸站在那二位旁边。
钟其吊儿郎当的靠在林隐坐着的太师椅左边,陈今站的远些,预备把左边的位子留给不悦的二位长辈。
林隐这家伙还不歇火,他抬头看陈今站的稍远,修长的左手食指就指上他的身边、钟其的侧面、自己刻意留出来的地儿了,开口就道:“小今,这里。”
陈今硬着头皮走上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二位公、老脸更黑了。
☆、第 23 章
林隐左手拿着那个洗,布满疤痕的右手一寸寸转动着摸过去,之前陈今没注意过,现在衬着这么艳丽的红色,陈今突然发现他皮肤挺白,转念一想他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白也正常。
他手指修长,指节匀称,皮肤又白,要不是右手上遍布的疤,简直赏心悦目了。
林隐摸完了,伸开右手,开始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比划扁洗的口径、足径和高度。比划完了,他又将手伸进洗内摸了一通,接着翻过来细看了底部。他抬起头,将那个笔洗伸向陈今,说道:“小今,你看看。”
陈今有点懵,看,让他看什么???
他直着眼睛没动作,林隐微晃了一下手,示意陈今接过去。
陈今只能接了,他拿着那个鲜艳的笔洗,在对面四位老人家热切的、怀疑的、不解的目光里,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动作才是恰当的。
他望向林隐,只见那家伙极其随便的,拿起桌上的鉴定放大镜就朝着自己的右眼伸过来了。
大伙虎视眈眈盯着自己,陈今知道他们一定想歪了,把自己想成和林隐等级不相上下的民间高人了,事实上他只叫得出来名称而已,他手里的这个豇豆釉,算是他最了解的一种了。不过既然都拿在手里了,不好好看看自己梦寐以求的豇豆红釉,简直对不起自己。
这是一个康熙年间的“豇豆红釉洗”,陈今凑近了,此洗色调呈淡雅的桃红色,放大镜的视线下,淡红釉里掺杂着星点绿斑,果然如老豇豆皮色,釉层薄而细腻,内施白釉细腻洁白,光润顿生。瓶口典型的白釉边,正是术语里的“灯草口”是内外釉的分界线。再看足底,六字三行楷书青花款“大清康熙年制”。
陈今记得古史曾有记载描述康熙豇豆红:“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可不是如朝霞升空么,这样纯粹热烈的红,仿佛能释放出热量来。
他内心有些激动,当年他嚷嚷着要报鉴定专业,结果分数一下来,他就觉得今生都于古瓷无缘了。哪知有一天,他手里拿着自己最爱的豇豆釉色瓷,他看不出来真假,但他依然觉得高兴。
他把扁洗递给林隐,取下放大镜,对着林隐猛眨几下眼睛,示意林隐识相点,赶紧将四老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
一旁的钟其对瓷器可不敢兴趣,他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到处瞟,冷不防的看见陈今眼皮儿抽筋似的对着他哥们儿眨,内心里乐开了花,觉得林哥这小朋友还挺活跃。
林隐觉得陈今这样子比他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装死看着顺眼多了。他接过扁洗放在桌上,看向赵老板的朋友:“是真品。”
赵老板和成老先生很激动,只听赵老板说:“成毕啊,恭喜你老小子如愿以偿啦。”
成老先生没说话,高兴的点点头,眼角眉梢压不住的得意。
这时,赵老板侧后面的那位谢老开口了:“不知到这位林姓小哥是怎么确定是真品的,你见过真品吗?”
陈今和钟其都听出这人话里带着刺儿,故意发难呢这是。
林隐没听出来似的,还是那个淡定的脸,说道:“没见过。”
“那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它是真品,要是假的怎么办?”
