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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不是盼望我和她早点结婚,好完成你的人生夙愿?”向瑞东接过她的话,半嘲讽地问。
顾恩笑埋着头笑,然后抬起头说:“你好讨厌呀,你明知道我……”红彤彤的虾端了上来,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剥了一个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说:“尝尝这个,听同事说,这里的香辣虾做得味道超正。”
向瑞东没有动,顾恩笑有些失望,说:“我忘了,你不能吃辣。”
他不是不能吃辣,而是对这种路边的东西本身就没有太多的胃口,倒是顾恩笑这么一说,他夹起来放嘴里,尝了尝,倒也算可口,尤其是搭配这种冰爽到极致的啤酒。
“接着说。”他放下筷子。
“说什么?”她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扯断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刚才问我什么?”
她努力思索着,小小的眉头揪在了一起,他有些不忍,错开了话题:“这两年……你都去哪儿了?”
“我呀,在苏州……”她托着下巴,开始断断续续讲她在苏州的生活,都是些生活琐事,她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下班,每天都会经过那些街道,街道上的香樟树……他也不打断,静静地听。
他不知道,也听不出来,她在苏州的生活不管是怎么过的,都只有一个主题,就是想他,无时不刻不在想……,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看见别的恋人手牵手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想的不行。
“刚去苏州的那会,我只能住在办公室里,睡沙发,有时候也打地铺,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把东西收拾起来,洗漱完,把办公室打扫一遍,等同事们来上班……,那时候最想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不用太大,就那么小小一间,只要每天都有阳光透进来,能够种些花草,养只小狗或者小猫,周末的时候可以带着它们到公园里去散步……”她慢悠悠地讲,微醺的脸颊上有薄醉之后娇艳的红晕。
“为什么不再找个男朋友?你才二十四,又不是四十二,带着猫狗出去散步那是五六十岁以后才做的事情。”他插嘴说。
她看着他笑,痴痴傻傻地,和从前那个张扬而率真的顾恩笑判若两人。是他让她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吗?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要再喝了……”他说得有些晚了,她想醉,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醉了,并且很快实施,没等向瑞东话说完,她的头已经栽倒在了桌子上。
谁说的,喝醉从来都不是酒精的罪过,而是感情的度数太高。
、11 亏欠是时间撒的谎
向瑞东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了,已至仲夏,天色破晓的早,他回时,薄薄的晨曦已挂在天幕间似是要蓬勃而出,但房里并没有叶梓曼的身影。
他并没有觉得意外,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叶梓曼,她忙于交际,忙于出席于各种社交场合,忙于和除了他之外的商人和官员应酬……,他这里,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客栈,她累了需要歇歇脚的客栈,可是一旦等她休息够了,她依然会精神抖擞地去赴连男人都视为战场的商场。
他去洗了个澡,把脏衣服换掉了,他的衣服上有顾恩笑酒醉后吐上的污渍。
他抱她上的车,折腾够了,她靠在他的身上睡的很香甜。
有时候,他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办,她总是让他烦恼,可酒醉后的她,又让他心底很柔软。
那时候的他,其实并不很清楚他和顾恩笑之间的感情,他们的第一次,虽然是她主动的,可当时他还是动了心的,她唇瓣的柔软,她脱衣时带出的一阵馨香,还有她生涩的需咬紧嘴唇才能忍住的呻吟……,都让他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也承认,和她在一起那一段时光里,他其实很少想起叶梓曼和她的背叛。
他一打听到叶梓曼在澳洲的地址,就不顾一切的飞了回去,还是费了很多的周折才找到叶梓曼的住处,那天一直等到很晚,那天天气很冷,原本期待的心一点点地冷掉。
