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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学不会像爷爷一样,亲手把自己所爱的人推向死亡的深渊。然后娶一个有名无实的花瓶摆在家里,抱着那种有温度的人偶,他会从心脏深处觉得冷。
冷彻骨,凉透心。
门开。杨肆意看到赵启诚抱着四方形的抱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挑了挑眉梢,面露诧异。
赵启诚听到开门声慢吞吞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上提的纸袋,眼睛一亮,“烤鸭?”
“嗯。”杨肆意笑眯眯的把放在桌上打开,顿时,屋内弥漫起一股诱人的香气。
“先去洗手。”杨肆意拍掉赵启诚伸向烤鸭的手。
赵启诚眉毛一掀,“我在垃圾桶里刨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这句话?”
“别废话,快去!”
“啧,独裁者。”
“什么?”
“我是说烤鸭很好吃。”
☆、第 10 章
10
原家继承人风波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不仅电视报纸,连出租车上的电台广播都对此事接连跟进,新闻媒体工作者的不屈不挠再次得到了事实的铁证。
赵启诚发现自从一个星期前开始,杨肆意就不往家里带报纸了。
他明白杨肆意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某些事情,比如说XX日报的头条【原氏小公子雪藏至今,是否用心险恶】之类的——可是杨肆意显然是忘记了,在这方面,他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老实说,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
只是那种在乎的感情于他而言太过无用,也太过淡薄,稍微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那些东西就很容易从脑海消失掉。
吃完烤鸭之后,赵启诚顺手把一次性饭盒丢到垃圾桶里,店家垫在饭盒底下的报纸却掉了出来。
黑色的三号字如同刺入皮肤的钢针,而那张模糊的照片则更像是洒在伤口上的辣椒水。疼痛的感觉在心底刺了一下,只是一下。
啊,亲眼看到跟在电脑上看到,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啊。赵启诚这样想着,忘记了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全身僵硬隐去笑容。
“启诚!”杨肆意显然比赵启诚更加紧张,他刷的冲过去将那张报纸捡起来撕成碎片,回过头来看着赵启诚,总是邪笑着的脸此刻却没有了笑容,满脸紧张的看着赵启诚。
“我说你这几天不让我看报纸不会都是防着这个吧?”家里的电视没有装闭路,平时也只是让赵启诚用来看游戏解说的罢了。
赵启诚的双眼盯着那个硕大的标题——是双生子,还是情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却固执的说着,“杨肆意,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那张照片,大概是那天在酒吧被拍下的吧——画面上,背对镜头的兜帽青年俯身攫住原笙的下巴,原笙反手搂住他的腰——确实暧昧,也确实足够让所有记者都兴奋起来。如果是这张照片的话。
然而他却倏然想起,这被油印在报纸上散发到大街小巷的照片,是他们时隔十六年之后的第一张合照呢。
此情此景,当真是——讽刺至极!
“杨肆意,我要出去一会儿。”赵启诚转身,将兜帽拉到眼睛之下。
这天似乎是什么节日,街头巷尾都拉着红色的喜庆横幅。赵启诚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是一月十五日,日历右下角的标注是,除夕。
除夕么。
赵启诚收起手机,双手揣入兜里,脚步散漫的走在人山人海的街头。
人们来来往往,有的拖着行李步履匆忙,有的挽着伴侣或说或笑,只有他一人,低着头微弓着背,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好像迷路的孩子一样茫然。
没有哪里可以去,没有哪里可以停,没有谁是认识的可以说话的,没有人可以挥手打个招呼,街头看起来熟悉却又陌生,火红的喜庆颜色看起来很刺眼,刺伤了眼,让人有种流泪的冲动。
可也只是冲动。
赵启诚慢慢的,一步不停的走过街头,走入一条偏僻的小巷。
远离了那喧嚣,那繁华,却远离不了那一直想要远离的心情。
小巷深处,赵启诚抬起头看着一户房屋破败的人家檐下挂着的红灯笼,眼神一片空白。
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因为不知道究竟该表达些什么,所以只好空白。
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顺着道路蜿蜒远去,指向回家的路。
赵启诚低着头,任凭橘色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缩短,又拉长。
越来越冷的风从领口灌入,赵启诚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在裤袋里冻僵了。
或许,该回去了吧。
这么想着,抬起头,便愣住了。
粗糙装修的门,歪歪斜斜的灯管,排水管从墙上探出一截,流出一地的冰渣子。
这确实是他的家。只是——
那门的两旁和上边贴着的红底黑字的字幅,是什么?
