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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正在一丝不挂地躺在欧内斯廷房间里那张安有电热装置的充水床上。
“亲爱的,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爱尔问道。
“他是个混蛋。”
“宝贝儿,天下混蛋多的是,你总不能把一辈子都用在割掉他们的睾丸上吧?”
“告诉你,我是为了一个朋友干的。”
“特蕾西?”
“对。”
爱尔很喜欢特蕾西。在她出狱那天,他们三人曾在一起吃晚饭。
“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爱尔承认说,“但我们为什么要为她找死呢?”
“因为如果我们不帮她,她只好去找一个连你一半都不如的人,如果她被逮着,他们就会把她送回监狱。”
爱尔在床上坐起来,吃惊地望着欧内斯廷:“宝贝儿,这事儿你真的看得那么重吗?”
“是的,亲爱的。”
她永远不能使他理解,但事实就是那么简单:一想到特蕾西要回到监狱里遭受大个子伯莎的蹂躏,欧内斯廷所关心的不只是特蕾西,而且也是她自己。她把自己看成是特蕾西的保护人,如果大个子伯莎的手再落到她身上,那就是欧内斯廷的失败。
所以,她现在只是说:“是的。这事儿对我很重要。亲爱的,你会去干吗?”
“我他妈的一个人可干不了。”爱尔嘟哝着说。
欧内斯廷知道她胜利了。她开始吻他那瘦长的身体。她喃喃地说:“拉尔夫不是已经出狱几天了吗?”
※※※
六点三十分,那两个人回到安德烈的厨房,满头是汗,浑身是土。
“修好了吗?”安德烈焦急地问。
“真他妈的难修,”爱尔说,“你看,这个电容器的交流电和直流电全断了,而且——”
“别管它了,”安德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们修好了吗?”
“好了,全修好了。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让它运转得象新的一样。”
“真把人吓坏了!请你们把帐单留在厨房的桌子上。”
拉尔夫摇了摇头:“不必操心,公司会把帐单寄给你们的。”
“这事儿多亏了你们二位。”
安德烈看着这两个人提着他们的帆布袋,从后门走到院子里,打开装有空调室外电路的箱子。拉尔夫打着手电筒,爱尔把他在一两个小时以前扯断的电线重新接上,空调马上运转起来。
爱尔把附在电容器标签上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照这号码拨了电话。当他听到爱斯基摩空调服务公司的录音问话时,爱尔说:“这里是查尔街四十二号佩里。波普家的住宅。我们的空调现在运转得很好,不必派人来了。谢谢。”
※※※
每星期五晚上,在佩里。波普家里举行的牌会,是所有参加者都热切盼望的一件事情。牌友从来都是几个经过精心挑选的人:安东尼。奥萨蒂、乔。罗马诺、一个高级市政官、一个州参议员,当然还有他们的东道主。赌金高得吓人,食品异常精美,宾主权倾四方。
佩里。波普在寝室换上一条丝质白裤子和一件运动衣。他愉快地哼着歌,想着即将来到的晚上。他最近手气很好。事实上,我一生的运气都不错,他想。
在新奥尔良,如果有谁想得到法律的帮助,就得找佩里。波普律师。他的权势来自跟奥萨蒂一帮人的勾结。从违章驾驶的传票到贩卖毒品罪,以至谋杀罪,都属于他的权力范围。生活真是妙不可言。
当奥萨蒂到达时,他带来了一位客人。“乔。罗马诺不会再来玩牌了,”奥萨蒂宣布说,“纽豪斯督察是诸位的老相识。”
大家互相握了握手。
“先生们,饮料在食品柜上,”佩里。波普说,“今天开饭晚点儿。我们为什么不先来几把呢?”
大家按以往的位置围着书房的绿呢台布坐下来。奥萨蒂指着罗马诺过去的位置对纽豪斯督察说:“梅尔,今后这就是你的座位。”
其中一人打开一幅新牌,波普开始发筹码。他向纽豪斯督察解释道:“黑的代表五美元,红的代表十美元,蓝的代表五十美元,白的代表一百美元。每人先买价值五百美元的筹码。我们在桌面上投注,可以分三次注,由庄家决定。”
安东尼。奥萨蒂的心情很不好:“好啦,让我们开始吧。”他的声音低沉。这不是个好预兆。
佩里。波普很想知道罗马诺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还是不涉及这件事为好。奥萨蒂到时自然会跟他提起的。
奥萨蒂的思绪很乱:我待乔。罗马诺就象父亲一样。我信任他,提拔他为我的第一副手。而这个婊子样的却在背后捅了我一刀。如果不是那个昏头昏脑的法国女人打来电话,他可能已经得逞了。是的,他再也跑不了啦。既然他那么精明,就让他跟那些犯人较量好了。
“托尼,您下不下注?”