是一个外国男人送她回来了,他们在他面前拥吻,很用力的吻,以至于他们的脸在他眼前都有所变形。他整个人都崩溃掉,继而是愤怒,原来他在国内做情圣,而叶梓曼却早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他想打人的,可叶梓曼拦住了他,她说:“瑞东,我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样的生活,我有时候白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我妈妈疯掉时候的样子,还有我爸,有一次我妈拉着我的手去找他,他和一个女人正在做那种事情,我看着我妈和那个女人打在一起,我爸非但没有劝阻,反而……,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瑞东,原谅我,可能我并不适合婚姻……”
他没办法释怀,他爱的女人他不能让她完全信赖,他颓败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与其说不能接受叶梓曼的背叛,不如说无法面对自己这份经营了多年的感情就这样分崩离析。
他不能不承认是顾恩笑把他从这种痛苦里解救了出来,她年轻,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但她的爱浓烈,像火焰,燃烧着他残存的激情,他被动的接受,而后演变为坦然。
他的头很疼,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然后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响起,此时,天色已经放亮。
许久,有个柔软的手臂攀了过来,他没有睁眼,可是知道是谁。
她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揉着他的太阳穴,很是抱歉地说:“瑞东,我……”
他没有让她说下去,他很累,知道她也累,他说:“去洗个澡,然后睡一会,你这样……我会心疼。”
他是真的为她心疼,一个女人能承受多少,他心里有数,但是除了心疼,他其实并不知道,感情成分占有多少。
从叶梓曼的父亲中风躺倒医院里以后,她就把叶氏集团的烂摊子自己抗下了,还要赡养她那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继母和刚满两岁的弟弟。
那个女人他认识,原来是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后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叶梓曼的父亲娶了她,并为叶梓曼生下了一个弟弟,从此就觉得她是叶家理所当然的主人了,把叶家当成了聚宝盆,随时随地的伸手向叶梓曼要钱满足她的各种虚荣和排场,完全不顾叶家现在处于什么一种状况,不过她也搞不清楚。叶梓曼也是看在年幼的弟弟需要妈妈,卧床的父亲需要人照顾的份上才对她百般忍耐的,她偏偏就觉得是叶梓曼是怕了她,更是嚣张跋扈了,张嘴闭嘴都是叶家的家产,好像叶梓曼如今代为管理叶氏集团是为了争夺叶家的家产一般。
“今天可能没时间休息了,我洗个澡换下衣服,上午要去医院看爸爸,下午飞香港,唐一帆说要介绍几个香港的朋友给我认识,就当是为叶氏集团以后的发展铺路子。”叶梓曼从他身边绕开,开始打开衣柜换衣服。
“唐一帆,你真的信得过他吗?”向瑞东没有起身,而是继续靠在躺椅上,疲倦感向他袭来,他已不知道这种疲倦感是由来已久,还是突然就跃上心头。
叶梓曼略略迟疑了一下,低眉说:“反正男人都信不过。”
“也包括我?”
叶梓曼转到了他身边,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灿然一笑,说:“你知道不是。”
“那不如我陪你……”
他又想试图说服叶梓曼,他在香港的人脉不比唐一帆少,但前提是她肯同意让他帮忙,但叶梓曼已经轻巧地就离开了他的怀抱,不露痕迹的避开了他们的话题,说:“我要去洗澡,你再休息一会。”
不一会儿,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晚上和向瑞哲一起吃的饭,自从弟弟的网游公司开始运营之后,他们两兄弟已经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吃饭了,从来都是各忙各的,各自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奔波。
“电台的工作是你介绍给恩笑的?”向瑞东开门见山,和自己的弟弟不需要兜圈子。
“哥你怎么知道的?看来什么事也瞒不过哥你。”向瑞哲嘻嘻哈哈地说,如果不是答应了顾恩笑要为她保守秘密,有些事情他早想对向瑞东说了。
保守秘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至少向瑞哲这么以为。
“我见到萧逸城了。”萧逸城比向瑞哲年长几岁,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
“你不是打算把恩笑介绍给萧逸城吧?”向瑞东问。
“我倒是想,但是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恩笑有多么死心眼……”向瑞哲停了下来,研究着哥哥,说:“哥你这么问,不会是吃醋了吧?”
向瑞东揉着太阳穴,并不理会弟弟提出的问题:“恩笑把房子的钥匙又还给我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