陈今心里腹诽,假的怎么办?你好像应该问物主吧。
这么露骨的为难和挑衅,连谢老板和成老都闻出味儿了,赵老板连忙出来打圆场:“谢老啊,我相信林兄弟的实力,错不了的。”
再看林隐,坐禅似的老神在在。他说道:“豇豆红釉洗,高3。7cm,口径8。4cm,足径8cm,圆形,敛口,圈足,外施豇豆红釉,足内施白釉,底书“大清康熙年制”青花款,六字三行排列。遍体红润,色彩明艳,淡红釉掺杂星点绿斑,是真品。”
谢老不依不饶的拿起桌上的尺子量了,然后一声不吭。
“我说这小哥是厉害角色吧哈哈,老陈老谢啊,你们不服也不行啊。”
林隐说完站起来,对着赵老板和成老先生点了个头,说道:“小今,阿其,走吧。”
赵老板和他那朋友苦口婆心的挽留他一起吃个饭,连说帮了这么大个忙,他瘫着个脸说不用,那二人只好作罢。
没走远,就听钟其洋洋得意的说道:“吃什么饭啊,哥们儿我的饭你都没吃呢,先排着吧。诶哥,你手是咋回事啊?”
“你应该回去了。”
“不回,再说会儿。我们才聚了一个小时不到,还有半个小时是被个碗占用的,没做过这么亏本的买卖……”钟其满脸的不愿意,陈今觉得林隐要是强硬一点,他得在地上撒泼儿抱大腿。
“不是碗,是洗。”
“我管它是什么,我对这些个死了多少年的人用过的盆子啊碗啊的又没兴趣……诶我亲哥啊,把你宝贝借我摸一摸好不好,就摸一下~~~”
于是钟其又死缠烂打了半个多小时,陈今也没见着隐哥的宝贝是啥,钟其把林隐也就是陈今家的地址嚎到手了,声明兄弟们放假了一定杀过去,这才心满意足又恋恋不舍的走了。
☆、第 24 章
少了一个钟其,陈今和林隐两人接着在市场里晃悠。
他俩蹲在另一个老板不在杂货摊子前,陈今在里面扒拉出一个烛台想递给林隐讲解,猛然想起刚刚这货坑害他来着,递到一半的烛台就指着林隐面门。
“说,刚把笔洗递给我干嘛,我又不懂这个。”
他这个“说”字语气铿锵,跟审犯人的**吼道“老实交代”一个感觉。
“你喜欢。”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
“你看见那个洗,眼睛都直了。”
“放//屁,我不可能表现的这么饥渴。”
陈今嘴里骂骂咧咧,心里却泛起隐约的暖意,这个捡回来不爱说话的男人,这是在让自己高兴呢。
他心里还有疑问,便问道:“你说的特征我也知道啊,我就不能判定它是真是假,就是觉得它很漂亮而已,你真的没见过真品啊?”
“没有。”
“那你还那么肯定?”
“我见过碎片。”
这下陈今了然了,人家凭的是手感。
听说上了等级的鉴定家,摸过的瓷器无数,能练就一双只靠手摸就知道是真是假的手,眼睛都不用,神乎其神的厉害,不过大都摸到七老八十也才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陈今瞥了瞥身边这位,好像离白发苍苍还有两三个他的人生那么久,不知道他是不是上了等级的。
他俩慢腾腾的在市场里逛,一排一排的走过去。
陈今爱凑热闹,哪里围着一大堆人,他就往那凑,伸着脖子听老板客人你来我往的抬价压价,等到这桩买卖快要接近尾声了,转战下一个,在市场里混了一天。
谢言民觉得很烦躁,他昨天遇见陈今的喜悦,被接连而来的两拨冷水浇了个透,现在的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他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撑着下巴坐在会议室里,听着那几个干吃饭不干活、背地里一天到晚瞎折腾的老家伙相互指责,恨不得将面前的会议桌砸个洞出来。
他昨天晚上心情好,朋友邀他出去喝酒,他去了。糟心的事儿就来了,那是个名叫“后边”夜店,不知道这老板是个什么用意。
他昨天晚上没玩乐的心情,让他们自便,自己寻了个角落,准备喝完这杯酒就撤。
他那酒还剩最后一口,酒杯刚举到嘴边,旁边的沙发猛的一沉,一个少年就坐到了旁边,生的白净秀气,个子不太高,他坐的很直,一副很紧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