奥萨蒂把他的注意力转回到牌上。赌桌上的输赢已有明显差距。奥萨蒂一输就火,但并不是因为钱。不管什么事,要他败在别人手下,他可忍受不了。他认为自己生来就是胜者。只有胜者才能在现实生活中爬到他这样的地位。在过去的六个星期,佩里。波普不知为什么一直手气很好。今天晚上,奥萨蒂决心打个翻身仗。
今天是由庄家决定打法。但是,不管玩哪一种花样,奥萨蒂发现自己总是输。他开始加大赌注,不顾一切地想捞回本来。午夜时分,当他们暂时休战,去吃安德烈准备的晚饭时,奥萨蒂已经输了五万美元,而佩里。波普又成了大赢家。
食品精美异常。奥萨蒂通常非常欣赏这免费的夜宵,但今天晚上,他却急不可待地要回到牌桌上去。
“你还没吃东西呢,托尼。”佩里。波普说。
“我不饿。”奥萨蒂拿起身旁的银咖啡壶,往一只维多利亚式样的瓷杯子里注满咖啡,然后在牌桌旁坐了下来。他看着其他人吃饭,真希望他们能快点。他急于把钱捞回来。当他开始搅动咖啡的时候,仔细地看了一下,好象是泥灰。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有什么东西掉到他的额头上。他忽然听到屋顶上有跑动的声音“屋顶上有什么东西?”奥萨蒂问。
佩里。波普正在给纽豪斯督察讲一件轶事:“很抱歉,您刚才说什么,托尼?”
那跑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泥灰开始不断地撒落在绿呢台布上。
“你家里好象有耗子。”那参议员说。
“那不可能。”佩里。波普显得很不高兴。
一块泥灰落到绿呢桌上。
“我一会儿让安德烈去看看,”波普说,“如果大家都吃完了,我们就继续开始吧。”
安东尼。奥萨蒂凝视着天花板上正对着他头顶的一个小洞。“等一下,让我们先上去看看。”
“为什么?托尼,安德烈可以——”
奥萨蒂早已站起身朝楼梯走去。其他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急忙跟了上去。
“也许是一只松鼠跑到阁楼上去了。”佩里。波普猜测说,“每年这个时候,它们都到处乱跑,也许是要把坚果藏在这里过冬。”他为自己的幽默笑了起来。
当他们来到阁楼前时,奥萨蒂将门推开,佩里。波普拉亮电灯。他们看见两只白色的仓鼠正在阁楼里疯狂的跑来跑去。
“天哪!”佩里。波普说,“真是老鼠!”
奥萨蒂根本没听波普在说什么,他正凝视观察那个房间。在阁楼正中,立着一把露营用的折椅,上面放着一盘三明治和两罐开了盖的啤酒,折椅旁边是一架望远镜。
奥萨蒂走到跟前,拿起那些东西,细细查看了一遍,然后跪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将一个小木筒移开,显露出隐蔽在下面的窥视孔。奥萨蒂把眼睛对准窥视孔朝下望去,那牌桌看得一清二楚。
佩里。波普站在阁楼中间,呆若木鸡:“到底是谁把这些破烂货扔在这儿的?我得好好审问一下安德烈。”
奥萨蒂慢慢地站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尘。
佩里。波普低头看了一眼地板。“瞧!”他喊道,“他们在天花板上留下个个该死的洞。现在的工人都是吃货。”
他蹲下身,顺着洞朝下望去,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站起来,疯狂地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
“诸位!”佩里。波普说,“你们不会以为我——,我说伙计们,这不是我干的。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不骗你们。天哪,我们都是朋友啊!”他把手指塞进嘴里,拼命地咬着指甲。
奥萨蒂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佩里。波普继续疯狂地咬着他那已经露出鲜肉的右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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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干掉两个了,特蕾西。”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大笑着说,