“启诚,你回来了。”
赵启诚盯着杨肆意——他手里的锅铲和锅盖,又是……
“今天多做了一个糖醋排骨,你会喜欢的。进来吧,外面冷。”
赵启诚依然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杨肆意拨了拨发,挑唇邪笑,“怎么。迷上我了么?”
“嗯。”
“……”
迈步从被他一言定住的杨肆意身旁经过,赵启诚微低着的脸庞上,有两抹浅淡的红晕。
☆、第 11 章
姜还是老的辣。
大年初三就被迫参加相亲会的原笙心头阴翳满满,却一点儿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他用最礼貌谦逊的笑容面对每一位长者,用最温和的表情对待每一位小姐,华尔兹舞曲的旋律扣动人心,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在他心底积聚的愤怒和躁动之外。
怀抱着一个女人滑入舞池——这女人长什么模样是怎样的性格都无所谓,原笙要记得的只是一点,她是某市市长的千金。
所以他必须要用最好的耐心来对待这朵娇弱易折的花朵。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尽管在心底对此极其不屑。
华丽高贵的外表,一些浪漫的手段,略微靠近的吐息,语调里的一点点暧昧,再向眼神里注入些许柔情——只需这么对待,花朵就会自己脱离枝桠,掉入男人的手里。
——无聊之极的过程和结果。
无聊到让他忍不住回想起另一个人,忍不住翘起唇角,然后猛然冷下脸,在心底再次做着必须完成任务的心理建设,再次增添焦躁愤怒和不耐。
原笙从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能让他忍气吞声还必须做出一副乐意至极模样来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爷爷。
此时此刻,这位原家的掌权人正站在阁楼之上,冰冷锐利的眼神时不时落在原笙的身上,让他的心也时不时随之一紧。
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很不好,十分不好。而原笙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在与爷爷相处的二十年里。
只是昨天晚上的会面里,这种冰冷的感觉与被压抑必须忍耐的心情却比二十年来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短暂的会面只有两句话。
——“原家不需要一个触犯禁忌的人来当家主。”
——“原笙,你不要让我失望。”
当然不会让您失望,我的爷爷。因为我还不想让自己绝望。
原笙听到老人用慈祥和蔼的声音宣布某位小姐将成为自己的订婚对象。各种各样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原笙眯起眼睛,压下心底翻涌的甩门而去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菜市场上任人宰割的肉,被放在电子枰上,被各式各样的买者用挑剔的眼光看着打量着,毫无反抗之力。
午夜两点,疲惫至极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原笙关上门,向后倒在床上。双手,却不知何时紧紧握起,紧握得连指节都变得青白。
赵启诚从床上坐起来,摊开手,低着头看着手心苍白细致的纹路发呆。
似乎是,做了一个不怎么真切的梦。
一张张没有五官的面孔,一道道暗哑难辨的声音,灯光被玻璃反射,晃动着花了眼睛。嘈杂的人群投来的充满贪欲的目光让人不悦,富丽堂皇的宫殿更像是等待审判的监牢。分不清楚身处何处,可是那种焦躁不安的、在心底涌动着的渴望血腥的冲动却依然残留——那是杀人的冲动。
那不是来自自己的冲动。
那是……
抬起手盖在脸上,赵启诚无声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昨晚睡得很不好。”杨肆意靠在门框上,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